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崩水白霜
刚才石化生物在山腰猛撞,出来后又撕声怪叫,尽管亚拉腊山不是雪崩常发地带,经过这样的震荡,聚积在山间的干雪一泻千里,把石化生物和冰女璇等人冲到纲门下的大坑活埋。
那坑洞确实大得离谱,冰女璇掉进坑里还随着干雪滑了很久才停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小腿还能动,知道被埋得并不算深。
身体下的雪堆还经常会动,显然被埋在低下的石化生物在挣扎。他不知道那些东西还需不需要呼吸,只知自己等快就要闷死了。
忽然,觉得有人在拔她的腿,那双手跟石头一样硬的,冰女璇立马胆寒起来,明日香的手绝对不是这样的,除了明日香,就只有黑木阿吉还算是半个人了。
她拼命抓住雪团,宁愿闷死也不能被黑木阿吉捉住,因为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对付他。冰女璇挖身体逐渐往上抽起,她使劲地乱挖,希望挖到什么大型的石化生物,很幸运,他捉住了一条很粗的腿,黑木阿吉被卡住,但还不放弃,往用尽全力上扯了几下。冰女璇和那条“腿”立即拔雪而出。
原来那条“腿”竟然是明日香的腰肢,她已经昏迷,不知是被暴力拿出来痛得昏迷了,还算被闷昏了。冰女璇大叫倒霉,但现在也不能看着明日香死掉,立马俯下身给明日香做人工呼吸,她不敢碰明日香的腰,怕因为刚才的鲁莽,拉断了她的腰。
很快,明日香咳了几下,呢喃道:“整个身子要裂开似的!痛死了。”伸了伸懒腰,立马看见黑木阿吉狰狞的脸。惊叫一声,往后爬缩。
“咚咚啃啃啃……”
原本已减弱的雪崩再次爆发,这次从上面滑下来的是一粒一粒的冰粒,有的足足一辆车那么大。
亚拉腊山原本十分干燥,一年下来可能也不会下雨,连明日香也没听过这里会有湿雪崩。最可怕的是,雪块往下掉了几秒钟,洪涛大水从钢门往下冲,这些水比冰还要冷,冰女璇和明日香抱互相抱起来,看着自己身体开始随波俗流往下冲,也看着黑木阿吉的身体不断撞在峭壁处,怪声大喊。
他们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雪崩还会有洪水,更不知道这股洪水会把他们冲到什么地方。
冰女璇在澳洲生活了许久,经常到海边开日出日落,善于水性。洪水冲荡下,也懂得保护明日香和自己,时而用腿去蹬峭壁,不至于撞到峭壁处。
这洪水十分大,她们被冲到困住石化生物的坑洞尽头,又往回流动。冰女璇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阵子,只觉腿根有一股巨大拉力,要把她们往下拉。
她从来不信有水鬼的,但现在信了。口中一味: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喊个不停。可惜,谁也救不了她们。
她们被卷入一个被破坏的坑洞,继续往下流。两人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冰水,不知什么时候,明日香用手臂扣住了一个岩块,咕噜道:“顶住!啊…………”
头顶千百顿力的水以为往下冲,只觉得冲在头顶的那些水随时要把她们的头剖开。有时候还会有完全不会动的石化生物往下掉,她们不但要想办法呼吸,还有回头看有没有东西撞过来,被那些石头砸一下脑袋,可不是开玩笑的。过了许久,她们才移到峭壁边缘,贴着山壁,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也可以把头伸出水面呼吸了。
冰女璇稍微看清了状况,指着斜下方的斜坡道:“哪里有个凹洞!”两人等水流最强烈的一波过后,立马飞身扑往对面。
地下城市
千人大军占据了一处葫芦形的山道,兵分两路,阻止上下夹击的石化生物,也同时猎杀一些可以食的回去分。
她们原先抱着除死无大碍的心态往上冲,但知道那些东西居然可以吃,大伙立马就不走了,虽然那些石化生物的肉又苦有咸,经过火寻风用丹咒术处理过之后,还算可以吃。乐海儿现在是千人军的临时大厨,因为火寻风要去帮忙砍“石头”,只有把处理办法尽量教她。让她用丹咒术处理食物。
处理过的石化生物,只剩下动物纤维,而且又硬又难吃,一点味道也没有。
尽管这么恶劣,大伙还是想办法活下去。火寻风还试过闯回去拿气体处理装置。顺便声明时候准备妥当了,继续往上方退役。
火寻风认为,只要有食物,就可以不断往上走,即使速度很慢,甚至这一辈子走不到尽头也没所谓,迟早有人会走出去的。何况,一个人环游世界也用不到一年时间。区区三千公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今天,已经是他们往上推移的第七天。火寻风正保护着气体清理员往前方清楚瘴气,谁知上面刮来一阵强风,忽然一团大水扑面而来。火寻风吓得毛管直冒大叫道:“妈呀!”
