荆棘城是个巨大的城市,现在是凌晨八九点,昨天夜里部队加紧疏散了伤员,街道上的人群也比往日多了起来。中央军的留守处是在西城,中间还有老长的一段路,羽林军留守处是备了马的,但西瓜天生走路的命,他还没学会骑马。
云正南治军极严,大街上看不见瞎逛的兵;街面上的小摊贩吆喝声好听,吆喝声和买卖的东西,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有伙计像躲避“仇家”的追杀,边跑边叫着:“让让,上班晚了,让让!”……偶尔也有几部军用马车在路上来回,姑娘们挤在胭脂摊上和他大叔讨价还价,莺声燕语听得中尉浮想联翩……看着大街上的大姑娘、小伙子、老太太、他大叔、似乎还有那些晨起的“鸡”们,如果不是知道大战正酣,这就是个太平世界。
没人挡西瓜的路,这年月当兵的在老百姓看来,就像走在路上的“牌位”大家尊重你,可大家怕你。
快到西城的时候,恰好经过当铺,看见了迎风飘摆的“当”字旗帜,西瓜这才记起这里也有“惠丰”的字样,自己裤裆中的“钱票票”上写的也是“惠丰”二字,西瓜不当心皮敢耍诈,但总要亲眼看见金币心里才放心。
西瓜想了想还是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再看见林子,现在身上有了大把的金币,不去显摆一下,太对不住自己当时的狼狈模样了。
走到店铺前却看见,又多了一个招牌,招牌上写着:收购各式铠甲,质量优的特别是内甲与半身甲,高价收购。西瓜心想:“难道小蛮想拉队伍不成?也是!占山为王也不错,大口酒,大口肉,还可以大大方方抢媳妇。”西瓜在心里奸笑着,似乎看见了光明。恰好西瓜身上穿着皇储的明光甲,他心想:“这个东西倒是一个累赘,看看值当多少,日后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也好当了它。”
掌柜的是老熟人了,西瓜前脚刚跨进来,二掌柜马上就过来招呼:“长官,您怎么来了?”
“老子来不得?”西瓜显摆的抖了抖锁链甲,问道:“这铠甲你们也收?”
店里此时也有几个拿甲胄来典当的,但看起来都不像是当兵的,铠甲也是什么样式都有,大多都是轻便型的的皮甲,有几件看起来给人的感觉还真的不错。
“长官,您说笑了不是,您还需要典当吗?我们东家吩咐了,您的东西一律不收。大小姐说了,您要再胡闹,就把您的“名字”挂在旗杆上示众。”二掌柜说着自己都笑了,又道:“您真要缺钱,还是找我们东家好了。”
见西瓜发呆,二掌柜不好意思的说:“您是大小姐的兄弟,不该为难我们的才是。”
“你们也真是的,我就是沽个价,我还舍不得当。”西瓜大笑,他心里挺高兴,“还当我是兄弟,看来当日她们只是开玩笑。”
那边大掌柜的做完了一笔买卖,转过头笑道:“长官不是来看我们小小姐的吧?”
“小小姐?谁是小小姐啊?”西瓜不解的问。
“怎么,长官不知道?就是哪天站在这里的那个姑娘啊!”大掌柜笑的跟面团似的:“她没告诉您?”
“你说的是林子啊,什么小姐,一个小丫鬟罢了。”西瓜乐了,“但很漂亮,呵呵。”
店里的伙计看傻瓜一样的看着西瓜,大家都认为:“肯定是这个家伙太痴情,小小姐怕他纠缠不清,故意不告诉他真实的身份。”
西瓜摘下身上的“锁链甲”用手托着走到柜台边上,把“锁链甲”向上一抛,“你看看值不值钱。”
“我只帮您看看,我不敢收的!”大掌柜边说边把甲子取到了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又怕自己看的不仔细,从柜台里又拿出“放大镜”好好的端详。西瓜看他看的认真,也不去打搅他,自己端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柜台前面。
等了半晌,大掌柜的脸都从圆脸变成了驴脸,西瓜当他没见识过皇家物件,心想:“几百金的东西,是奸商也不一定见过。”
西瓜得意的站起来,“啥毛病啊你?这是皇储殿下送我的,值钱吧?!呵呵呵,值多少,说句话!”他索性站到凳子上,老抬头说话实在是累。
“皇储殿下的,爷!您可千万别骗我,这东西到那,都不值钱!”大掌柜说完把甲子递了出来。
“放你的香蕉屁,老子拿他抵过过200金!”西瓜大怒,立时引来众人的围观。
“爷,不是不值钱,才200金的话,您是上当了,还是上了大当,这甲子就手工都值150金。”大掌柜的见人都围了过来,想了想又说道:“改天我们再说,您还是别穿在身上,招事。”
“那你还说不值钱,你想坑我是不是?”西瓜很高兴,见钱眼开的都这样,他以为人越多,自己就越显摆:“招屁事,我们羽林军的还怕谁?”
