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疑雾重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对这个高成飞感兴趣?
房顶上的人,拔剑出手,瞬息之间,将数枚暗器,全部击飞。
姚远随之欺身而近,一记黑虎掏心,恶狠狠地击向黑夜蒙面人。
黑衣人轻松地跃起,蜻蜓点水般后退几步,轻而易举地,闪开了他的攻击。
姚远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招式瞬息万变,欲置黑衣人于死地方休。
黑衣人终于被激怒了,低声呵斥道:“死小子,你玩什么命啊?想一决胜负,点到为止就好了!”
姚远恨恨地:“我最恨那鬼鬼祟祟之人,做那见不得光之事!”
黑衣人:“我有吗?”
“你没有吗?”
“我哪有啊?”
“没有?那你就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俊逸的笑容,熠熠生辉的双眸,闪烁着善意的讥讽:“这么急着想见我的庐山真面目,是不是想我了?”
姚远不屑一顾地:“孕荣,你什么时候变得藏头露尾了?这可有损你高大辉煌的巨人形象哦!”
孕荣不理会姚远的调侃,问:“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来此地?”
姚远:“我的患者死了,我当然要来一探究竟。”
孕荣:“仅此而已吗?”
姚远:“哦,还有,我对他的女儿,非常非常感兴趣,如果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不知是否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孕荣皱眉:“你究竟是来为死者吊唁?还是来给生者安慰?”
姚远:“吊唁?我和他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吊唁他?安慰?我是她的债主,我有必要安慰贫穷的一无所有的她吗?”
孕荣:“她欠你多少银子?我来还。”
姚远:“两千两诊金。”
孕荣:“啧——啧——啧,姚远,实事求是地说,你和强盗,真的没有什么分别。强盗,无非是拿着刀枪,无法无天地拦路,劫财,劫色,劫命,他们为世人所不容,最终要受到律法的严厉制裁;而你,却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劫财,劫色,劫命,但是,世人有求于你,所以,你不但不用受到律法的制裁,还会倍受世人推崇。”
姚远点头:“劫财?我承认。看病给银子,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劫命,我也承认,药到病除,固然皆大欢喜,真若用药无效,回天乏术,那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也无可奈何了。至于劫色,好像名不符实吧,本人虽自命风流,却不下流啊,别给我乱戴高帽子。”
孕荣:“死鸭子嘴硬,敢做不敢当。”
姚远:“我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孕荣:“就你那四个形影不离的美女,是怎么回事?不都是你劫色的最好证据吗?”
姚远:“那是她们自愿以身相许,你情我愿,有何不可?”
孕荣:“她们,与我无关,我不管;但是,小安,你不准动她的歪脑筋。”
姚远斜睨着他:“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的桑梓山庄,好像不在你的权利管辖之内吧?”
孕荣看着姚远,郑重其事地说:“姚远,听我实言相劝,置身事外,不要惹火烧身,这趟浑水,谁也不知道深浅!”
姚远怔然:“喂,孕荣,你不是来真的吧?你的危言耸听,可绝不好笑哦!”
他俩从小到大,吵到大,打到大,吵归吵,打归打,却最是相知相契,相怜相惜,心有灵犀。所以,他能感觉到,孕荣,可能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孕荣:“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姚远:“那你呢?为什么要来淌这趟浑水?”
孕荣:“你以为我想啊?于公于私,我都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最堪忧者,是有可能赔上整个锐王府;最皆大欢喜的,就是案情水落石出,沉冤昭雪,还死人一个公道 。”
姚远:“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孕荣苦笑:“你先袖手旁观吧,万一,*不得已,或许,我还等着你救我一命呢!”
姚远:“究竟怎么回事?”
孕荣轻叹:“唉!一言难尽,也有口难言啊!若可将此事,肆无忌惮地诏告天下,我也就不用如火中取栗般,左右为难了!”
能让孕荣感到棘手的事,那就不是简而言之的事了,姚远一改顽劣戏谑的姿态,难得正经地问:“你的压力,来自哪里?”
孕荣:“皇上,皇上要追根朔源,要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要想查个一清二楚,恐怕难如登天。小安,小安日日夜夜,不离我前后左右,可是,她不信任我。她整日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我纵有心想问,却又怕惊吓走了她。她就像一个缩头乌龟般,用厚重坚硬的壳,筑起自己独一无二的世界,每日孤独地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外界的碰触和打扰。”
姚远点头认同。他早就一眼洞悉,面具后面的那张脸,一定写满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漂亮美眸中的忧郁和哀愁,已经锁定了她的人生,并非是一帆风顺。
“今晚,这里一个岗哨也没有,是你特意为她安排的?”
“目前,我只能这样帮她!”
“需要我帮你吗?”
“需要。”
“说。”
“她傲骨铮铮,宁折不弯,所以,别去向她索债。她欠你的两千两银子,我替她还你。明日,我会叫小松把银票,送到桑梓山庄。”
姚远不屑地:“算了吧,我什么时候稀罕过你的银子?既然那个瘫痪老人,曾经是一个威名赫赫的将军,能让他心甘情愿,甘守淡泊的去抚养他人的女儿,想必女孩的身世,自是与众不同。就当是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好了。”
孕荣好笑:“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是,他知道,他一言九鼎,说的是实话。
姚远故做痴迷地看着孕荣俊朗的笑容:“荣,你笑起来真好看,诱惑的我心荡神驰。”
孕荣大跌眼镜:“喂——喂——喂,姚远,你少离经叛道,装疯卖傻,好不好?我现在没心情陪你逗乐子。”
若换在平时,他又得和他大打出手了。
姚远的俊颜,也乐开了花:“孕荣,独自观星赏月,守株待兔吧,我可要回去睡觉了。倘若分身乏术,自顾不暇,记得打声招呼,我会不惜吝啬,伸出援助之手。”
孕荣坏笑:“好啊,切记悠着点啊,别黑白颠倒,晚上忙得一塌糊涂,白天又筋骨酸痛,卧床不起啊!”
姚远轻佻地,快若闪电般,伸手抚上孕荣的脸颊:“放心,我是医生,懂得修身养性之道。倒是你,别火大伤身啊!”
孕荣懊恼地伸手去抓姚远的手:“多管闲事多吃屁!再吃我豆腐,小心我剁了你的狗爪子!”
这个死姚远,从小到大,就爱摸他的脸。其实,他俩的长相,也就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难分彼此吧。
姚远早已笑呵呵地飘远:“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真若憋出毛病来,可别来找我给你开方抓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