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为你保密
——唐玉文
“对不起对不起，”黎佑福一见钟科长，就亲热地握住他的手，边摇边说，“让你和你的同志久等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紧不要紧，你是大公司的总经理，事务性忙嘛，”钟科长说，“倒是你这么忙，我们还来打扰你，不好意思哦！”
“没什么没什么，”黎佑福说，“我也知道你钟科长是我们鹤云市的大忙人，无事你是不会来打扰的——说吧，钟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黎佑福和钟科长在长沙发上坐下，盘呈露立即给他和钟科长等人的茶杯里倒茶，续水。
“既然你黎总是爽快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将事儿直说了吧，”钟科长说，“这次来主要是向你了解两件事：第一，有关贵公司的司机、裘有源的事情！”
“好！”黎佑福点了点头。
“第二，”钟科长继续说，“有关你们公司与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来往及其关系！”
“你放心，钟科长，”黎佑福点了点头说，“虽然这也许会涉及到公司的业务秘密，但是现在刘副市长已死，而他的死又是与我们公司的裘有源司机有直接的联系，因此，我一定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完完全全地告诉你！”
“好！”钟科长说，“你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美女警刘雅倩，立即打开她的记录本，拧笔，准备作记录。
“裘有源是我们公司的老司机，有二十多年的驾龄，并且技术好，经验足，是我们公司上下公认的老司机，”黎佑福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他这人喜欢喝酒，抽烟，结交朋友，据说他和市府办出事的那个名叫林易的司机，多次在一起赌钱，喝酒，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你是说，”钟科长问，“裘有源和林易，除了多次在一起喝酒之外，还在一起打牌赌钱？”
“是的，”黎佑福说，“据说林易还输了不少钱给裘有源，大概有七八万元之多！”
钟科长寻思：如果林易曾经欠下裘有源巨大的赌债，裘有源是不会谋杀他的，有谁会以自己的性命相搏，去杀害自己的巨额债务人呢？但是，如果仅仅指控林易为了这七八万元债务，拼上副市长秘书及其一辆价值数十万元的小轿车的代价，制造交通事故前去撞击裘有源的大货车将其撞死，也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么，黎总，”钟科长问，“在平时的言谈举止之中，裘有源曾经流露过要干掉、杀死林易的念头吗？”
“没有没有，”黎佑福连连摇头，“据说林易还款比较积极，还曾经还过两三万元给裘有源，可以说林易是他的‘活期银行’，他怎么会有杀死他的念头？”
“我们黎总说得很对，”在一旁的盘呈露插话，“就是因为林易欠有裘有源巨大的债务，所以裘有源对林易十分的大方，请客吃饭喝好酒抽好烟。正是因为这样，案发的前两天，他又拉急于欲翻本的林易下赌海，据说又赢了林易十几万元……”
裘有源又赢了林易十几万元？听了盘呈露的话钟科长的心儿不禁一惊：如果真的是如盘呈露所说，因为巨额债务林易开车将裘有源撞死，也是不无可能的——只是现在另一个事主林易又发生车祸死了，而且林易的事故现场，又找不到丝毫的有价值的线索……
“黎总，”钟科长问，“一会儿我们想搜查一下裘有源所住的房间，可以吗？”
“可以呀，”黎佑福爽快地答道，“只要你们市公安局刑侦科提出要求，协助破案，我们都大力支持，绝不含糊！”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们就先说到这儿吧，”钟科长说，“黎总，下面请你谈一谈，我刚才向你提出来的第二个问题吧！”
“好的，”黎佑福说，“关于你提出的，我们公司和市委、市政府领导的业务往来等关系，有关的基建、装修项目，我们都是经过招投标、竞标等方式获得的，既没有对市委、市政府领导行贿，求他们进行暗箱*作，给我们业务做。因为我们是浑身铜臭味的商人，也没有哪个市委、市政府领导与我们关系非常密切……”
“林易活着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钟科长问黎佑福，“据说你曾经拿着装满钱的箱子，去找过市政府主管基建、装修项目的刘春华，结果他没有收你的钱，还与你大吵了一顿——有不有这回事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听钟科长如此说，黎佑福连连摆手，极力否认，“林易他是胡说，我是一个执行党的政策、拥护市委市府的领导的好老板，怎么会做这样卑鄙、龌龊的向市委领导行贿的事儿来？我觉得，刘副市长是个好领导，有能力有魄力，管理着全市的基建、装修项目，为政清廉万民拥护，像这样的好领导，除了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谁会忍心去杀害他？”
就这样，钟科长还和黎佑福，就裘有源、蒋莲荔的死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是因为黎佑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侃侃而谈，滴水不漏，最后，钟科长只得和蓝波、刘雅倩去裘有源的房间里搜查了一下。但是，因为事情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房间里落满了灰尘，钟科长他们除了找到林易欠裘有源十几万元的赌债的欠条之外，还有就是发现了不少的酒瓶，和几包昂贵的“黄金牌”香烟。
搜查完裘有源布满灰尘的房间，黎佑福打着哈哈，叫盘呈露将钟科长一行送出鸿发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住宅大院。盘呈露和钟科长他们握手告别，谢谢、再见地打了几句哈哈。盘呈露警觉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并没有人盯着，立即压低了声音对钟科长道：“钟科长，我发现了一个蹊跷的情况，不知对你们侦破裘有源、蒋莲荔的案子有不有帮助？”
