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头羊,松松散散的,脱离了羊群,走向了他们身边,优哉游哉地向前慢慢吞吞地移动着,饲养员只顾吆喝着成群结队的牛羊前进,似乎无暇顾及这些“散兵游勇”。
吴心平灵机一动,轻声说道:“花堂主,捉住这几只羊,扔到竹签阵上,给我们做立足之地!”
此时的牛群羊群,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看着马洪伟贪婪的目光里,流露出喜形于色的光芒,吴心平知道,现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于是,他大喊一声:“上!”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是拔地而起,犹如雄鹰展翅,翱翔九州般,直扑向得意的近乎忘乎所以的马洪伟。
赵哲,连虎,孟伯风,也不约而同地,同时飞身而起,向各自的目标扑去。
那一气呵成的一连串动作,真的是叫静若处子,动若狡兔啊,快的令人目不暇接,快的令人不可思议。
花怡心,则顺手抓起身边的羊,接二连三地,向木桩两侧的竹签阵上扔去。
这也就叫说时迟,那时快吧,所有的动作,几乎在吴心平“上”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众人已是如行云流水般,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气呵成。
什么叫做一心不能二用啊,这就叫吧!等马洪伟意识到将要失去主动权时,危机,已是近在咫尺。
他急忙拔刀,欲砍向木桩中间的那根绳子,只要砍断了那根维系木桩平衡的绳子,那么,两个人质坠落在竹签阵上,将必死无疑。
开弓没有回头箭,吴心平哪里会给他这机会啊?他马洪伟快,吴心平比他更快,就在马洪伟的刀,将要触及绳索的刹那间,吴心平手中的飞刀,已经贯穿雷霆万钧之力,狠辣绝决地,撞向了马洪伟的刀,力道之大,足以撼山动岳。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玄月剑,也快若闪电般,直指马洪伟的胸膛要害处。
马洪伟不得不侧身闪避,手中的刀,不由自主地,偏离了绳索的方向。等他挥刀反击向来人时,吴心平,已经在这刻不容缓的瞬间,占据了主要位置。他手中的玄月剑,电闪雷鸣般,密不透风地,抵挡着马洪伟的疯狂进攻。
马洪伟是真的近乎疯狂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在一招之间,轻而易举地,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就等于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就等于敌人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一连串的因果相连,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所以,马洪伟是拼尽全力,妄想在短短的几招之内,再扳回主动权。
可惜,他的对手是吴心平,吴心平,又蔫能再给他这机会?两个人,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已是对拆了数招,吴心平,仍是牢牢占据着重要之地,寸步不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你马洪伟有翻天覆地的本事,我都一一接招,看你又能耐我何?吴心平是豪气干云,越战越勇!
这边,吴心平牢牢地粘着马洪伟,令其分身乏术,无暇兼顾。那边,连虎,赵哲和孟伯风,已经按照原定计划,兵分两路,分别去救邵文和小孟飞。
花怡心,则眼疾手快的,将身边的羊,按距离的远近,陆陆续续地,扔向竹签阵,给他们铺垫出一条,在负重返回时,可以落脚的路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吧。且说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竹签阵上,一条活生生的血路,已经勉强可供人落足。连虎飞身越到邵文身边,举起了手中的刀,蓄势待发;当看着孟伯风的五虎抓钩,已经牢牢地抓住铁饼,而赵哲,也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砍!”
手起刀落,两边的绳索,同时应声而断。与此同时,孟伯风手中的五虎抓钩,已经钩住了铁饼,用力甩向了身后的竹签阵中。一阵刺耳的咔嚓咔嚓断裂声之后,赵哲抱着刚刚落入他怀中的小孟飞,已经纹丝不动地,落足在了铁饼上。接着再脚尖一点,一个借力使力,整个人,如同一个揣着孩子的袋鼠般,以几近完美的跳跃式,踩着羊柔软的躯体,直接越过竹签阵,分毫不差地,落在了花怡心面前。
他将小孟飞,递向花怡心怀中,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给,幸不辱命,孩子安然无恙!”
花怡心,早已是热泪盈眶,一把将孩子搂进怀中,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儿子——儿子!娘的宝贝儿,你可心疼死娘了!”
小孟飞,则一改在雅克萨监牢里时的痴傻模样,用机灵的大眼睛,瞅着花怡心:“娘,别光顾着喜极而泣了,先帮我把绳子割开呀,我的双手,还被绑着呢!”
赵哲:“小子,来,我帮你,别动啊!”
只见刀光一闪,小孟飞手上重重叠叠的绳索,已经应声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眼看失了先机的托尔布津,一边指挥着一部分火枪手,去驱赶已经到手的牛羊,一边指挥一部分火枪手,用密集的火力,向这边射击。
“花堂主,带好孩子,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我去帮他们!”话音未落,赵哲已经再次飞身跃起,向连虎这边飞身而来。
这叫说时迟,那时快吗?写了这白天,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且说邵文绳索被砍断的同时,连虎已经张开双臂,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但是,邵文不比小孟飞啊,小孟飞娇小玲珑,身轻体瘦,赵哲接他在怀中,易如反掌;而邵文,则是高大魁梧,虽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但是,那一身骨头的分量,从高空坠落到连虎怀中,也足够连虎招架的。所以,连虎在仓促之间,忍不住一个趔趄,“蹬——蹬——蹬”,连退三步。
这若是在平地上,别说是退三步,就是退三十步,又有何妨?问题是,这是在直径约一百米的竹签阵上啊,无论是退向哪一个角度,脚下,可都是足以将人的脚底板,穿个对过通的锋利毛竹签啊!
所以,这一踉踉跄跄的后退,第一步,不要紧,踏在了一只羊身上;第二步,也无关紧要,依然踏在了一只羊身上;这第三步,可就险象环生了啊,因为,仓促后退的脚步,偏离了羊的方向,所以,这一脚下去,必定将踏在那参差不齐的锋利竹签上。
设若这一脚踏下去,还有拔出来的可能吗?不但连虎惊出一身冷汗,就是早已精疲力竭的邵文,也心跳的失去了节奏。他几乎是口不对心地,脱口而出,用声若蚊蝇的声音,嘶哑地喊道:“爹,放手!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