“是值钱,可是也要有人敢收啊!”大掌柜声音压得很低,不时打量着西周。“不是极有身份的人,只要穿上它,不是菜市口就是卡塔尔,这是东西犯禁!”
“你说的是真的?”西瓜把头都顶到栅栏上了,“这是皇储殿下送我的,我没事吧?!”
两人说起悄悄话来,中尉穿着制服很是惹眼,围观的以为军官闹事,一窝蜂的跑过来看,人越来越多。
“您有空上我们东主那里,叫我们东主招呼我去,我和您详细说。”大掌柜见不是办法,只好求着西瓜快走。
“也好!”正打算从凳子上下来,中尉又想起银票的事情,他又问道:“惠丰钱庄是那里?你们也是惠丰?”
“哦,我们陆家的钱庄啊,长官要去做什么?”掌柜奇怪的问道。
“你那里这么多的废话,你只说这“惠丰钱庄”在那里就好。”中尉不耐烦的说道。
“那也是我们家的买卖,有这档子事情,您只管报出大小姐的名号,断然不要排队。”掌柜热情的指点“瘟神”要怎么去钱庄,西瓜再不走,今天的生意不要作了。
西瓜也觉的有理,爬下了椅子告个罪,出了当铺先奔钱庄去,他以为:“钱比左思要重要的多。哪天占山为王,我还管你个中将,中将我用西瓜刀一样切。”
……
惠丰钱庄的大掌柜第一次看见,看见有人当着这么多人脱下裤子,毫不避忌的从裤裆中摸出银票,而且来人看起来是个中尉。大掌柜当西瓜是那个山沟沟里冒出的地主老财,鄙视归鄙视,看西瓜是个带着500金的主,还是让大掌柜换上了好看点的笑脸。
“长官有什么吩咐?”大掌柜好看的笑脸,看起来像是挨过西瓜“老拳”的家伙。
“钱,我要看我的钱!”西瓜说完抖抖制服,气势很嚣张的。
“500金都取?”掌柜的问,他这号人见多了,开店的求财不求气;反正要的就是钱多的主,卖的就是买卖人情。
“屁话!拿钱就对了。”西瓜摆出兵痞的架势,要的就是先声夺人。
掌柜让中尉去里屋待茶,还在打战,当兵的早死早投胎,掌柜爱做收当兵钱的买卖;但是,他不想得罪这些没有将来的主。情况特殊,刚才大掌柜被要求亲自坐镇,要不二掌柜的就把来人打发了。
西瓜只好等着,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想:“把银票拆成零散的才好隐藏,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更不会被人一锅端了去。”至于叫他们拿500金出来,西瓜就想饱个眼福,他还没见过成堆的金币,有机会当然要看看。说道提款,“拿几十金备用就好。”
金币来的时候,西瓜才发现500金是很重的,虽然金灿灿的招人喜欢,可是实在不好携带。
西瓜对亮晶晶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他想把这一堆闪着光的东西都带走,但携带起来负担太重,况且他似乎看到,长官们正“贪婪”的看着自己。
西瓜支取了三十金,余下的又叫人把银票分成三十或者二十金的一张,大掌柜的照办,他也不怕麻烦,又让来人把金币押走,掌柜的表现出有点不高兴;他在摆谱的想告诉西瓜:“500金没什么大不了的。”
实际上西瓜真要提走500金,掌柜的还要去别的地方调钱,这是挺麻烦的。
西瓜走的时候,大掌柜的亲自送西瓜到大门口,西瓜刚走,大掌柜就屁颠屁颠的到后院报信去了。
在后院有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