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106年
一片片亚热带雨林将泽沼附近覆盖的严严实实,旁边,一座座挺拔秀丽的山峰就好似一座座放大了无数倍的盆景,山绿、峰秀、石奇,风景美得让人沉醉。
山峰环绕,当中是一个面积大约三十多平方公里的盆地,盆地上,整整齐齐的矗立着一幢幢造型整齐划一的建筑,延着盆地的形状,围成一个圆形,一条条马路纵横交错的密布其中,将整个城市划成均匀的八个部分。
泽沼聚居地,建于3874年,是一个只有数万人口的小聚居地,也是遗民联盟中,如果你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自南而北,泽沼建筑的外墙分黑白二色,从空中看去,就好似二条头大尾小的大鱼,交错在了一起。
在公元4013年人类再造计划启动之后,几十年间,人类的人口猛增了数十倍,这些小型的聚居地已经无法满足日益膨胀的居住需求,也由于此处四面环山,时常有那些变异的怪兽出没,防卫成本高,又远离海洋,交通不便,故此遗民联盟采取了强制性迁移方案。
4080年,泽沼正式被废弃,由于旁边森林茂密,凶暴的怪兽为数众多,失去了遗民联盟的保护的泽沼,已成了极为危险的无人区。
※※※※※※※※
清晨,在泽沼城南,有一个数十米宽的水池,原来是个大型喷泉的所在,在泽沼被废弃之后,水已经干竭,里面长满了一丝丝海带似的水草,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水池上方弥漫着粉色的雾气,那一丝丝水草在雾气中探出头来,就好似一个个绿色的妖精一般,随风轻舞。
此时,却有二个孩子低着脑袋光着屁股站在没过小腿的水里。
此时刚是初春,虽然泽沼地处亚热带,但这个时节,早上的气温也只有3,4度的光景,这二个孩子都只有十来岁,要是全身都没在水中倒也罢了,这样的光景却最为难过,有一个已是冻的嘴唇发紫,眼看便要支持不住的样子。
“大马哥,你你……说老头今天会罚我们在这里站……站多久?”水池中央,一个架着一副眼镜、身体看上去比较瘦弱的小孩颤着声,朝着身边低声问道。
“我知道个屁啊,估计死老头现在又去睡觉了……”说话的男孩剃了个光头,圆滚滚的脑袋上长了一副憨厚的面孔,厚厚的嘴唇、不大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活脱脱的小马二狗。
自从被那老头抱回来之后,几年时间他算慢慢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反正离自己上辈子天差地远。
那老头也不是自己老爸,而是去那叫什么基地领养的自己。
马二狗心中迷糊,上辈子又吃了没文化的苦,等到三、四岁,那老头开始教识字开始,就真是玩命的学啊,他其实早已是大人的智商,那老头教的又好,学起来飞快,五、六岁的光景,便已经能将大部分书都读通了,把那老头给乐的,直说自己挑到了个宝。
等会看书了,马二狗专挑和自己这状况有关的东西看,看来看去,就更明白了。
自己如何会钻到那精虫里去,而后又被冷冻了上千年,最后被人培育了出来,而且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其中有得地方还有科学依据可查,可大部分书里却没得解释,所以暂且不说,先说说他现在的处境。
马二狗所在的,已经是他那时代二千多年后,地球还是那个地球。
说马二狗现在呆得这地方,却也奇怪,平日里来来回回就那几张熟脸,生人都不见一个,比乡下还乡下,幸好那老头也算有些本事,不知从哪鼓捣来不少玩意,生活无忧之外,也能满足马二狗旺盛的求知欲和做个文化人的渴望。
老头原本给马二狗取了个新名,叫王动,马二狗却咋听都不顺耳,加上本姓难改,这辈子虽然重活一遍,啥都不一样了,这马姓可再不能丢,但现在他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知道自己那本名不咋的好听,忽然想起当年捐精时用的名字――马扁,等到年龄稍微大点,便缠着老头要改名,老头犟不过他,也就随了他了。
