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怡心:“竞选今晚的花魁,若她能独占鳌头,那么,今晚,哪位男客人出的银子价格最高,她就必须和哪位客人聊聊天,或者,满足客人不是太过分的要求。”
吴心平:“你的意思是?”
花怡心:“比如,给客人弹一段曲子,或者,应客人之邀,去专设的雅间,聊天品茗。艺妓和色妓不同,艺妓有艺妓卖艺不卖身的底线,所以,但凡不是太猥亵的客人,他们还是会遵循一定的道德尺度的。”
吴心平心痛至极。卖身为奴,他倒不是太介意,毕竟,靠劳动所得,养活自己,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沦落到妓院做艺妓,这就超过他所能接受的底线了,她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呢!
花怡心:“公子爷,今晚场上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好像明里暗中,有三拨人,是冲着她来的呢!”
吴心平皱眉:“这么多?何以见得?”
花怡心用手一指场中央:“你看,那个头戴斗篷的神秘男人,是她寸步不离的护花使者,但凡梦昕出场,他是每场必到,所以,一些普通的嫖客,摄于他的凶悍威猛,根本不敢打梦昕的主意。”
吴心平点头,他知道,那是孕荣派来的飞龙将军,由他亲自保护小安,足可见小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份量。
花怡心用手再指一处:“你看,那个五大三粗,魁梧壮硕的络腮胡男子,他刚刚已经明目张胆地向我叫嚣,今晚,他会用千两黄金,去揭开梦昕姑娘的面纱,这说明,他根本没将那个飞龙将军,当成潜在的威胁。”
吴心平:“他是何来路?”
花怡心:“暂时,无法探知。”
吴心平:“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不是孕荣和姚远的人,就统统视为我们的敌人,宁可错杀,也不可错放。”
敢打他妹妹主意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可不会心慈手软的,去善待自己的敌人。
花怡心又指向更为阴暗隐蔽的一处角落:“公子爷,你看,那个角落里的两个人,杀气腾腾,虎视眈眈地紧盯着梦昕的一举一动,似乎梦昕和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孟伯风忽然插话道:“公子爷,那个年轻点的,是郑泽伟,年纪大的,是许仲仙。”
“孟叔,你确定?”
“放心吧,公子爷,姜还是老的辣,虽然他们化了妆,易了容,可是,还是难逃我的火眼金睛。”
吴心平剑眉轻蹙:“他们来替许仲道讨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在正常的理性范围之内。但是,那个络腮胡子,又是来自那一股势力的呢?”
孟伯风:“会不会是青蛇?”
吴心平:“青蛇的目的,应该不在小安身上。他们和郑泽伟狼狈为奸,明里同仇敌忾,暗地里,却是狗咬狗,各自保存实力。所以,我认为,冷无心不会把太高的代价,浪费在一个婢女身上。”
花怡心:“那怎么办?他是第一次抛头露面,我们暂时也摸不出他的底细。”
吴心平冷笑:“狐狸再狡猾,终究还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只要他不打梦昕的主意,我们暂时就先以静制动,拭目以待;反之,他的目的若是梦昕,那么,很不辛,今晚,会是他噩梦的开始。”
花怡心:“场上竞选花魁要开始了,我得出去主持场子去了,公子爷还有何吩咐?”
吴心平:“花姨,若是和梦昕有关,我也参加竞标,可以吗?”
花怡心:“当然可以,价高者得,是针对万花楼每一个客人的,你大可抛出虚头数目,镇住全场,然后将小姐领到这间上上房里,兄妹相认啊。”
吴心平苦笑:“兄妹相认,还为时尚早,只要能替她铲除麻烦,就好。”
一番激烈的竞争角逐,梦昕以追捧的人数最多,竞争者出的价格最高,当之无愧地,竞选为今晚的花魁。最后那个出价最高者,自然就是那个有言在先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得意洋洋地走上场,将满是汗毛的大手,自鸣得意地伸向小安:“梦昕姑娘,恭喜你,当选为今晚的花魁!”
梦昕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惊喜:“谢谢大爷捧场,梦昕不胜感激!”
妈的,这个意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在无形中扰乱了她的计划。
络腮胡子:“请梦昕姑娘,楼上雅间一叙,如何?”
梦昕:“小女子一不陪酒,二不卖笑,客官若想听歌看舞,在这场中即可,无须多此一举。”
络腮胡子朗声大笑:“哈——哈——哈,梦昕姑娘,在下是舞刀弄枪的大老粗一个,哪懂那些文人墨客们的附庸风雅?”
梦昕:“客官即舍得一掷千金,定有其目的。不知客官可否将愿望说出来,看小女子能否满足你的愿望。”
络腮胡子:“哈哈,梦昕姑娘快人快语,真乃女中豪杰亦!在下也不矫情,就实言相告,在下仰慕姑娘风采已久,很想一睹姑娘的绝世芳容,以慰在下的好奇之心。”
梦昕轻笑出声,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笑声,似靡靡之音,令人心荡神驰。她轻言细语地说:“客官的愿望,合情合理,小女子蔫有不满足之理?只是登高必跌重,物极也必反,自古世事难以两全,小女子只怕这丑陋不堪的容貌,会吓坏了客官啊!”
络腮胡子:“在下一掷千金,只为一睹姑娘芳容,至于姑娘容貌丑陋与否,姑娘倒不必介怀于心。”
梦昕:“客官即如此说,小女子只有悉听尊便了。”
络腮胡子的手,仍是伸向小安:“似梦昕姑娘这般弱柳拂风的可人儿,还是在下搀扶一把吧!”
小安摇头拒绝:“男女授受不亲,客官在先,小女子随后。”
她不会随随便便,让陌生人碰触自己的身体的,因为万一对方是个武林高手的话,她会受制于敌人,而无力反击。
络腮胡子缩回手:“姑娘即如此坚持,在下也不勉强,请吧!”
络腮胡子转身先走,小安也站起身,刚欲迈开脚步,忽然,一句声音,响彻在整个万花楼,不急不缓,不高不低的,却足以震慑住万花楼中,每个男男女女的心头:“梦昕姑娘,请留步,在下出两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