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追踪4
——唐玉文
钟科长搀着她，两口子顺着小路，慢慢地走到个凉亭背后的竹林中间的那片绿茵茵、软乎乎的草地上坐了下来。铺开餐布，摆上吃食，他俩就一边吃喝一边唠了起来。她说：“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美啦，鸟语花香，风景宜人，到这儿来游玩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是啊，”钟科长一仰脖喝干了杯里的红葡萄酒，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儿说，“特别是和你，这种享受就更幸福了！”
就这样，他和歆他娘，两人一边吃，一边一句儿递着一句儿地说笑着。突然，歆他娘眼儿痴痴地望着他，用食叉儿叉着一片肉酿肠儿，放在他的唇边，说：“你最近又是开会又是侦察的，认可瘦多了！这片肉娘肠儿，你就把它给吃了吧！”
“是，遵命，夫人！”钟科长笑着应了一声，将她递给他的肉酿肠儿深情地闻了闻，然后俏皮地一笑，也用食叉儿叉起一块糖醋鱼，塞进她的嘴里，说：“你最近又是写材料又是抄文件的还怀着个孩子，可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呀！我知道你爱吃甜酸，这块糖醋鱼，你就把它给吃了吧！”
“好，谢谢！”歆他娘说着，用舌头把鱼块儿推出来，红唇儿一抿，酒窝儿一现，说：“但是，我要你先吃！”
笑着，钟科长也把脸儿一撇，努着嘴儿说：“你先吃！”
就这样，他俩四只含情脉脉带着笑容的眼睛，深情地对视着。此时，钟科长觉得歆他娘实在是太美了，相貌秀丽人心儿又好，晓得疼痛人！像这样的好妻子，真是难得再找得出第二个呀！这么一想，钟科长就一下子咬住了她食叉儿尖尖之上的那片肉酿肠儿，心里不觉得感到热乎乎的。他等她咽下那片糖醋鱼儿之后，不由得猛地过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使劲地吻着她的脸颊，额头，酒窝，红唇，说道：“你太好、也太美了，亲爱的！”
那时，小歆还怀在她的肚子里。她吃惊地掰着他那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儿的手，低声说道：“别那么下力搂，当心肚里的孩子……”
“我真该死，怎么把这都给忘了呢？”钟科长伸了伸舌头，马上放松了紧搂她腰间的手。他把手儿放在她的腰间，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又说道：“听人说，女子怀孕的时候，根据自己心跳的声音，就能分辨出所怀的胎儿是男是女呢！”
“啊，”她笑着瞥了他，“怎么个分辨法？”
“男孩儿的心跳跳得急，跳得响，”钟科长说，“女孩儿的心跳跳得慢，声音轻！亲爱的，你起来，让我听听！”
“我不信，你骗人的！再说，孩子才怀了有五六个月，哪儿会有什么心跳声？！”她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挺温驯地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跟前。
钟科长走到她的跟前蹲了下来，撩起她的衣襟，把耳朵贴在她那烫热的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在耳朵上，倾听她肚子里边那小小生命的跳动。
她眯缝着眼睛，把一只柔软温热的手儿放在他的头顶上。她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他那粗硬的头发，一边悄悄地问他：“喂，你听到了吗，那里边跳的是轻还是重？是急还是不急？”
“急，急！”钟科长笑道，“哈哈，是儿子！我，要做爸爸了！”
钟科长嘴上这样说，其实他也没听真，她肚子里跳的是急还是不急。但是急切地想要一个儿子，却是他心里的一个迫切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