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诡秘凶男人
——唐玉文
那个向蓝波提供坐台女俞氏资料的酒店女子,名叫梁贵珍。她三十来岁,与丈夫离异,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儿过日子。蓝波走后,梁贵珍的手机就嘟嘟嘟嘟地响了起来。
梁贵珍以为是酒店老板或者是她的女儿、同事找她,于是就接了。谁知她一接通,电话里就响起一个阴沉沉的、变了调的男低音:“喂,你是梁贵珍么?今天市公安局的蓝波,找你问了什么?”
“问了,问了……”听到电话,梁贵珍不禁一愣,心中思考着该怎样回答。她感到奇怪,怎么蓝波才刚一找自己问话,对方这么快就知道了?
“快说,别支支吾吾,”见梁贵珍迟疑,对方显得不耐烦,加重了声音,“有什么事儿要实实在在地说,如果有隐瞒,担心你的女儿……”
“是是是,实话实说,实话实说!”那男人的话吓出了梁贵珍一身的冷汗,立即说道,“蓝波来找我,就是问了一些俞美真日常生活上的问题。比如和谁交往,那所存的那二十万元,是谁给的?”
“那你是怎样回答的?”那个男人问。
“我,我说,”梁贵珍沉吟了一下,改口说道,“俞美真这个人风骚性感,喜欢和男人乱来,很有可能是她这些年来和男人乱睡觉,那些骚情男人给她的吧?”
“好,好,”那个男人问,“你真是这样对蓝波说的?”
“是,是真的,”梁贵珍说,“其实俞美真作为坐台女,喜欢和男人乱耍、乱睡、乱包夜,她的去向她的行踪,又臭又肮脏,我才懒得理睬她呢!”
“如果你真是这样说的,那就再好也不过了,”电话里头,那个凶蛮的男人说,“记住,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你杀我我杀你的事儿经常发生,如果你真的了解俞美真的什么事情,不要乱说,否则你和你的女儿,都会有极大麻烦的!”说着,他不等梁贵珍再说什么,就咔嗒的一声下了线。
这个打电话来威胁自己的是谁?是某个犯罪集团的?难道俞美真真的了解有他们的什么违法犯罪证据?莫非俞美真的那二十万元是他给的?俞美真真的是因为掌握有他们的什么犯罪证据,他们才将她杀害?而俞美真也正是因为掌握了他们的什么犯罪证据,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着要钱,这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这么一想,梁贵珍立即按了一下手机的回拨、来电显示,发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奇怪的号码:14099339588,立即将这个号码保存了下来。
“妈妈,妈妈!”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女孩儿清丽的呼唤声,梁贵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的女儿洁洁背着书包,拿着一个正在吃着的棒棒糖,跑了回来。
此时的梁贵珍,正在家里,原来她今天轮休,正在休息。
“洁洁,”她不高兴地责问自己的女儿,“还未放学,你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不是你说今天家里有事,叫我提前回来的么?”十岁的洁洁,瓜子脸,柳叶眉,细睫毛,简直就是梁贵珍的命根子,“是你叫你们单位的一个叔叔用车接我回来的呢!妈妈,接我的那个叔叔可好了,叫我到他家玩,给我看小人书,让我吃水果,后来他接了一个电话,就送我回来了!”说着洁洁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一边看小人书,一边吃起棒棒糖来。
洁洁的话令梁贵珍大吃一惊,心儿“咚”地一跳。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逃过了一劫,不禁在心中暗暗地庆幸。因为如果她所猜不错的话,那个所谓的“好心叔叔”一定是打电话给她的那个男人——或者是他所派的人,在打电话威胁她的时候,就已经(或命人)将她的女儿洁洁掌握、控制住,直到那个男人和她梁贵珍通了电话、弄明白事情无误之后,方才叫人将她的女儿洁洁放还的!
至此,梁贵珍的心里很为难。如果将这事儿的真相告诉洁洁,但一下子又无法说清楚,弄得不好还会有副作用!但若不把这事儿告诉洁洁呢,又怕她以后再出意外。“洁洁,”想到这儿梁贵珍选择着话语对正在兴致勃勃地看小人书的女儿说道,“以后在学校,除了妈妈,谁你也不要让他接——即使他打着妈妈让他来接的旗号,你也不要听他的!”
