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到两把巨剑面前,看到那两把审判之剑上各自用银色的鲜血刻印着神语。
光之巨剑上的神语意为救赎,暗之巨剑上的则意为惩戒。
“救赎……惩戒。”我喃喃道,“以后你们的名字,就叫做救赎之剑与惩戒之剑吧。”
话音刚落,救赎之剑与惩戒之剑上的两道血迹便慢慢融入了剑身中,就好像自诞生之初就存在于这两把剑上的一样。两把巨剑猛然一颤,黑色和金色的六芒星阵出现在了两把巨剑的上下方,在惩戒之剑与救赎之剑分别融入到星阵中后,两个星阵也随之消失了。
做完这些,我再次坐回到悬崖边上,凝望着大海,久久不语……
我是在第二天才去寻找潘利尔和拉斯贝尔格的,他们二人在昨日便回到了黑暗领地,处理黑暗领地因天族进攻而带来的破坏。
在一座极其隐秘的大殿中,我们三人相视而立,静默不语,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拉斯贝尔格不知是因为昨日天族的围剿还是我和潘利尔的突然现身,让他完全无法保持平时的从容与冷静,因此一见到现在这种情形,便十分不耐地转身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修勒卡尔,你昨天做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们来天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微微一笑,随手一招,两把椅子便轻飘飘地飞了过来,落在我和潘利尔身后。
“事情的大概,潘利尔应该跟你提及了一些吧。”
他点点头。
“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而且一失踪就是一百年。你知不知道,魔族现今的情况十分糟糕,前方欧比斯的战况对魔族而言十分不利,要塞基本都被天族和龙族占据着,更严重的是,第一杀星和第一护法星两位守护者都被皇族陷害囚禁了。”
“哦?你认为他们是被陷害的?”我用饶有兴趣的眼光望向他。
“嘿嘿!”拉斯贝尔格冷笑一声,说道:“这种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皇族难道真以为凭那几句诸神之子便能将守护者们给忽悠过去?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伏魔殿的上层竟然已经被他们笼络了大半,想必他们谋划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似乎在夺权的斗争中,巴纳哈尔地区的一些贵族,出了很大的力啊。”说到这,他望向我,严重闪过一丝精芒,“你这次回归,一定会好好地清洗一番吧。”
“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我冷声道,随手朝虚空一抓,取出了一封表面已经有些泛黄的信封,将之朝拉斯贝尔格轻轻一推,那封信便自动飘到了拉斯贝尔格面前。
“这是什么?给我的信?”他一脸疑惑地抓住那信封,当目光落在来信人的署名上时,不禁愣住了。
“贝托尼!”他惊呼一声,然后不久,他又皱眉道:“这是一百年前的信?!”
我点点头。
“一百年前,贝托尼在听说你因爱上一名天族女子而无法自拔后,便一直想到天界来寻找你,可是结界塔的守卫工作太过繁重,几乎每天都要抵御龙族的进攻,他无奈之下,只好托我给你传递这封信,却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一百年。”
拉斯贝尔格沉默了一阵,这才慢慢拆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亲爱的拉斯贝尔格:老朋友,我们已有许多年未见了吧。自从上次你前往天界,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你的消息了,这着实让我担心了好一阵子。后来我才知道,你爱上了一名天族。听那些从天界回来的守护者说,你要为你屈死的恋人复仇,而且还在天界建造了领地,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拉斯贝尔格,我还是要奉劝你,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老朋友,我能理解你失去恋人的痛苦,即使和你相恋的人是天族,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你!而且,我也相信你和那名天族女子的爱情终将得到主神的认可。
可惜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祝福你们,就接到了这个消息,你心里一定很悲痛吧。
可是你的手段太过激了,你难道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报复整个天族?让他们交出凶手显然是不可能的。你的能力是很出众,军团的百夫长甚至军团长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一个人的力量终将是有限的,拉斯贝尔格,当你看到这封信,请冷静下来吧,你已经被仇恨蒙蔽双眼了!朋友,军团里所有人都在担心你。
相信我,回来吧,我们会帮助你的。
