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事故?破坏?1
——唐玉文
“嘀铃铃,嘀铃铃铃铃!”
这急骤的电话铃声,引得那正在开会商量案情的郝局长、钟科长、申副科长、杜助理、小吴、小谭等人全都抬起了头儿来。
停了一下,郝局长赶忙走到电话机旁,接起了电话——“喂,你是市建筑公司吗?嗯,我是市公安局!我不是你要找的钟科长,我是老郝!嗯!什么?”说到这儿,郝局长的脸色一沉,攒紧了话筒,把它紧紧地贴在耳朵边,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什么?出了严重事故?死了三个伤了两个?是哪个工程师负责的?咹?是老彭?彭云灿?这个书呆子,简直是乱弹琴!在哪条街?什么?哦,白云路!嗯,嗯,好好好,我们去,马上就去!”说完,郝局长“嘭”的一声磕上了话筒。
就在郝局长放下话筒的一刹那间,像是故意前来凑热闹儿似的,旁边的另一部电话机,又“嘀铃铃”地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你是哪里呀?我说你,有事儿慢慢地摇行不行?”郝局长转了一个身,拿起话筒儿,显得有些儿不耐烦地说,“你是东方路红霞街营业所?老李罗,是不是?哼,你这个老杆杆,我老郝听话音都能听得出来!你有什么大事儿?跑得气喘嘘嘘的,有什么事儿你慢点儿说嘛!什么?什么?你们营业所昨夜被盗窃了?啊?!丢了三万多块钱?连值班员也被盗窃歹徒打了个半死?这帮该死的歹徒,真的应该抓起来枪毙!去,我马上带人过去,顶多过不了十分钟!等着,你们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听了郝局长的电话声,钟科长他们齐齐地愣住了!这些案子,来得真是太突然了!毒蟒还没有被打死,恶虎又出来伤人!这个桂东郎蛮山F市,还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城市呢!
郝局长挂上电话,沉吟着背首踱了几个方步儿,走过来果断地对钟科长他们说:“关于在刘芒家所发现的女性卷发的事儿,我们就先谈到这里。这样吧,小钟、老申和小谭到白云路案发现场,老杜、小吴和我到红霞街银行营业所!大家都要多带几个人,走,我们现在马上就走!”说完,郝局长嗵嗵嗵地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住,“大伙儿注意,下午两点钟,我们还在这儿碰头!”说着一推门,领着杜岚、小吴他们走了。
唉,又把申诚这个怪人派到了一起!想着,钟科长的眉头不觉得一皱。郝局长呀郝局长,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的脾气合不来,会影响我们的侦破工作的吗?你难道不知道他总爱在我的面前泼冷水儿,会损害我们破案的情绪?……但,郝局长这个老头子的脾气钟科长是知道的,他分派的工作你只能坚决执行,绝不容许你提条件和讲价钱!而且,作为一个刑侦科长,共产党员,也不应该怕困难提条件,感情用事的啊!再说,自己不是也怀疑他——这个令人吃摸不透的申副科长,要考验他的吗?如果不和他在一起,破案侦察,又怎么能够考验、揣摩他呢?
这次案发的事故地点,就在白云路的尽头处。好在它离市公安局不太远,只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听到公安摩托车的引挈声,那些靠在木架子上的,坐在砖垛儿上的,叉手站着的,搂胸蹲着的,一齐惊喜地抬起头来,迎接疾奔而来的钟科长他们。
来到跟前,钟科长跳下警用摩托,领着小谭他们往人群里走去。由于地上砖垛儿凌乱,板木拉杂,坑坑洼洼的,钟科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这里是一座大楼的建筑施工场地,它的方位和规模样式,都快要超出市区的范畴,及其一些高楼大厦的规模和样式了。它的左边,是市第二机械厂,那里正汽笛阵阵,机声隆隆。它的右方,是市蔬菜公司的种植场,这里一片葱绿,果实累累,菜花飘香。它的北方,是市中心大街,打从这里还能依稀看见市歌舞剧院大楼的楼顶;它的南面,是红霞街,郝局长和杜岚、小吴他们正在那儿探案、勘察和询问与案件有关的人员。这里四通八达,僻静冷落,看样子就是一个十分容易爆发案件的是非之地!
这座在建的大楼,已经砌上去有两层多高了。在这座施工大楼的周围,架满了杉木、竹子做成的脚手架。这些脚手架儿,都是用一根根的杉木、竹子,横竖相搭相接,或直或斜地相靠,用蚂蟥钉、细铁丝钉敲捆绑扎架而成。脚手架下,是一垛垛的青砖,水泥砖,一堆堆的细沙、石灰和水泥混凝土。现在,这座大型的脚手架已经倒塌了一大半,那些杉木、竹子,断的断裂的裂,横头竖尾,乱七八糟,倒作一堆。那架运浆运砖的卷扬机,也随着脚手架的坍塌而倒塌了下来,砸扁了好几个装满了混凝土儿的灰浆桶。好几个建筑工人,正围在那个脚手架下搬竹木,清理灰浆,来来去去地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