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照单全收,一样也不会遗漏!”
跟孕荣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打架的本事,他是技不如人,从来都是输家;可是,耍嘴皮子的功夫,他可是犀利而尖酸的,往往令孕荣暴跳如雷呢。
自从彭心平和孕荣来到这天山之巅定居后,姚远再也无心待在京城,将桑梓山庄和天威医馆,一并交给徐管家打理,他也携妻带子,跑到天山上来凑热闹。
自古英雄多寂寞!高傲自大,目空一切的姚远,俗世的那些凡夫俗子,哪里能入得了他的眼?这世间,能入得了他眼的,也只有彭心平和孕荣这两位绝代枭雄,所以,他倾心相随,不离左右。
天山之巅,人迹罕至,寂寞吗?不寂寞!因为他们至亲至爱的亲人,每天相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温馨幸福。无聊吗?不无聊!因为有孕荣在,姚远可以滋生是非,任意妄为,无论他怎样去招惹孕荣,孕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下手的力度,远比他怒吼的声音,要温柔宽厚仁慈很多。
果不出所料,姚远话音刚落,只见一条矫健的人影,瞬息而至,一股凌厉的劲风,也扑面而来,锐不可当。
“姚远,你越来越呱嗓了,这么大的一个苹果,也堵不住你的多嘴多舌吗?”
姚远飘身急闪。孕荣虽然下手自有分寸,可是,万一不小心挨一下,那也绝不会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
姚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大苹果,含在口中,将剩下的半个苹果,随手扔向彭心平,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哼!一个苹果,就想让我安静,休想!我们可是在凛冽寒风中,瑟瑟缩缩地等了你大半天了!”
彭心平不语,淡笑如风,伸手将姚远的半个苹果捞在手中,事不关己般,继续啃苹果。
孕荣依然是出手如风,招招攻向姚远的要害:“就你这副钢筋铁骨,天山的风雪,还冻不坏你!”
姚远依旧是不知死活地还嘴:“那也不如室内啊!室内温暖如春,幸福温馨,谁不想长醉在温柔乡中,足不出户啊!”
孕荣冷哼:“想足不出户?没门!这可是你自讨苦吃的!”
姚远不再一味闪避,而是欺身而上,和孕荣缠斗在了一起。几日不见,孕荣怎么又研创出一招新招式?这招式,好像很利于做贴身肉搏战哎!
“孕荣,不就给你弄个诈死埋名吗?你至于这般耿耿于怀,没完没了吗?这几年,我替你东征西战,出的力还少吗?欠你的,也该还清了吧?”
孕荣:“还清?休想!你就等着用你这一生,慢慢偿还吧!”
姚远堪堪避开孕荣击向胸膛的一掌:“喂,孕荣,你讲道理好不好?我不是主谋,只是从犯,要算账,也该去找主谋算吧?”
孕荣下手依然是招招紧*:“休要推卸责任,这世上,只要是你姚远宣判了死亡的人,哪里还会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面对孕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姚远已是明显的,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孕荣,你若不想隐姓埋名,大可东山再起啊,反正玄烨对你,还是念念不忘!你的复出,只会令他喜出望外,而绝不舍得再治你个欺君之罪!”
孕荣:“谢了,相见不如不见,就这样两两相望,挺好!”
姚远怔怔地看着孕荣的大手,分毫不差地,掐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不由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他明明已是左躲右闪,前闪后闪,凭他的身手,为什么还是躲不开孕荣这致命的一击?
孕荣邪笑,瞅着姚远,冷冰冰的话语里,却蕴含着沁人心脾的丝丝暖意:“以你过目不忘的聪颖,应该不用我再教你第二遍。记住,这一招,最适合在敌人近身偷袭的时候,出其不意,用于反击,即可一招制敌,也可一招制敌于死地,若是你敢带着一丝一毫的伤痛返回天山,姚絮饶你,我孕荣都不会饶你!”
姚远有些受宠若惊:“为什么?你比姚絮更爱我吗?”
孕荣:“哼!我是恶心,你会替我丢人现眼!凭我孕荣,怎么着,也不该教出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徒弟!”
姚远抬起手,没好气地拨拉下孕荣掐着他脖颈的手:“你不讨我便宜会死啊?信不信,我会给你一颗仙丹妙药,让你从此长眠不醒?”
孕荣不屑地冷哼:“不信!”
姚远心有不甘地死盯着孕荣:“你就这么笃定,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唉!不服气哦,每次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孕荣:“不是你不能拿我怎么样,而是你舍不得拿我怎么样。在你姚远的世界里,若是少了我孕荣,你会寂寞的发疯的!你不惜远离京城富庶繁华之地,追随我来天山,就是最好的证明。”
姚远:“以前,或许是,现在,不是还有心平和我相伴左右吗?”
孕荣:“心平或许会纵容你,但是,他绝不会如我这般了解你。高山流水,知音几人?我就是你唯一的知音,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否能否认得了?”
姚远看着一直含笑而立,淡若春风的彭心平,再看看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孕荣,终是颓废地长叹一声,认输!唉!想不认输都不行啊,这个死孕荣,每次都能掐准他的死穴,令他束手无策呢!
正如孕荣所言,对于义弟彭心平,他从来不会去招惹,因为彭心平,永远都是一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超然洒脱,那一天到晚,镌刻在脸上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可以包容一切,洞悉一切,宠溺一切,他就像天山之巅,一个无形的大家主,潜移默化地,协调着整座天山的温馨和幸福。
对于姚远对孕荣的挑衅,他从来都是乐的旁观。反正两个人都是点到为止地切磋武艺,并不会真的去伤害彼此。当然,好戏也不是免费看的,看过之后,还是要提出中肯的意见和建议,让那些新研创出来的招式,更加完美,只有这样,才能成就独具一格的天山派武学哦。
此时,彭心平优哉游哉地啃完最后一口苹果,细嚼慢咽地吞下肚,云淡风轻地问:“打完了吗?姚远,你还冷吗?”