他也是有心眼的人,从被老头抱回来开始就装,从没把自己带着前世记忆的事情抖露出去,懂的东西多了,马二狗也和上辈子有了极大的变化,平时那文绉绉的话也说得挺溜,虽然急了还冒几句粗话出来,但至少大部分时间都象个知识分子了。
这一年,新马二狗十岁,已经越来越沉浸入自己的新生命中了……
他身旁的男孩叫胡思,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也上这泽沼废墟之内,马二狗(不对,现在改叫他马扁了)唯一的男性同伴―――那三个老头早被他冠上了恶魔一类的代名词,和男性人类无关。
马扁年纪虽小,但可能是上辈子苦活干多了的缘故,身体却颇为强壮,此时正半蹲在水中,直勾勾的盯着水面,似乎想透过雾气找到些什么,说着话,手往水里狠狠的击了一拳,捏着拳头回身问道:“胡思,你没事吧?可别冻出病来……”
胡思脸上露出一丝感动的神色,强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怕等会小雅她们起床打水……看见我们这模样……嘿嘿……怪不好意思的……”
马扁忽然下身瞄了眼,笑嘻嘻的说道:“这几天没注意,你那玩意好像长大了些啊……厉害啊……”他的眼神颇有些不怀好意,感情是又想起上辈子什么事情来了。
胡思正想说话,却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笑声,转过头去,只见几个年纪与他们差不多的女孩一人挽着一个水桶,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到了水池旁,将水桶放下,也不提水,而是一面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一面还指指点点起来……
胡思顿时羞红了脸,急忙忙的一把将跨下‘小鸟’捂了起来,可马扁反而挺起了肚子,对着那几个女孩,摇晃起了屁股,嘴里还叫着:“喂,小雅啊~胡思说等老头教交际课的时候要和你搭档啊……不过呢,我现在决定要和他竞争,让你先看看货色吧……”
一个容貌秀美,个子也最高的女孩站了出来,朝他‘呸’了一口说道:“你想得倒美,瞧你那……象根蔫了的小黄瓜一样……”而后,看着马扁故意装出来的一副失望、自卑的神色,自己也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女孩们笑了会,跑到旁边,在一断裂的水管处接满了水,又笑着走开了,马扁嘿嘿笑了一声,索性一屁股坐进了水里,无聊的仰着脑袋吹起了口哨来。
过了没多久,正对着水池边的一个喇叭忽然响了起来,“可以滚回来了。”
马扁欢呼了一声,连忙拉着胡思从水池里爬了出来,一把拿起水池边散落的衣服,也不着急穿上,就那样光溜溜的朝着远处一栋七、八层高,外面还盖着碉堡一样厚实的围墙的房子跑了过去。
一间屋子
正面,是一块黑板,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模样普通的老头正站在黑板前,见二人跑来,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坐下,马扁却一脸严肃的跑到了他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大师傅,我和胡思都已经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期待您的原谅。”这些文绉绉的话他早就已经练的顺口,光听他说,你怎么也想不到他身子里还有个农民的灵魂。
老头朝他看了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哟,大师傅?前面我还听见有人叫我死老头来着……”
“啊,象您这样活力四射的长辈怎能用死老头这三个字来称呼?大师傅,谁说的,我他妈的找他算帐去!”
