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乌烟瘴气,灯光昏暗的烧烤店角落上的一张桌子周围,坐了七个男子。有一个三十开外,其余六个都是一水儿的十七八岁,二十来岁。
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平头,上身穿一件黑色仿绸长袖衫,袖子挽得很高。身材不胖,但很结实。方脸上长着一双灵活的眼睛。几个年轻人正在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频频地给他敬酒。
其中一个,一扬脖子把一扎生啤咕咚咕咚地灌下肚,又抓起一支海鲜烤串二口捋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半吞半咽地送进了食道。再用手掌抹了抹油腻腻嘴唇,打了两个响嗝,红着脸,大声说:“大哥你放心,哥几个全都听你的。那个姓赵的老家伙,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哥几收拾他那是小菜一碟,嗝——”
“我说小三子,你先别在我面前吹牛*,我家的那个,她看过他的简历,他当过六七年兵,干过特务连。我看他一定是个行家。我们千万不能轻敌,千万不要大意了。”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用大哥的身份教训小弟。
“那有什么大不了?他都五十来岁的人了,特务连,哼,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就是真他妈的有两下子,三十多年,久不习练,手脚早就他妈的不行喽!”一个鼠脸的男孩挤眉弄眼地嚷着。
“小点声,你长着个驴嗓子,嚷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二十来岁的男子,在他的后背上捣了一拳,他就立刻哑巴了。
“你放心,大哥,到时候我们哥几个一起上,哼,好虎还斗不过一群狼呢!”
“我看空手不行,还是弄点家伙带上保险!”
几马仔吵吵嚷嚷地献计献策。三十多岁的男子不动声色地大口喝酒,大串吃肉。
最后,他拿出大哥的派头发布命令:“哥几个都过来,都听我说!”
几个人一齐围在了他的前后左右。只听那个男人最后一句:“见到了就给我打,打不死就行!”
……
自从接到王颂打来的威胁电话,赵全胜就格外小心。虽然早就向马副总作了汇报,又向派出所打了招呼。但自己还是百倍地警惕,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个星期二晚上的例会开得很晚,散会时已经十点多了。在走回出租屋家中的路上,路两边树影婆娑,相距很远的昏黄的路灯灯光,被树影遮挡得忽明忽暗。高大树影下的權木丛密密实实一片漆黑。
全胜提起精神,把挂在一侧肩头的挎包斜背在肩上。一边走一边支起耳朵,注意周围的动静。
当来到一小片荔枝林时,这里没有路灯,黑乎乎一片。就在走进荔枝林的时候,他听到路边有声响。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大步向前,同时也做好了接着儿的准备。
几分钟后,当后面的脚步来到身后,他猛地一转身,眼前一条*的高高举起黑影正向他打来。他抻出胳膊顺手把那条黑影揽在腋下,一只脚已向那人的小腹踹去。
那人“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小肚子,哎哟哎哟地在地上翻滚。
听到叫声,荔枝林两侧窜出五六个人来,一个个都高举着棍棒,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
此时,全胜已哈腰捡起了先头那人丢下的木棒,握在手中,拉开架式,嘴上喝道:“你们几个小混混,小痞子,我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为什么事来的,来,杀马过来,爷爷陪你们练练!”
几个小混混一时间被全胜的气势给镇住了。再看到地上的那个小弟还在滚来滚去地叫个不停,一个个都手里举着棍棒不敢上前。
这时,远处的公司方向有几个人影飞快地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干什么的?我们是保安!”
几个小混混听到是保安,都丢下棍棒,更顾不了地上的那个,就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地上的那个这时也爬了起来,刚向前跑了几步,全胜照着屁股又是一脚,结果,又是一个狗吃屎。
几个保安来到近前,看到是赵课长,又看到刚才的场景,都明白了一切。都关切地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课长,伤到没有?实在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没关系,几个小蟊贼,全都跑掉了。你们过去把那个地上的带回去,询问一下,再把他送到派出所。”
又一再叮“你们可千万不要打他,千万不要把他怎么样。千万惹麻烦!”
忽然又想起什么,就边走边问几个保安:“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是队长交待的。说马副总下了死令,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如果有个一差二错,就拿我们保安队是问。所以,队长安排我们轮流值班,在暗中保护你。”
赵全胜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几个保安带着那个小混混回到了公司。
……
派出所的值班室里灯火通明。那个小混混双手抱头蹲在墙角,身子瑟瑟发抖。坐在桌子后面的值班民警一边询问,一边做笔录。
“叫什么名字?”
“张山”
“你还李四呢?!严肃点儿!别和我耍滑头!说正经的!”民警高声喝道。
“我没耍滑头,我就是叫张山。是大山的山,不是一二三的三。”张山仰着头,一脸痛苦地解释。
接着张山在民警的步步紧*地催问下,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做好了笔录,民警厉声道:“叫你那个姓王的大哥拿一千块钱来,把你带回去!”
“我不敢,打死我也不敢。这要让我大哥知道,非得灭了我不可。”
次日,派出所把全胜叫了过去,把盖有派出所大红印章的事件经过和处理结果交给了他。
赵全胜又把这一份有力的证据交给了马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