“什么情况，盘主任？”钟科长说，“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情况你就说吧，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因为这件事儿涉及到我们公司的黎总，而且我也只是感到非常的怀疑而已，”盘呈露说，“而且，而且好像与我的妻子蒋莲荔之死，有点儿关系……”
“既然事关你老婆蒋莲荔之死，”钟科长鼓励他，“你更应该告诉我们，使我们早日破案抓到凶手……”
“是这样的，前两天因为和梁贵珍商讨我俩复婚的事，我到‘香粤桂’大酒楼去找她，”受到钟科长的鼓励，盘呈露壮起胆子，将心中的秘密告诉给钟科长听，“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我们公司的老总黎佑福，和一个二三十岁的、长发飘飘、十分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有情人’的包厢里约会……”
“啊？”钟科长大吃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儿？”
“是呀，”盘呈露继续说道，“黎佑福这人作风不好，男女关系紊乱，他曾经和我的老婆蒋莲荔，就又有一腿儿！但是，由于我办公室主任的关系特殊，所以黎佑福的那两个情人我都见过，也都认识，只是这个二三十岁的、长发飘飘、高挑漂亮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钟科长和蓝波、刘雅倩三人只是静静地望着盘呈露说，没有吱声。
“为了弄清楚这个年轻女人的身份和她的来龙去脉，”盘呈露接着说道，“我就躲在一旁静静地偷看他俩，并且叫梁贵珍利用她酒楼服务员送菜送饭的机会，进入包厢进行打探……”
到底是大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盘呈露的心里，主意还是蛮多的呢！对他此举，钟科长不禁点了点头：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要想得到消息，盘呈露的此举，不失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于是，按照我的吩咐，梁贵珍就假借给包厢送菜送饭送酒的机会，进入了黎总他们用餐的包厢，”盘呈露说，“过了一会儿，梁贵珍过来告诉我，说黎总和那个年轻的长发姑娘，并没有打情骂俏，也没有搂搂抱抱，亲亲吻吻，而是正正经经地坐着喝酒吃菜。而且他俩的警惕性极高，只要包厢门外梁贵珍的脚步声响，他们就立即闭口不讲话。但是尽管如此，梁贵珍还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他们的几句对话……”
“那么，”蓝波急心地问，“他们都说了一些什么？”
“都是断断续续的几句，不知……”盘呈露犹疑着说。
“说吧，不要紧的，”钟科长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鼓励他道，“如果事关紧要，我们还绝对为你保密！”
“好的，”盘呈露像是下定了最大的决心，毅然而道，“据梁贵珍回来告诉我，黎总和那个长发飘飘的靓妹，虽然他俩说话声音细小，但还是被梁贵珍听到了几句话。说是什么‘杀邝经理’，‘杀蒋莲荔’，‘三万’，‘十几万元人民币’……”
“你们的黎总，”美女警刘雅倩激动地问，“说的竟是杀邝经理、杀蒋莲荔的事儿？”
“是的，”盘呈露说，“正是因为他们提到杀蒋莲荔的事，而蒋莲荔又是我的老婆，所以这才引起了梁贵珍的注意！”
“莫非那个长发飘飘的靓妹是个杀手？”蓝波猜测，“是黎佑福派她去杀的邝经理，蒋莲荔？”
“应该是黎佑福用钱来收买那个美女杀手，去杀的邝经理和蒋莲荔的，”刘雅倩接着话茬儿分析道，“而且因为美女杀手所杀的人难易、重要程度不同，所以黎佑福所花的代价也不同：有的三万元，有的十几万元……”
“嗯，”钟科长听着点了点头，说道，“蓝波你和刘雅倩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可惜，邝经理等人被杀之时，我还没有调来……”
“钟科长，既然黎佑福是我们鹤云市出钱杀人的元凶，”盘呈露关切地问，“钟科长，那你们会不会立即去将他给抓起来？”
“不会，”钟科长说道，“因为这只只是你盘主任的一面之词，我们还没有抓到黎佑福杀人的绝对证据，所以暂时还不能对他采取有效的法律措施！但是我们会派人来监控他的言行，一旦发现他有任何的犯罪行为，立即对他进行逮捕，绝不含糊！”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盘呈露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说，“因为蒋莲荔是黎佑福关系较好的一个*，如果黎佑福违法乱纪的话，她一定掌握有他不少的犯罪证据！”
“那么，盘主任，”钟科长问，“因为你终归是蒋莲荔的合法丈夫，与她接触得比较多也比较密切，那你回忆一下，她是否曾经在你的面前流露、或吐露过什么话没有？”
“关于黎佑福的？”盘呈露回忆道，“蒋莲荔曾经向我流露、吐露过什么？”
“是的，”钟科长说，“盘主任，我们希望你能好好地思索、回忆一下！”
“好的，”盘呈露拍着脑前门回忆着，好久他才猛然地想起，高兴地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那你说吧，”钟科长高兴地说，“慢慢地回忆，慢慢地说！”
“嗯！”盘呈露回忆着道，“有一次，蒋莲荔又外出与黎佑福约会，直到凌晨一二点钟才回来。我见她回来，立即给她准备热水让她洗澡。谁知蒋莲荔一把将我拨开，喷着满嘴的酒气骂骂咧咧地嚷道：‘黎佑福，和我耍情人又不愿多给我钱，你买凶杀人，官商勾结，以次充好胡弄工程的证据我抓了有大把多，如果将它们提供给市纪委，提供给市公安局，要你黎佑福坐牢杀头都有份……’嘀咕着就一头倒在床铺上浑然睡去，令人怎么喊也喊不醒……”
“好的，盘主任，你提供的这些情况非常的重要，我们会为你保密的，”最后，钟科长向盘呈露保证会为他保密，最后还和盘呈露握手告别，“以后你也要多多地留意黎佑福的动向，一旦发现他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立即向我们报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