马扁显起了上辈子马路骗子的本事,脸变的极快,顿时一脸愤慨,大声骂道,说着话还不忘记挽了挽袖子,配上了他那张憨厚的小脸,倒也有着十足诚意。
那大师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小家伙的脸皮已经厚的可以了,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听到这‘夸奖’,马扁面不改色,坦然承受,但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纠缠下去,眼珠一转,便把话扯了开来,问道:“大师傅啊,什么时候开始您说的那个……那个交际课啊,徒弟我可是求知若渴,巴不得能早点多学点东西呢……”说着话,想起以前花钱嫖妓的美,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的胡思,胡思也赶快在旁边应和着点起了头来。
老头回身在一张棕红色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朝二人身上身下瞟了几眼,摇头道:“你们年纪还小,本钱还不够,这课,还得等上几年才行。”
马扁一脸失望,叹了口气,几天前,老头喝醉后漏了口风,这才知道,那些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原来便是专门安排长大后与自己一同训练那方面技巧的伙伴,想想那几个小妞的水灵劲,心里早已痒痒的不行。
老头好似对他这种表现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答理他,而是转身在黑板上又写下了几个大字‘贵族礼仪’,而后说道:“好了,今天继续上礼仪课,你们二个回去把衣服换一下。”
二个男孩点头应是,没多久,二人穿的整整齐齐的又走了回来。
此时,二人的气质却又有不同,马扁一身黑色燕尾服,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衬衫,领子上端端正正的打着一个蝴蝶结,大步走来,虽然个子不高,但顾盼之间器宇轩昂,满脸的憨厚也化做了一份稳重,方才的邋塌模样已经踪影全无。
胡思则是一身雪白,架着一副金丝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也别有另外一份潇洒随意。
老头抬腕看了看手表,点头道:“一分十秒,还不错……好,今天你们要学的,是贵族舞步……首先是‘恰恰’……”说着,往前走了一步,踩了一段步点,而后又道:“你们先跟着我把步法记住,等会我让小雅她们陪着你们慢慢熟悉……”他虽然看上去模样平凡,但此时一跳起舞来却是神采飞扬,气质高雅。
马扁点了点头,他对这些东西倒也颇感兴趣,便与胡思用心的学了起来,二人都挺聪明,没多久便把步子记的丝毫不差,而后是伦巴,华而兹……一共十数种舞步,不到中午,便已全部教完。
等吃过午饭,老头叫来了几个女孩,正是早上在水池旁所见的那几位,老头挑出了二个,陪着他们练了起来。
女孩看来早就学过,舞步极为娴熟,马扁和胡思虽然步子已然熟悉的很,但终究没有正式和舞伴跳过,一开始破绽百出,差点没把对方的脚丫子给踩扁了,但慢慢的也熟悉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屋子中响起了音乐,二对人在屋子中央翩翩起舞,已经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跳舞也是吃力的活,几个小时下来,女孩可以轮换上场也就算了,胡思额头已然冒出了点点汗水,腿也禁不住打起颤来,马扁却是体力极好,他上辈子哪里享过这样的艳福,此时搂着怀中的女孩,一面跳一面吃着豆腐,眼神不住的往人家关键部位扫去,性致高昂的很。
这一跳便跳到晚饭时分,老头终于拍了拍手掌,示意停止:“今天就到这了,步子都会了,日后多加练习就好。”
马扁抱着怀中的女孩又走了一个滑步,而后一扭头,摆了个POSS,得意洋洋的说道:“大师傅,这跳舞简单的很呢……”
老头冷笑了一声,道:“日后陪你们跳舞的可不会都是这样的小姑娘,什么时候你们能搂着一只母猪也能带着它跳出现在的仪态来,这才算是勉强过关……”
马扁张大的嘴巴还没合上,胡思已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老头脸色一变,跑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耳朵便把他拖了起来,骂道:“小兔崽子,我可和你们都说过,穿上什么样的衣服就要象什么样的人,你现在穿着礼服,就是有身份的贵族,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形象!”
