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浑水摸鱼
僵持一直蔓延,火寻风暗自兴庆这小娃子竟然不供自己出去。赤洪怒目盯着申屠雪莹,用那干瘦得跟柴枝一样的手指弹了申屠雪莹额头一下,说:“在哪里?说实话。”
申屠雪莹眼耳口鼻中突然间洋溢出青蓝的火焰,只见申屠雪莹想大口喘气,但是只能增大双眸,张开嘴巴仰天瞎望。谁都能感受到那炽热得让人寒心的痛楚,只有赤洪笑眯眯地说:“同伴在哪里?看到了吗?”申屠雪莹的清泪从眼角直流而出,但很快就被那青蓝的地狱之火变得凝固起来,然后才如烟雾一样蒸发。
申屠雪莹疯狂地点头,让那些从七孔长出来的火焰显得更加妖媚。就只有赤洪仿佛很享受这一刹那,他就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在欣赏刚刚完成的作品一样双眼放光。火寻风看得心胆具寒,刚才在孽镜幻境里面以为自己能*纵血里面的铁质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丹咒术。谁知赤洪的丹咒术,竟然在弹指间烧燃一个人,而且只让她痛苦而不死。
火寻风不得不重新度量杀死赤洪的成功几率,他想:“即使加上小月,也未必是这王八蛋的对手。”
“啪”赤洪弹了一下手指,整个暗巷回荡着的只有申屠雪莹那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他一手抓起申屠雪莹的头发,把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脸问:“看到了吗?”申屠雪莹被抓住头发,只能略微点动一下头。赤洪用他那条跟牙签没两样的舌头舔了下申屠雪莹,那青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贴住申屠雪莹,才说:“那你的同伴是不是他?”火寻风以为会指着自己,谁知竟是着那个姓石的大汉问。
申屠雪莹呆了一呆,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好,他怕一不小心答案让赤洪不满意又被那地狱吹出来的火折磨。赤洪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从申屠雪莹的背后绕过去抱着他的小腰一直往上面打圈圈抚摸上去。申屠雪莹只觉得他那柴枝手就像一把刺刀一样,干燥而且生锈得离谱的柴刀。她哪还不知道赤洪想的是什么,连忙点头应是。
“那进去是不是要潜入后仓偷我们的‘永生之石’让他给裁月云楼和火寻傲然?”边问边用那鼠目般的眼挑引这机械小队的每一个人,而他手中的申屠雪莹也只能茫然地点着头。
赤洪眉开眼笑像是中了大奖似的说:“好,太好了,石铁侯你这个裁月云楼的奸细。还有什么话可说?”
火寻风见赤洪寻寻向导下,把矛头逐渐指向对方,心想:“你不去当酷吏真是浪费人才了。小妮子啊小妮子,你怎么这么笨,你一口咬定是赤洪强*你陷害那个马队长和笨石头的,而且骷人也是这赤洪引来的,难道这群人不过去帮你杀个血流成河吗?”但他却没想到申屠雪莹现在命随人手,稍一不慎很可能就会横尸当场。
石铁侯暴躁地大喝道:“你这狗杂种,老子今天帮你做忌。”他猛冲过去。但突然一粒飞星玄闪而至落在石铁侯面前,绕起了斑斓七彩的尘埃。唰,一个打扮光鲜的青年手指间玩弄着一张塔罗牌。急冲的石铁侯唯有猛力站稳,免得撞坏了这旁人。但是冲力确实太大,不小心一踢石块连他自己也几乎一个踉跄就扑到,那也不见那青年移动,但是石铁侯却被他轻轻扶住,免得扑个狗吃屎。
青年说:“石叔依然是那么性急,今天我来说句公道话好不好。”
也不等旁人允许,青年就说:“我宋彩臣,刚才不小心吃面没带钱,被老板追着打我九条街的事,我是不会见人就说的。但刚才一不小心又让我看到有一只小偷文雀不安分,偷了一对小情人的钱包就跑进来这里了,那时候本人正有大事要做,咳……就是面店老板跟我捉迷藏的事,大家别乱传出去让我丢脸。那当然就没空来看看仓库口这边了,大家也不要怪我罗嗦,这小姑娘嘛,大概就是误入桃花源。之后的事大家大概比我清楚。”
赤洪冷冰冰地说:“哟,那幻镜被打成这样难道不叫入侵?别告诉我是巧合,这是有预谋的。”
崩塌的幻镜那边有人说:“对,而且入侵的两人很熟悉幻境系统。”
宋彩臣慢条斯理地盯着那人,略带不满地问:“谁?”
