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看了显然有一些不舒服,自己在接到案子之后第一个赶到现场,忙活了整整一个小时,并且费劲心思组织调查组调查,还要忙于应付周围围观的住客,也着实辛苦的很,却不见有谁嘘寒问暖一下,作为一个在重案组资格不小了,却总是没有突出表现的探员,有这种急躁的心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同在一个组里,云中可以整日睡大觉轻松破案,被组里明眼人暗捧为神探,而自己却总是碌碌无为,甚至他最近都有发现,在组里大三个月的同事居然有不认识自己的存在……
他不由地开始陷入了对自己这小半辈子的回忆,从小就十分普通的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进了普通的小学,普通的中学,最后拼了老命考试,进了一个十分普通的警校,在普普通通的四年学习与实习之后,有幸进入了这个城市极不普通的警察署的重案组,做了一名普通到没人认识的探员。他总在渴求着,能够像现在大红大紫的名侦探宇文墨一样,通过接手一个离奇的案子打响名声,并且有幸与羽斗一决高下,但是或许自己那普通的基因使然,即使在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犯罪侦破中,都会犯下一些基本型的错误,待到事后发现之时,除了怪怨自己的脑力匮乏之外,别无他法。
也许在电影里,名侦探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甘愿做绿叶,用自己的无知去衬托他人的智慧,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生活,谁又能够心甘情愿的滞地不前,蒙蒙碌碌的混过一生呢?
小张想过许多法子,甚至连脑X金都坚持服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结果自然地告诉自己,那些东西除了能够让自己睡的更死之外,没有任何的效果。不过有一点他是一直深信着的,那就是勤能补拙,不论如何,推理大部分还是一种科学,既然是科学,那一定是有据可依的,在大方向正确的情况下,努力一定是可以让自己越来越强的。
故事转到诸葛羽那里,他面前的那位服务生相貌平平,留着粗短但是精神的黑发,虽然只是一个端盘递水的人员,但是在着装上还是非常的体面大方,从这一点细节也可以看出金城饭店的素质。他名叫罗棋,三十一岁,在面对警方的盘问时,虽语言有些变得生硬,但是却没有过多的紧张。
“是的,”他说道,“在八点多的时候,前台接到了孟桐先生的电话,说是要彻夜工作,害怕厨房晚些时候会不再供应食物,便提前让我们送了上去。”
“难怪在调档监控录像到九点左右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对了,他点了什么,还能记得起来吗?”
“不,长官,我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
“他需要的食物清单是直接通过前台传达给餐厅的,然后餐厅准备好后直接盖上盖子交给我,在途中我并没有打开看过,况且也没有必要看,因为餐厅是从来不会出错的。”
“原来如此。”诸葛羽又针对一些细节做了盘问,在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后,让他走了。待到罗棋走远之后,他小声对身边的探员说道:“在来的路上我仔细观察过,从餐厅,到大厅,到走廊,电梯,都有摄像头监控,你去帮我证实下那个服务生有没有说谎。”
“明白,组长。”
“等等,”诸葛羽又将他叫了回来:“调动其他的人员,让他们调查餐厅里今天晚上负责孟桐晚餐的所有厨子,必要的时候可以搜身。”
“好的。”说完探员便快步离开了。
诸葛羽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又走回1707号房,小张此时还蹲坐在一旁,奋笔疾书记录着犯罪现场的细节。诸葛羽在他的身边也蹲了下来,沉默了良久,问道:“云中那小子呢?”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今天晚上有事,所以不能过来了。”
“哼,真是个肆意妄为的家伙……”诸葛羽这一口烟抽的很慢,似乎在仔仔细细地品味着,在气管中一阵回旋之后,白色的气体从鼻孔了直直的喷了出来。“你觉得这小子是个怎样的人?”
小张停下了手中的笔,他没有想到一向以工作优先的组长竟然在这个时候会问这种问题,于是勉强的说道:“他啊,嗯,人挺好的。”
“说实话,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啊,您可不要对别人说,这也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一些看法,这个,他吧……”
“年轻人说话不要扭扭捏捏的,直说。”
“……他的这个形象实在是太不注意了,真把自己当公务员了,整日迟到早退,上班的时候居然光明正大的趴桌子上睡觉,有一次啊,局长来视察,他当时居然都打呼出了声,害我们几个也一同遭殃,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对于其他长辈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总是当面就指出别人的错误,错误总是有的,但是也至少也得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嘛。”
“哼,他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就只有这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