马扁连忙跑了过去,将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个贵族的躬身礼,而后说道:“大师傅啊……您也要注意形象啊,您现在穿的可也是西服……骂人打人可有损您的身份……”他前面说话还污言秽语,不干不净,此时却是风度翩翩。
老头一愣,嘿嘿一笑,将手松了开来,朝他看了看说道:“还是你这小子聪明,不错不错,不枉我苦心栽培你这么多年……”
马扁笑道:“那是大师傅您眼光独到,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对对对,伯乐,伯乐,您就是那伯乐,我就是您那千里马啊……”说着,却又皱了皱眉头,问道:“不过大师傅,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老头心情好似不错,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女孩离去,而后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好了。”
“嗯,大师傅,我听二师傅说,现在外面早就没有贵族这个称呼了,您让我们学这个……究竟有什么用啊……”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错了错了,你那二师傅就知道和那些机器打交道,他能知道些什么?现在遗民联盟可不同从前了,生活安逸之后,人类便会追求享受,在联盟高层和富贵人家,这些古代的礼仪都已经是最流行的东西,日后,你们迟早要和他们打交道,学这些可都是身份的体现。”
马扁嘟哝了一句:“出去想要混好,只要脑袋瓜子聪明就行,什么都学有屁用,当年那些戴眼镜的知识份子,还不是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后面一句话他却没敢说。
老头脸色一沉,叱道:“胡说!我训练的,可不是马路上那些三流的垃圾角色!你想要成功,就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马上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身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扮演你需要扮演的角色,这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出人头地。”
他语气严厉,马扁连忙笑道:“大师傅不要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老头哼了一声,怒气稍微平息了点,说道:“马扁,你是我训练的所有人中最出色的一个,胡思虽然也不错,但比起你来,却还是差点,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马扁连连点头,应道:“那是当然,大师傅一向对我关怀备至,悉心照顾……我肯定不会让大师傅你失望的,日后肯定会加倍努力,刻苦学习,天天向上!”
老头微微一笑,说道:“嗯,知道就好,那吃过晚饭,昨天你们没完成的狩猎训练就继续吧……”
“不是吧……”马扁立马苦了脸。
说起来,也可能是上辈子干够了体力活的缘故,马扁对念书学习情有独衷,但对这些身体训练却毫无兴趣,可偏老头子非要说什么‘培养四有人才’,每天倒有一半时间在受那些折磨。
夜里的泽沼,通常没有一丝灯光,黑黝黝的,好似一头巨兽般盘踞在群峰之中。
城外的树林,白天已经够阴深恐怖的了,到了晚上,更成了许多朝伏夕出的变异魔兽的游乐场,此起彼伏的古怪吼叫、树叶摩挲发出的沙沙声,形成了一曲地狱才有的幽深乐曲。
夜色里,树林中响起一阵悉悉嗦嗦的声响,一棵大树上,探出了二个脑袋,正是马扁和胡思。
“大马哥,都快天亮了,那鸮熊却还没出现……看来我们又得挨罚了……”
“嘘,我有感觉,今天它肯定会来……你那陷阱做的怎么样?没问题吧?”
“嗯,胡思出品,质量保证,当然没问题了。”
“那就好……再等会,说不定它就来了……”
“嗯……”树上又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树林里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一只半米来高、体形肥胖、外表和熊有几分相似的怪兽缓缓的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又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在快到树下的时候,前掌一探,面前哗啦一声便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深洞,怪兽身子虽胖,但动作却很敏捷,一发现不对,警觉的往后一退,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一支*的树木自它身后狠狠的荡了过来,目标正对着它的屁股,一撞之下,终于避无可避,啪哒一声,跌了下去。
