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们猜测王博弃尸的全过程再理一遍:“首先,在十一点半,王博带着自己的妻子林纹到了城郊的水稻田里,将她杀害,当场分尸,并且留下了尸体最难搬运的双腿部分。然后将其余的部分装进车里,并且将车的暖气开到最大,用以延缓尸体老化,给警方造成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十二点的假象。他一路朝城另一面的酒吧街开去,途中经过自己的家中,将林纹的脑袋留下并伪造现场,使人们觉得这里才是她被害的第一现场。出门后他将尸体的双臂装入垃圾袋中混入垃圾堆中,让半个小时后会到达的垃圾车帮助他将这包‘垃圾’送往垃圾站。并同时将装有内脏的另一个包投入赴西河使之顺流而下到相反的方向。之后他驾车继续前往酒店,将最后一部分,躯干部分丢入后巷并且步行了两条街到1943酒吧喝酒到天亮,企图让那里工作的酒保为他做不在场证明。但是酒吧毕竟是要打烊的,他不可能在那一直待到案件被发现,于是只能在天亮后立刻开车回家并当即报警,还要假装受惊过度,神智不清,进入医院,让警方自然而然地排除了自己第二天再弃尸的可能性。时间上,逻辑上,都是刚刚好。”
“对”云中应道。
“但是可惜,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我们的推论。”他说道。
“是什么?”
“你还记得你刚刚所论述的整个过程吗?王博通过车内的暖气对尸体加温来达到延缓尸体的老化,从而将推测的死亡时间向后调了半个小时。”
我点了点头。
“但是最开始分解的尸体的双腿是没有放进车里的,而是当时行凶后直接丢弃在水稻田里的,不是吗?也就是说倘若让法医仅仅对腿的部分进行化验,时间是会与其它部分不一样的,这样就可以证明我们的推论了……可是……”
“怎么了?”
“嗯……毕竟时间只相差了半个小时,本来对于死亡时间的预测就不像指纹一般黑是黑白是白,所以即使我们猜对了,这依旧不是直接的证据。这种间接的东西即使有再多,不要说定他的罪了,就是搜查令都申请不到。”说完这些他明显有些沮丧,“那么多搜查都查不出证据,况且事隔这么久,就凭咱俩再想找也难了……”
小桌上,白酒已经被喝的干干净净,桌面上还残存着一些花生米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挺能喝的。
我默默地抽完一支烟,打破了沉默:“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就是王博,你说的没有错。”
“哈?什么?”他显然对我这突然的定论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来我是玩大了,其实这个案子两周前已经被一个私人侦探破获了。”
云中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躺在床上,近乎自言自语道:“哎……你太可恶了,既然有人破了,再讨论这个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他是个重结果,不重过程的人。当然,对于我个人来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很“充实地”聊了一个晚上:我此时也不再觉得空虚无聊了。另外不得不赞叹,我的演技是一流的。
我站起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不早了。于是准备告辞,临走时我说道:“你难道不好奇是谁破了这个案子吗?”
“额……”他无精打采地回了句。
“那是个名叫宇文墨的私人侦探,因为半年前破获了一起重大银行抢劫案而名声鹊起。这次的分尸案警方一直是一头雾水,并且迟迟找不到证据,于是便向宇文墨咨询。他的侦破效率非常的高,没过多久,案件就水落石出了……”
“他定王博罪的证据是什么?”
“喂,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感兴趣了呢,不过念在我先有不对在先,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我又坐回了座位上,“刚才在听到你的分析推理的时候,我非常的惊讶,因为你的分析方式与这个宇文侦探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在一开始就咬定了凶手是王博!”
云中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巧?难道他是猜的?”
“鬼才知道呢,当时他破抢劫案时也是几乎一眼就定位了犯人。我看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犀利的直觉吧。”
“……一眼!?……哦,你继续”
“他将自己的推理告诉警方之后也是迫于没有证据,无法继续深入的调查,于是警方破格允许他审问王博。听说当时的环境十分的诡异,王博被请到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应宇文墨的要求没有任何的监视监听设备。就在短短五分钟之后,审问就结束了。就在当天警方就找到了位于水稻田不远处水沟里丢弃的手术手套。经过DNA化验,确认为王博所戴过的无疑。这个就成为了关键性的证据,事后开庭审理的时候王博也没有多辩解,把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承认了下来。他承认自己是因为看不惯妻子几乎肆无忌惮般的给自己戴绿帽子,同时又由于社会上工作上的压力,双重的压抑促使下才狠下毒手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这么一个外表懦弱的家伙,原来心里是这么的毒……”
“不谈那些了,这个案子是过去式了,”云中站了,双眼泛出了兴奋的赤色光,说道:“你带我去见见这个宇文吧,我有许多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