用瞬移术飞快带着几名清理人员往回逃。喊道:“大洪水来……咕噜咕噜呜呜呜……”
所有东西回冲,石化生物碰到洪水立马就变成石块,不少居民被撞得焦头烂额,火寻风正想叫大家到高原的地方避一避。洪水已淹过胳膊,式流喊道:“大家,快集中到一块!别被水冲走了!!”
不到半小时,洪水居然把整个地下城市填充了,把大伙冲到原本的斜坡路上,他们知道瘴气厉害,早就各自配备氧气筒,现在随着洪水一直往上升,那速度比升降机还快。
因为有氧气筒的帮助,他们也不怕会沉下去,更不用担心会不会游泳。大洪水发了疯地往下冲,他们也不知道在波流中上下沉浮了多少次。直到从上往下的瀑布逐渐消失,有人能把头伸出水面往上爬。
有人负责点了点人数,只剩下八百多人。显然,有差不多两百人受不了寒冷的水或者其他原因永远不能上来了。
面前还是一条无尽头的斜坡,但以火寻风推算,他们离地面已经不远了。因为以刚才的速度,至少把他们升了一半路程。最妙的是因为洪水的压力,把原本致命的瘴气*着往上升,现在他们呼吸的空气都是无毒的。
火寻风点起萤火,首先把衣服脱掉,说:“还想活的!立马给我脱掉衣服!我们没药救人!”有些男生更快就学着他把全身衣服脱掉,拿在手里。
但大部分人都不怎么愿意这样做,乐海儿骂道:“死*棍!死性不改!”
火寻风着急了,喊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不瞧瞧,那些水还有冰粒的!”
大家其实都知道,即使身体再强壮,这样湿淋淋被风吹一阵子,肯定要生病。上面的路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而且现在再也没有食物,只有日以继夜地全速前进才有可能争取在几天内跑出困境。若有人病了需要休息,就几乎等于死了。
式流想了想,在麻生吕耳边说了几句话,分工合作,把男女分开,男人在前面走,女人跟在后面,这样就不会太过尴尬了。
性格比较大胆的女生跟在男群背后,男士们也没转过头去偷看,一路往上走了四五个多小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重新穿回衣服,有的人衣服比较厚,所以只穿回内衣。
越往上跑,温度就越冷,这里已经不像地下城市哪里的天气了。虽然还没听到风声,有人舔湿手指,测出空气是有不定向吹动的。
在迂回的斜坡上有跑了约莫三十里左右,火寻风忽然加速,只见前方竟然有闪光,他疾步往闪光的地方飞奔。
后队的人看到闪光,也十分以为终于挨出了头。在跑一会儿,火寻风浑身一震,发现那闪光并不是出口,只是一个转角位的凹洞,洞里似乎有人声。
他脸色的变化很奇怪,听到声音的时候有些奇怪,走近了变得有些兴奋,挺清楚之后有些忧虑,到站在凹洞前的时候,他已经脸无表情了。
自己两个女人站在几个跪趴着的石头人前徘徊,其中一个石头人的脸刚好正对着火寻风,因为色泽深沉,而且环境十分昏暗,石像的容貌很难辨认出来,但活人却不一样,那两个披头的女人盯着外面的火寻风,其中一个脸色青白得几乎透明的女人竟然是冰女璇。她体如弱柳,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悲伤和无助。
火寻风背后的人越来越多,萤火把凹洞照的光亮
外面明,里面暗,光影错杂下,她一时认不出来人是火寻风,何况现在火寻风的脸满是须根,头发也长长了许多,像个野人似的。
外面的人看见冰女璇,没有一个会说话的,他们简直不相信眼前的是一个人。
如果说蔚蓝的海水会给人清净无瑕的感觉,她就是深海中的一颗蓝水晶。
如果人也可以用一种颜色来形容,用来形容他的无疑就是海蓝色。什么幽兰清雅,万紫千红,六桥花柳,铺砖霞锦,通通在她面前黯然。