那人说:“本人廖都,是机动小队的轮值监察员,就是本人探知有入侵者的,本人因为带了能量滤镜,虽然看不清入侵者的相貌,但从身形和对幻镜的熟悉程度来看,就是石铁侯。而且本人差点还因公殉职。”
火寻风听此人自称“尿毒”只觉好笑,仔细一看这廖都身体高矮、说话声音、受伤位置几乎肯定当时突然用一把巨矛插入自己心脏的就是此人,火寻风狠得牙痒痒的,巴不得跑过去打他一顿。想着如何对付廖都,他们的对话也听不太清了,此时只见廖都从口袋拿出一根闪存递给宋彩臣说是当时的录像证据。
火寻风心头一惊,害怕真的是录像证据,到时候逐个逐个盘查,自己非用暴力突破逃跑不可,他深知这种情况没苗占月协助,自己逃跑只是痴人说梦。而且即使侥幸逃脱,面目被认出,以后要查赤洪就更加难了。正在焦急,宋彩臣懒理不理地接过闪存条放入口袋就说:“以后会逐一查明。”还怪责廖都事不分轻重缓急不自量力。
火寻风听这宋彩臣的语气分明就是偏袒机械小队,心底里不禁喝彩了一下。果然赤洪恼怒地说:“这不是分明偏帮吗?”宋彩臣摆出一个毫无办法的样子,意思摆明就是要偏帮机械小队,机械小队的人都隐隐地露出了一丝微笑。显是对宋彩臣的举措甚为赞同。
廖都此时又拿出一个三维投射影板播放器说:“这是当时小巷的录像,同时也能看到石铁侯在幻境里面的活动的,有录像为证,大家一目了然。”
宋彩臣只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廖都,并不去接那播放器。石铁侯和马队长等人露出颇为不屑的表情,因为他们清楚知道此等所谓录像定必是捏造而来,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而火寻风却害怕起来,心焦如焚时廖都已去打开播放钮。
这影像确实只是捏造的,但不知情的火寻风又怎会坐以待毙,他用力跳了几跳扭动腰部松动根骨,扬起了些许沙尘。正在跳动时取出强力磁石往播放器底部一弹,磁铁极小,趁着地上灰尘的掩息轻轻一声贴在播放器底部,也亏他确实是个作弊的天才,廖都竟然能计算把握廖都按下启动键的一刻让强烈磁铁碰贴上去,让旁人毫不知晓。但可怜火寻风跳动的那几下,胸口的伤痛差点焦得他尿崩屎溅。
果然廖都奇怪地按着播放键却没播出些什么来。宋彩臣用怪责的眼神望着廖都,廖都也不禁慌忙起来。火寻风跑前几步到廖都身旁装作好心地说:“我以前买过这型号的播放器,也经常这样失灵。让我看看可以吗?或者我知道怎么搞好。”
不让廖都犹豫火寻风就轻轻地按了几下开关,只见电源时开时闭,火寻风装作熟手技工地给廖都解释什么晶体管线松了,什么电池冲能问题等,说的学问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等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左调右调。突然电池扣一松,一块电池跌在火寻风的腿砸得他“哎呀,疼死我了”大叫了一声,蹲下抚腿。
一个大男人竟被电池砸出点点泪盈,他面目表情丰富,动作也滑稽,众人无一不觉得好笑。谁料他这只是老千混混常用的“借桥”,等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时,他已经用快泽灵巧的手把播放器的存储条换了。这种手法自有骗徒开始已经千古地流传下来,到火寻风这种贼头子手中自然也是鱼鱼得水、毫无破绽。
他把电池递上去给廖都说:“疼死我了,电池装回去就可以用了。”他自是暗笑着想:“你就自己装吧,看里面的是什么鬼东西咯。”等廖都一打开电源,不但廖都大吃一惊,连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甚为惊叹,原来火寻风竟然换了一个储存着*猥影片的内存条去里面。众人自是看的眉开眼笑,廖都确实吓得只懂说:“怎么会这样。”
宋彩臣不着一词,冷冰冰地把播放器的关掉。带着一种结案陈词般的口气说:“赤洪捉贼有功,机械小队奋力作战在前线也不容质疑,至于“尿毒”就继续办好你自己的差事吧。而那个赤大师抓来的小姑娘,全权交由赤大师处理。这样一来应该没人有异议了吧?”