感情,这两个人虽然打得热火朝天,却丝毫也没影响到人家啃苹果的雅兴呢!
姚远手一伸,伸向彭心平:“我的苹果呢?还给我。”
彭心平耸耸肩,事不关己般说道:“被我啃完了!”
姚远:“义弟,那是我的!”
彭心平:“看你忙,没空,拿着,手又冷,所以,我就代劳了!”
姚远悲哀地仰天大叫:“老天,我的半个苹果啊!在这天山上,苹果可是比黄金还贵呢!”
彭心平:“如果义兄舍不得的话,我可以赔一块金砖给你!”
姚远:“谢了,我没那么好的胃口,无福消受!”
孕荣和彭心平,则是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二人,一向是心有灵犀,这份默契,根本无需用心去捕捉,而是自然而然的,就能感应得到。
孕荣:“去书房谈吧?”
彭心平:“就在这里谈吧,姚絮和妍妍,带着孩子们也快到了!”
苛责的话,无须说出口,你知道就好,你的确是让我们等的太久了!
孕荣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这可不怪他,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欠缺了待客之道。
彭心平:“明天,我打算和姚远一起下山。”
孕荣诧异:“怎么?这次,你要亲力亲为?”
彭心平:“康熙的身边,有姚远保驾护航就行了,我是随姚远一起下山,然后转道去漠北,去看看吴皓爹爹。王廷来信说,最近吴皓爹爹的身体很不好,我想,他是太*劳了!”
孕荣:“要去很久吗?”
彭心平:“不会太久,我去陪陪吴皓爹爹,再把飞虎庄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会在妍妍生产之前赶回来。”
孕荣:“那就好,别让妍妍担心你。”
彭心平:“我知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漠北飞虎庄,已经排遣了一千名精英,渗入到康熙此次御驾亲征噶尔丹的队伍当中,这个消息,应该可以让你高枕无忧了吧?”
孕荣慨然长叹:“心平,谢谢你!”
彭心平:“这是我对你的亏欠,你无须言谢!”
孕荣:“你不欠我什么,真的,我很幸福!”
彭心平:“当年,是我一己私念,将你留在了小安身边,否则,今时今日,你依然是位高权重,叱咤风云的孕荣王爷,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默默无闻。”
孕荣:“各有各的幸福,如果当初你言明一切,让我自己做出选择,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现在的这种生活。”
彭心平:“不在其位,依然可以谋其政,这一生,我不会改变这种帮你的方式。”
孕荣:“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担心这一点。”
彭心平:“对了,孕荣,我打算让邵文任漠北飞虎庄总部的副庄主,你意下如何?”
孕荣:“他设在江南的风云阁,发展的如火如荼,只怕未必抽得开身呢!”
彭心平:“那里,可以交给连虎。”
孕荣:“或者,漠北的飞虎庄,可以交给连虎。”
彭心平:“怎么?舍不得邵文啊?”
孕荣:“不是舍不得,而是他在江南的位置,也很重要。”
彭心平笑:“放心吧,君子不夺人所爱,邵文是你麾下最得意的飞龙将军,对你至关重要,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将邵文据为己有,我只是想让他兼职飞虎庄。”
孕荣:“为什么?”
彭心平:“吴皓爹爹,身体不好,这么多年劳心劳力的,也该颐养天年了。连虎叔叔,虽然文武兼备,也可担此重任,但是,毕竟岁月不饶人,他已不再年轻,我亦不想他太*劳。而邵文,是连虎叔叔的儿子,不但身份合适,能力也是绰绰有余,由他出任漠北飞虎庄的副庄主,再名正言顺不过。而我,也如你般,只想待在这雪山之巅,每日里呵护着娇妻爱子,守护着亲情幸福,不想被红尘俗事,牵绊太多。”
孕荣:“好,就依你所言,我会尽快下调令给邵文,让他走马上任。”
彭心平却好似没听到孕荣的话一般,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大门口。他那总是喜欢河东狮吼的亲亲娘子,正挺着大肚子,牵着宝贝儿子,耀武扬威地向他走来。
他笑着迎上前,眸光里的深情和宠溺,无人能及。
而姚远,则早已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向了和邱妍妍并肩而行的姚絮身边。同样挺着大肚子,同样一手牵着宝贝儿子。姚远就纳闷死了,这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为什么生孩子要选在同一年生,怀孩子,还要选在同一年怀呢?害的他们这三个爱妻如命的大男人,要闲,一起闲得发慌,要忙,一起忙得手忙脚乱呢?
小安,也牵着宝贝儿子,缓步从屋里走了出来,放任泽丰冲向了泽云和泽文,三个一般大小的孩子,很快嬉戏打闹成一团,天真无邪的欢乐笑声,响彻天山之巅的每一寸角落。
而三个飘然出尘,俊美如仙的大男人,各自怀中,紧拥着一位大腹便便,貌美如花的娇俏女人,就那么安逸闲适地,享受着眼前平淡却最真实的幸福。
身在福中要惜福,人生短短数十年,没有什么,会比幸福更重要,更值得我们不遗余力地去追求,所以,我们一定要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然后,我们才会好好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因为我幸福,所以,我会安排我书中的每一个主人翁都幸福。你幸福吗?看了我的书之后,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