你的挚友:贝托尼魔族纪年XX年XX月XX日
拉斯贝尔格有些颤抖地将信放回了信封,然后极其慎重地将信件放置在他从异空间取出的一个雕饰着精美花纹的匣子中,这才将其重新放回了异空间。
“贝托尼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魔族之事不慎了解的我和情况同样好不到那里去的拉斯贝尔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潘利尔。
潘利尔一脸严肃,他轻咳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
“在你离开后的十年,潘利尔被调遣守卫贝鲁斯兰结界塔,但那之后不久,龙族大举进攻了结界塔,虽然守卫的魔族拼死抵挡,但结界塔最终还是沦陷了。连同结界塔的守护者温杜尔格林在内的大部分守护者,都阵亡在了那一场战斗中,贝托尼也没有幸免。”
“贝托尼曾是贝鲁斯兰结界塔的守护者?”我想起了当日委托我修复贝鲁斯兰结界塔的亡灵温杜尔格林,便若有所思地问道。
潘利尔点了点头,便继续说了下去。
“结界塔的奇柏利斯克被龙族破坏了,阵亡的守护者没有办法复活,但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太重了吧,少数守护者并没有回归到奥德的流动,而是化成亡灵飘荡在贝鲁斯兰各处。有一年,驻扎在霜眉部落的守护者给我传来了消息,说是在霜眉部落的附近见到了一个亡灵,他自称是陨落与贝鲁斯兰结界塔之战的守护者,名字叫做贝托尼。他飘荡在霜眉部落附近,一直向从天界回来的守护者打听你的消息。”
“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人,连自己的朋友都没法保护……”
他突然一脸狰狞地站了起来,“天族!龙族!我要复仇,我要杀光所有的天族和龙族!”黑色的暴风再次在他身边卷起,并且其中蕴藏地力量也愈发地强大,仇恨的力量!
“冷静点!拉斯贝尔格!”我一声轻喝,随即一拳轰散了黑色风暴,打断了他的动作。“拉斯贝尔格,理智点!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过分地使用仇恨的力量只会加速反噬的到来,恐怕到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复仇你就已经死了!”
拉斯贝尔格惨然一笑,“我早已经是死人了!难道你认为还有什么比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让人痛苦吗?……不过你说的对,为了复仇我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了,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回归奥德的流动的。”他落回了地面,取出了信纸和笔,十分郑重地书写起来,片刻之后,拉斯贝尔格便将已经写好了的信交到了我的手中。
“这是我写给贝托尼的信,请将他交给贝托尼吧。相信他在看完这封信后应该能安心地回归奥德的流动,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还要他为我担心这么久。”
我心知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返回魔族,便没有出言劝说,只是将信收好,准备在回去后将之交给贝托尼。
“既然这些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那么,我们就该好好谈谈你了,拉斯贝尔格。”我右手拿起一杯红酒,一面饶有兴趣地打量杯中的液体,一面说道。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拉斯贝尔格面露疑惑之色。
“当然有!你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吗?”
他一下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你想成为,第一守护者吗?”我突然咧嘴一笑,那神情,就像是在引诱未成年少女犯罪一般。
“成为第一守护者?这不可能吧……”
“不用怀疑了,我既然能说出,那自然就能做到!”见他依旧是一脸的不信,我只得继续解释道:“我可以将我身上的第一剑星守护者的力量灌注在你身上,并通过吉凯尔主神举行第一守护者的觉醒仪式,让你,成为新的第一守护者。”
“那你自己呢?”
“我?我已经不需要了,反正留着也是浪费。”
拉斯贝尔格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我一口打断。
“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拉斯贝尔格沉默了,半饷,他突然一咬牙,一脸决然地说道:“好!我听你的!……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说吧。”
“你这么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帮你为马伊内复仇。”
“只是这个吗?”
我神秘地一笑。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