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混乱的思绪4
——唐玉文
申诚说，当他在小说、电影中看到那些英勇擒敌、携老助幼、机智破案的公安人员形象时，心里就激动不已，立志要做一个像他们一样的公安战士。现在，自己真的转业到公安这条战线上来，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今后，他决心要向局里、科里的老同志学习，勤学苦练，掌握几套过硬的本领，做一个逢案必破、逢凶必抓、使罪犯闻风丧胆的人民忠仆……那一夜，钟科长很少做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申诚说话。倒是申诚，一个人兴奋地滔滔不绝地将心里话讲了个没完。睡觉后，钟科长还发觉，申诚的心中十分高兴，还咯咯咯咯的多次从梦中笑醒过来……同是这个申诚，现在与过去，怎么相差得这么大？前后判若两人呢？现在从申诚的身上，哪儿还找得出一点点过去的样子？
可惜过了没多久，因为不肯和歆他娘划清界限的缘故，钟科长被打倒了，撵出了F市公安局。那时候，申诚这个壮小伙子的工作可真积极、负责。侦探哪，调查啊，抓罪犯呀，审问呀，样样都拿的起放得下，颇受当时F市公安局里的头头脑脑们的赏识和看重。因此没过多久，申诚就被委任为侦察干事，独当一面。当常娟被打倒押送到五七干校去劳动改造之时，申诚马上就升了上去，顶了常娟的职当了副科长，再后来，申诚又被提升为刑侦科的正科长了……
后来，钟科长又听人传闻，说是申诚也挨了斗，遭了灾，妻离子散的差点儿送了命。但由于那是你传我传的马路消息，无法将它证实，所以钟科长也就没把它当成一回事儿。钟科长知道：在那残酷的十年大浩劫之中，有多少好人堕落、蜕化成坏蛋，又有多少善心好意蜕变为能害死人的狠毒的蛇蝎之心！像这申诚，如果他没有深深地得到当时F市造反派头头们的赏识和信任，怎么会连连升官，平步青云？如果申诚不是与那帮名噪一时的造反派“英雄们”是心心相通的一丘之貉，怎么会挨了批斗还能保得住头上戴着的这顶乌纱帽？这十几年来，申诚一直呆在F市公安局，难道他对老市长、黎贝锡、歆他娘等人的事儿一点也不知道？……这么一想，本来在钟科长的脑子里变得比较和善、本分的申诚的影子，又变得比较模糊、凶恶起来。人心，真是神秘难懂而又高深莫测的啊！
申诚这个怪人，是好是坏，是正人君子还是打手杀手，现在也很难下定论。不过，古人云：疾风识劲草，事久见人心。钟仆觉得对申诚，自己以后还是可以想方设法对申诚进行了解、考察的。钟科长相信，人，是好的坏不了，是坏的好不了经过考察鉴别，历史将会给申诚一个极好的评判与定论的。不过，对于冷冰冰的申诚，自己以后尽量小心些儿就是了，各项工作是千万不能给它拖后腿、出偏差儿的。这几天，钟科长觉得作为F市刑侦科科长，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嵇妤从敌我双方的魔窟里救出来，然后，自己再尽量的抽个时间，把心中的想法、打算、计划好好地和郝局长谈一谈，听听他的意见。心想如果申诚能够忆旧如故地帮助我，协助我，将敌人的有关阵地、武器库、人物等元素表达出来，那可就实在是跟不上形势的需要了……
此时，一座高大宽敞、粉刷一新的院落出现在了钟科长的眼前。今后，钟科长不得不用尽办法将杀害黎贝锡、刘芒等人的凶手缉拿归案，并且时间不会隔得太远。想到这儿，钟科长不由得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天空，然后振臂大声地欢呼了一声：啊，尽管艰辛，但是我钟仆，还是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