树上响起二声欢呼,马扁和胡思兴冲冲的爬了下来,手上各自拿了一根长长的金属茅枪,狠狠的朝那陷阱里捅了下去。
陷阱内,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嘶叫和沉闷的撞击声,过了一会,终于安静了下来。
马扁侧耳仔细听了听,确定那怪兽已然死透,这才拍了拍手将茅枪放下,从腰上解下一条绳索,把一头交给了胡思,而后二人慢慢的自陷阱二边爬了下去。
陷阱挖的挺大,那怪兽肥大的身子趴在正中央,身上流满了鲜血,黑夜里看上去就是黑乎乎湿漉漉的一片,二人看了半天却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好不容易将它的爪子从身体下拽了出来,却听见一身咆哮,那怪兽又活了过来,爪子猛的一探,将胡思一掌击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井壁上,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马扁大吃一惊,但他反应极快,身子猛的往后一缩,面前呼的一声,却是那怪兽的爪子掠过,顿时大怒,往腰上一拉,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扑上去便是一刀,嘴上还叫着:“*,竟然想让老子破相,不想活了你!”他却也没想,原本自己便是来取人家性命的,想不想活倒也不是人家做主。
那怪兽原本已受重伤,虽然稍微避了一避,却仍是被他一刀扎在了脑袋上,顿时凶性大发,但马扁这一扑,正好骑到了它脑袋上,怪兽四个爪子怎么也够不着,只能弓起身子,一头往井壁上撞去。
马扁嘴里呼喝着:“王八蛋,想要老子陪你一起自杀吗?”手上倒也不慢,一受牢牢的抓住怪兽脖子上的皮毛,免的被那怪兽撞落,另一手举着刀子,一刀狠似一刀的扎了下去。
几个回合之后,那怪兽已然撞的头晕眼花,脑袋上也已开了数道几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马扁却依旧安然的骑在它背上,那怪兽也算聪明,眼看形势不对,却又换了个方式,身子往旁边一倒,竟然就打起了滚来。
这下马扁就坐不住了,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它压在了屁股下面,还好身手矫捷,反方向一侧身,往另外一面倒了下去,临落地时,手臂一伸,猛的一划,那怪兽的肚子正好暴露在他面前,立马被拉开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巨大伤痕,马扁在地上滚了滚,迅速爬了起来,执着短刀退到了旁边。
那怪兽低吼了二声,也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二步,哗啦一声,一股腥臭味传来,却是肚肠内脏都落了出来,终于又倒了下去。
马扁满脸警觉的往前走了二步,又从地上拣了几块泥块丢了过去,见那怪兽一动不动,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走到胡思身边,拍了拍他脸蛋,往他胸口用力按了几下,胡思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原来是被那怪兽一击,撞的闭过了气去。
马扁将那短刀往地上一扔,伸长了腿坐在了他身旁,喘了会气,指着那怪兽的尸体骂道:“这王八蛋狡猾的很,还会装死……”
胡思心有余悸的朝那怪兽看了看,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这才说道:“还好……这只鸮熊还小,要来只成年的……今天我们二个只怕就真交待在这了……”
马扁将地上的刀子又拣了起来,比划了几下,咒骂道:“妈的,死老头子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枪也不来一把,就给我们这些破烂玩意,差点把命都送掉了……”
就在此时,那怪兽的尸体忽然又动了一动,二人一紧张,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却听见从那怪兽尸体缓缓的站了起来,嘴一张,竟然说起了话来:“小王八蛋的,又敢在背后骂我是吗?回来有你好看的!”
“不要啊师傅……”马扁悲嚎了一声,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
一间银白色的大屋子,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仪器,一个老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银发正趴在那怪兽前面,手上拿着一只电焊枪,一面忙碌着一面唠叨:“小家伙下手倒狠,把电路都切断了不少……修起来还有点麻烦呢……”
马扁满脸堆笑的趴在他身旁,一面给他递着工具一面说道:“二师傅做出来的拟真怪兽就是厉害,我这不是害怕吗……所以就拼了命了……”
那二师傅哼了一声,说道“少拍马屁,肯定是又惹你大师傅生气了,想要我帮你说说好话吧。”