申屠雪莹一听挣扎了几下,却被赤洪用那干柴般的手扭住她腰,狰狞地望着她邪笑。谁不知道赤洪想的那些恶念,都不禁觉得唏嘘感叹。刚才虽说他无能,但都是大家捏造出来诋毁他的。
申屠雪莹两行热泪涌流而出,他深深地望着把面涂得一塌糊涂的火寻风,那眼神就好像在苛求火寻风救命似的。火寻风也觉得她落入赤洪手中未免太可惜,但心想:“望着我干嘛,望着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齐天大圣,怎么救你。”
但申屠雪莹不断望着火寻风哭泣,其他人也留意到了,火寻风暗叫糟糕,不但害怕其他人对他起疑心,他最怕的是申屠雪莹一怒之下找他做陪死鬼。他心里不断盘算着利害,心想:“小妞不供我出来是她有义气,但义气这东西我可没多少,就怕她临死前还把我招出去,跟我同归于尽。”一想到会被揭穿,立即下定决心去帮申屠雪莹。于是他说:“彩臣大哥,千万别。不能交给他处理。”
众人都望着火寻风,不等其他人询问他已装作很害羞地说:“因为,她是我老婆。”当场惊讶之声连绵,最惊讶的当然是受制于人的申屠雪莹。
突然,火寻风跳出来大喝道:“我风大爷今天阔出去了,老婆,我的小雪莹你别怕,我来救你了。”申屠雪莹见火寻风终于肯出来救自己当然连连点头,火寻风自然说什么就什么了,她眼神那种感慨和安慰更是让众人不再怀疑他们关系。
火寻风说:“彩臣大哥,如果不是看到你识英雄重英雄的行径,我是绝对不会有勇气站出来的。但是你一力保存我们机动小队、马队长和石大哥的名誉,实在让我感动。我现在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说,从一开始赤洪才是招风起浪者。他本来想收买了我……”
众人见他说的好好的,突然变得越来越细声,还死翘翘地盯着赤洪。脸上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不断疯狂地喘气,样子就像刚才申屠雪莹被赤洪虐待一样。他装模作样的非常像,假若他自己看到自己的模样,势必也吓一大跳。
马队长和石铁侯立即扣起枪板站在火寻风前面,石铁侯说:“新丁你不用怕,有话就说。谁敢动你一条毫毛,整个机动队帮你把他拆骨撕皮。”机动队其余十多人都扣起枪板严阵以待。
宋彩臣转过头去望着赤洪命令他乖乖站在那里。
赤洪一直怨毒地唠叨说:“我一动也没动,难道他精神病发作,死了也关我事?”
刚才赤洪在申屠雪莹身上巧施丹咒术令其痛苦不堪,现在火寻风也无缘无故被整,谁都猜想是赤洪暗中做了手脚。又有谁能猜到其实只是火寻风装神弄鬼,赤洪也只得哑巴吃黄连。火寻风却暗笑,他想:“赤柴干,你以为只有你会陷害人吗?老子影帝附身,要陷害谁就陷害谁,这只死猫你是吃定的了,遇到老子这天才,也算你倒霉了。”
他过了许久才顺一口气,说:“差点五脏六腑都烧熟了,真可怕。”他这样一说机动队的人更是肯定赤洪刚才想阴谋杀人灭口,都纷纷大骂赤洪卑鄙。
火寻风绘影绘声地编造故事道:“一开始的时候,赤大师就要我在今天这个时候混进幻镜,本来我死也不肯。他居然塞了一颗药进我们家‘小不点’口里面,说倘若不照着他说的去做,小不点就要死。大家都知道,‘小不点’是我跟雪莹的女儿,她今年才三岁……”说着说着火寻风喉咙埂热起来,眼眸泛红,热泪盈眶。
马队长过去拍了他肩膀两下表示安慰,火寻风呻泣了两下,知道说这些事一定要快,不能让对方详细思考,抓到把柄,也不能让赤洪有辩驳机会。
他毫不迟疑,继续编故事:“但是雪莹她说,大丈夫什么都可以做,就不能窝里斗,自己人打自己人。所以我们决定放假的时候就去跟赤洪理论,可惜我们吃饭时候换过便装去找赤洪的途中,居然被一个小偷把我们的身家都给抢了……”
“五官无故,怎么带着自己身家到处走?”果然宋彩臣就问了。火寻风连忙补漏,细说什么赤洪喜欢钱,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诸如此类贪财的话辩护。因为他深信少年人好色,中老年人爱钱财权势,这恒古不变的真理。
众人都望着赤洪,赤洪的脸现在真的变得赤一样红了,他张牙五爪地说:“小鬼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见过你。”但众人又怎么会相信呢,而且众所周知他又喜欢玩阴谋又贪财,可谓是五毒俱全。火寻风这次诬陷的帽子真是盖的刚刚好。
宋彩臣喝止赤洪:“闭嘴,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