只见她缓缓站起来,盯着火寻风一眼不眨。而因为背后荧光越来越多,终于让火寻风看清楚了那几个跪爬的石头人。正对外面的是海凌思,用手靠在她腰肢的是七怜,苗占月牵着一个贵妇的手,贵妇把头埋在黑崎香坏内。这贵妇人不用说,肯定是云姬了。
火寻风看着这些石像,几乎要昏过去。冰女璇这时候飞扑入火寻风坏内,哭诉着说:“小月她们变成石头了,呜呜……”
火寻风回过神,整顺了一下冰女璇的头发,刻作镇定问道:“究竟……究竟怎么会这样?”
冰女璇哭不成声,根本说不出个原因。只听乐海儿挤过人群,指着苗占月惊叫一声。
与冰女璇在一起的当然就是明日香,他见冰女璇这么依赖来人,知道不是敌人。她大概把黑木阿吉研究石化生物和刚才被洪水冲下来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我们不知道这几位朋友用什么办法爬到这地方,但据我估计,是因为喝了些不应该喝的东西,或者被瘴气感染而变成这样的,刚才的大洪水一冲,她们就完成石化了。哎……”
火寻风扶开冰女璇,跪在地上摸那几个石雕。忽然,他抖了几下,望着冰女璇,说:“我感觉到她们在哭……她们的灵魂在哭!”
冰女璇听到,更哭得厉害,明日香解释到:“莎碧娜拉丁也说她们和其他石化生物不同,可能感染的并不太深的缘故,到现在她们还是活的。但很可惜,我们根本想不到办法把氢氧化钾和从他们体内拿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清除他们身上的硅化物。”
火寻风问:“一个活人,怎样才会变成这样,我要最详细的方法,一个步骤也不能少!只要告诉我,我有办法让他们活过来!”
明日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或者莎碧娜拉丁……”
火寻风摇了摇冰女璇,说:“璇儿,告诉我!”
冰女璇大力喘了几口气,镇定下来,说:“我只能猜测,因为有些复合催化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化学合成物。”
火寻风道:“你说!我相信你。”
冰女璇用力点了点头,把见过的全部过程讲出来,又把复合物在人体内的化学变化推测出来。火寻风闭起眼一边听,一边摸索着石雕的元素构造。手臂的玥石光华把凹洞照得通明。
但即使眼前的事再离奇,大队也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而停留,加上火寻风必须一个安静清明的环境才可以在冥漠幻境中掌握各种元素,并通过发动细胞战争改造被感染的石化体。
火寻风乘机研究过被瘴气感染的石化人,也试过企图救活他们,但不知原因,最后关头屡屡失败。现在通过冰女璇详细解释,救活的机会也大大提高。此时,只觉得那些复合因子正在侵蚀苗占月得人的身体,连心肌也开始被感染。幸好他们并不是内服,否则从里面开始发生变化,上帝也不可能救活她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寻风才输了一口气,躺在地上望着冰女璇。
冰女璇低声试探问:“失败了吗?”
火寻风摇了摇头,冰女璇望着毫无变化的石雕,皱了皱眉,但她相信火寻风,低声道:“没失败就好。”
火寻风解释道:“现在千万别动她们,否则硅块碎裂,会变成一个血人。一定要让他们的皮肤自然再生,才可以算正在的成功。”
明日香见那些石头人跟以前一模一样,根本不相信火寻风随便摸几下石雕就能把她们变会人,当然,她也不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