马扁瞪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二师傅真是诸葛再生啊,我稍微撅一撅屁股,您就知道我想放什么屁了……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师傅又要罚我跟三师傅去搞什么耐力训练,您瞧,我这一身肌肉的……”说着爬起来,曲起手臂摆了个造型,而后又说道:“我想那耐力训练能不能免了,有那点时间啊,我情愿跟着二师傅您学点本事……”
二师傅朝他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你啊,搞这些东西远比不上胡思……我看还是免了吧……省得到时又把我东西都毁了……”
马扁顿时苦了脸,又趴下去,满脸诚恳的哀求道:“二师傅啊,您不是一直教育我们,要做个全能型人才吗,我坚信,通过您老的教导和我的努力,再加上我的聪明才智和不凡头脑,我肯定不会比胡思那小子差的啦……你就帮我一把,帮我一把……”
二师傅自顾自摆弄着那机械拟真怪兽,只是摇头,马扁暗自偷骂了几句‘死老头’‘又臭又硬的老乌龟’等等,嘴上却是死缠烂打,但半天也没效果,只能作罢,气鼓鼓的跑了出去。
一出门,是一条银白色的走廊,走廊地面上,是一条长长的履带,一站上去,空中便飞来一个圆形的碟片,一阵天蓝色的光芒从碟片上升起,形成了一个虚拟的屏幕,屏幕左面是0-9的数字,右面是一个手掌模型,马扁将右手放了上去,左手按了几个数字,碟片发出‘滴’的一声轻响,而后出现了一个机械合成音:‘指纹、密码符合,验证通过。’话音刚落,走廊的地面便自己滚动起来,很快便将他送到了一个铺着蓝色大理石的圆形大厅内,大厅另外二面还有二条走廊,一条暗红色,一条黑色。
马扁在大厅处踌躇了会,垂头丧气的往那暗红的走廊走去,这走廊却没什么机关,但走廊二边隔一段路便会出现一个古董架,上面尽是些千奇百怪的货色,比如一个塑料外壳、翻开后里面有数字按键的东西。
这些玩意对老头来说都是古董,但马扁上辈子却见的多了,此时心情不好,更是看着碍眼,走过一件便在肚子里骂一句‘死老头,摆的都是什么垃圾货色,半点没有品味,搁几个美女裸像多养眼……’,‘这黑漆漆的玩意倒和你老乌龟的壳有点象,难道是亲戚,所以供奉在此不成?’等等,幸好这走廊也不算长,骂了没几句便到了门口。
推开那用整块红木雕刻而成的大门,马扁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神色沉重的往里走去,那大师傅正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见他进来,胡子一翘,瞪着眼睛问道:“怎么还不去你三师傅那报道?皮痒痒了是不?”
马扁走了几步,泪水便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大师傅……胡思他……他……”
老头一愣,将手上的茶壶放了下来,问道:“胡思怎么了?”
“胡思他昨天早上受了风寒,今天去完成狩猎训练的时候又被二师傅那拟真怪兽打伤了,现在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呢……”
“噢,原来如此……”老头眉头一皱:“你三师傅去看过了没?”
马扁苦着脸,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啊……大师傅您也知道,三师傅他……他的脾气,要是他知道今日是轮到他来折磨……不不……是培养我们,只怕就算胡思他半个身子已经躺在了铁板上也是要被他拽起来的……”
“嗯,这倒也是,以老三的脾气,就算病了也绝不会免了你们的训练的……呃,那你来找我干吗啊?”
马扁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说道:“大师傅,您瞧,胡思都病成那样了,那耐力训练就能否先免了,反正我们还没去通知三师傅,等胡思好了,再训练也不迟啊……”
老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端起茶壶来咪了一口,笑吟吟的说道:“看你急成这样,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倒还真不赖啊……”
马扁满脸悲痛:“那是那是,就象师傅你们三个一样,我与小思也是亲如手足……他这一生病,我这心疼啊……”
“嗯,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与你二师傅,三师傅商量过了,胡思与你天赋各有不同,故此日后的训练也要各有侧重,以后啊,除了我这里的科目之外,胡思就专门跟着你二师傅学他那些灵巧的本事,而你,主要就跟着三师傅好好*练吧,从今天开始,上午的时间都是你三师傅陪你了……”
马扁一惊,眼泪立马止住,大声问道:“啊……大师傅,不是吧……”
“呃,还有一事,今日本来是你们最后一天同训,不过胡思病了,那他就免了,你们兄弟俩关系既然那么好,他那份你就一同帮他担了……我想你也肯定很乐意的,是不?”
这下马扁倒是真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