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布素:“哦?连将军请说,本将军洗耳恭听!”
虽然是有求于人,但是,也决不能降低自己的身份,所以,言语上,他很在意和连虎的平起平坐,等同身份。
连虎倒是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萨布素将军,你可以派人回宁古塔搬兵。”
萨布素苦笑:“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天寒地冬,路途泥泞,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个三五天的时间,就他仅有的这些残兵败将,愚公移山般,能将这上百车粮食,往前移动几寸之地啊!万一沙俄兵再杀个回马枪,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荡然无存了。
与其送给沙俄兵,倒不如送给平安府,日后,再想办法索回来呢!但是,想归想,真若拱手送人,他又如何能甘心?
智勇双全,文武兼修的连虎,焉能不知萨布素的左右为难?算了,念在他忠心耿耿,精忠报国的份上,也就别再*他了。
他是官,虽然言不正,名不顺,但是,那是历史遗留下的问题。萨布素真若开口送他,他也不能要啊,那和趁火打劫的强盗,有啥两样啊,公子爷岂不会提剑杀了他啊?
“萨布素将军,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平安府不插手此事,就罢了,即插手此事,就绝不会半路撤兵。我平安府的人,可以先帮助将军运送粮食回宁古塔,等将军接应的兵马到了,我平安府的人,这打道回府。”
萨布素喜出望外:“连将军,此话当真?”
连虎:“当真!”
萨布素:“连将军可有条件?”
只要粮食不出意外,任何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连虎戏谑地说:“就当萨布素将军欠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情吧!”
萨布素:“我该如何偿还?”
连虎:“抗击沙俄,需要我们同心协力,持之以恒,偿还这个人情,你应该有无数次的机会。”
萨布素:“好,连将军,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它日,定当涌泉相报。”
连虎挥手示意手下的众将士,加快速度,尽快走出卧龙山的沟壑,如此攻守皆不利的地形,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哦!
萨布素却一连凝重地,侧耳聆听远处传来一阵阵隐约可闻的密集的枪炮声。他现在,可谓是惊弓之鸟呢,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产生一种草木皆兵的错觉。
连虎却一脸释然,一副成竹在胸,波澜不惊的淡定。
萨布素不由得浓眉紧皱,问:“连将军,可曾听见远处传来的枪炮声?”
连虎:“听见了,交战很激烈,怎么了?”
萨布素:“敌人,是不是去而复返?”
连虎不以为然:“杀回马枪吗?他们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萨布素:“但是,这枪炮声……”
连虎:“我兴师动众了一回,总要有点收获,犒劳犒劳兄弟们吧?你的军粮,我是颗粒不敢动,我的手下,也不能空手而回啊,所以,我就顺手牵羊,派另外一个兄弟,带着一批能征善战的手下,去半路打打劫,弄几座敌人的红衣大炮,和敌人几只威力十足的洋火枪,带回平安府,开开眼界,好好琢磨琢磨。”
萨布素大喜过望:“这么说,你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连虎:“嘿嘿嘿,多年的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如今久别重逢,他在我眼皮底下,送上了这么大一份见面礼,我总不好平白无故地坐享其成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也就备了一份厚礼相赠,与他好好叙叙兄弟之情。”
萨布素是钦佩的五体投地:“连将军,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连虎:“萨布素将军,你这常胜将军的美誉,也绝非浪得虚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非同凡响呢!”
萨布素尴尬地:“但是,这次,我一败涂地,不但我自己差一点全军覆灭,就连我派来在半路接应的人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吧!”
连虎:“他们已经在三天前,悉数阵亡,无一生还!”
虽然心中的预测,得到了证实,萨布素仍然是震惊的难以接受:“此话当真?”
连虎:“绝无虚言!”
萨布素:“但是,那对人马,可是由我最信任,最得力的副将,亲自率领的。”
连虎:“你的副将,虽然骁勇善战,但是,这次的对手,是马洪伟。当年,他能位居彭振岳手下的小五虎将之一,自有其异于常人的能耐。”
萨布素:“这么说,他对我们这次的运粮计划,是了如指掌?”
连虎:“他一向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萨布素:“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连虎长叹一声:“他也该出现了吧!沙俄兵现在困守雅克萨木城,是寸步难行,他在沙俄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他劳心劳力的时候了!”
萨布素哪懂他的言外之意啊,只是凭直觉觉得,这个马洪伟,来势汹汹,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此时的邵文和吴心平,就站在连虎他们的不远处,两个听力极佳的人,将他们的对话,无一遗漏的,悉数听进耳中。吴心平倒是波澜不惊,因为马洪伟的意外出现,正中他的下怀,他倒颇有点求之不得的感觉呢。
邵文,阴沉沉的目光,则虎视眈眈地盯着连虎,似乎他们之间,曾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吴心平诧异的瞅了邵文一眼:“怎么?你们曾经认识吗?”
邵文冷哼:“什么?”
吴心平:“你和连虎,曾经是旧相识吗?”
邵文:“不是,谁会认识他!”
吴心平:“既然你们是初次谋面,你看他的目光,为什么却好似欲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邵文:“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待人接物,一向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打交道,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吴心平:“感觉,你看他的感觉,很不正常!”
邵文:“我看他不顺眼吧!”
吴心平:别介啊,他可是我平安府的总管呢,所有人,都必须听他调遣,而他,却只听我一人调遣。你这初来乍到的,平白无故地去得罪他,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
邵文:“我的使命,只负责保护你一人,其他的人,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吴心平:“邵文,你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入我平安府的大门,则罢了,即入我平安府的大门,那些军规律法,将会一视同仁,连我,都不能例外,更何况是你呢!”
邵文:“别告诉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个小小的平安府,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吴心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有规矩,难成方圆。你千万别小看了平安府,那里的人中枭雄,个中精英,比起宁古塔的将军衙门,可是强之百倍呢。他们能安之若素地待在平安府里,甘愿效犬马之劳,那平安府,自有其过人之处,等你设身处地地身临其境,亲自体验体验,自会相信我所言不虚。”
邵文半信半疑,却也不再和吴心平争辩。等到了平安府,一切答案,自会揭晓,他又何必急在一时呢?不过,对连虎,他的心中,可是真的不能释然啊!
吴心平看着默不作声的邵文,轻声说:“走吧,我们先行离开这里。”
邵文:“你不和你的属下们,叙叙旧吗?”
吴心平:“家,近在咫尺,回家再叙,也不迟!”
两个潇洒俊逸的小伙子,若无其事般,各自跨上自己的坐骑,悠哉悠哉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