“妈妈,”听了梁贵珍的话,洁洁感到很奇怪,赶忙问她,“妈妈,即使是爸爸,即使是我所认识的叔叔,也不能让他接吗?”
“对,不能让他接!”梁贵珍说,接着告诉了女儿两个故事。一个是有个男人和妻子离了婚,最后赌博欠下巨债,他在被债主追债追得无法脱身的情况下,被迫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骗卖,得了巨款还了赌债。最后在公安机关的追逃下,那个男子被迫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跳下悬崖,最后男人身死他的儿子也身负重伤。第二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小女孩子的母亲碰巧知道了一个男子的秘密,于是那个男子就想威胁、利诱这个母亲。他命令一个和她母亲很要好的人,将这个小女孩骗出来关在自己的家里,于是再打电话和这个女孩子的母亲讲条件,要她为他保守这个秘密。最后,因为他们的条件没有讲好,这个男人的目的未达到,最后他竟然就这样叫人将这个小女孩儿给杀死了……
“洁洁,”最后,梁贵珍总结似地启发女儿道,“以后在学校,除非是妈妈,谁你也不要让人接,不要跟他走,知道吗?如果他一定要接走你,你就叫老师打一个电话给妈妈,经过妈妈的同意你才出校门……”
“妈妈,”洁洁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妈妈曾经和你的爸爸离婚,也因为妈妈知道一些人的犯罪秘密,那些人很有可能会对付妈妈,”梁贵珍说,“他们为了要挟、对付妈妈,说不定会绑架你,以你为筹码来迫使妈妈就范——洁洁,你是妈妈的命根子,今后除了妈妈,你要一定要乖乖地呆在学校里,不要跟任何的人走!”
“好的,妈妈,”洁洁费解地眨巴着她那长睫毛遮掩着的眼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是个好孩子,我听你的话,今后除了妈妈,谁也休想将我领出学校的大门!”
“这就对了,我的乖女儿!”梁贵珍紧紧地搂了自己的女儿,不停地亲她和吻她,苦涩的泪水汩汩而下。
就在这时,梁贵珍的手机突然又“嘀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她一接,却是她在酒楼的领班,说有个员工突然病了,叫她立即到酒楼里面去顶班。
“组长,”梁贵珍为难地说,“我女儿才放学回家,我还未做饭给她吃呢,要顶班,你叫别人好不好?”
“不行,”酒楼的领班严厉地说,“这里有客人说你的服务态度好,点名要你服务,你非来不可!另外,因为你今天休息,酒楼可以临时发给你三天的劳务补贴!”说着,他不等梁贵珍说话,就“吧嗒”的一声挂上了话筒。
既然是组长下了死命令,又可以得到三天的劳务补贴,梁贵珍无法,只得空了肚子去上班。
“洁洁,”临走,梁贵珍吩咐自己的女儿,“酒楼有紧急任务要妈妈去顶班,你就留在家里,自己煮点儿面条吃午饭,关紧门不要到别的地方玩,一会儿妈妈带好东西回来给你做晚饭菜!”
“阿妈你去吧,我留在家里会特别小心的,”洁洁说,“洁洁自己会做面条,吃饱了饭就到学校去上课!”
“好吧!”梁贵珍答,于是她就告别了心爱的女儿,急匆匆地赶到酒楼去顶班。
酒楼的组长见梁贵珍来了,心中大喜,立即说道:“梁贵珍,你来得太好了!三号包厢有个客人点名要你去服侍招待他,他已经等了你将近一个钟头了!”
“他是谁,为什么一定要等我?”梁贵珍质问着,她见组长未答,立即从他的手里接过他托着的菜盘,往三号包厢走去。
梁贵珍来到三号包厢,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她麻手利脚地,抹桌子,摆菜碗,完后笑着问坐在桌子跟前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笑道:“先生你是谁,为什么要我来招待你?”
“因为你长得性感漂亮,因为你的服务态度非常的好,”说着,那个男人摘下了他戴着的墨镜,“所以我就一定点名要你服务,并且在包厢里面等着你!”
梁贵珍一见脱下墨镜的男人,不禁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