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渊道:“家师当年被群雄追杀,命在顷刻,却情愿被杀,也不愿大开杀戒,试问怎么会在过了这么多年后,却又想报仇了呢?”
梅人杰心中喟然,道:“不错,老夫是错看了步剑尘,虽然我不知道十八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这件事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嘿嘿,老夫倒也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说着,又向周元钊道:“小兄弟,步剑尘如若当真是被人掳走,只怕杨诚章的嫌疑最大,尽管这些日子他同我们形影不理,但老夫总觉得他行事有些高深莫测,不过,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只怕还是要你们这几位少年豪杰去查明白了,老夫是有些老了,嘿嘿嘿,当年的雄心壮只怕消磨的差不多所剩无几。”
周元钊等人忙欲称逊,梅人杰却拉了贾庆东,道:“贾兄弟,时辰不早了,如果我们还不能赶回去,只怕杨诚章会起疑心,走吧。”贾庆东虽不明不白的当了一回俘虏,但却也解去了二十多年心中的阴暗,心情自也好了许多,向周元钊等人拱手作别。
待梅、贾二人离去,周元钊却突然道:“唉哟,小弟忘记了一件事情,要问梅前辈。”司马渊问道:“什么事?”周元钊道:“小弟本想问问少林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只顾着说另师之事,将这件事情竟然忘记了。”司马渊道:“那有何妨,咱们再有一两日,便可赶到少林寺,到时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周元钊点点头,忽然想起杨思雨,不知道她方才受了刺激,独身走远,此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禁暗暗替她担起心来。
众人相伴出林,骑马继续赶路。未走几步,忽见前面路上,站着一人,直直的立在小路中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已诸人,显然是故意拦路。
周元钊见那人不过四十来岁年纪,负手而立,身极甚是魁伟,神态威猛,双目英气内敛,隐隐一股不怒自怒之意,不由得心中一紧,暗道:“这是何人,看一脸正气,当不是宵小之辈,怎么会拦着我们的去路。”走上前来,在马上略一拱手,道:“这位前辈,晚辈等身有要事,请前辈行个方便,让路一行。”
那人瞪了他一眼,道:“你便是周元钊?”。周元钊被他一瞪,只觉得那人目光如电一般,心中突地一个冷战,似乎只看他一眼,便会觉得自己好像做过什么坏事一般。
周元钊听他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凛,忙道:“晚辈正是周元钊,敢问前辈如何称呼?”那人冷冷道:“我姓楚。”周元钊忙抬头看他,见他竟和楚天舒相貌似有些相似,不由得脱口道:“枪王楚大侠。”
此人正是楚天舒的父亲,人称荆楚大侠的枪王楚沧澜。楚沧澜听周元钊一口叫也自己名号,心中也暗赞他心思敏捷,脸上却不露半分,道:“不错,在下便是楚沧澜。”司马渊等人听说来人竟然是名满天下的荆楚大侠楚沧澜,不由得俱都滚下鞍来,齐齐上前见礼。
哪知楚沧澜神色极是傲慢,大袖一挥,*得众人直往后退,却听楚沧澜道:“姓周的小子,听我儿说你功夫不弱,嘿嘿嘿,只凭一双肉掌,便*得我儿吃了不少苦头,楚某今日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敢欺我楚某门下。”
周元钊一惊,他同楚天舒一战,虽然未分胜负,然而起初确实是是自己*得楚天舒无还手之力,直到楚天舒使出玄影神枪,这才扳回平局。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是自己欺侮楚沧澜门下,当即道恭敬道:“前辈言重了,当日楚兄同晚辈切搓较艺并未生胜负,何来欺侮之说?”
楚沧澜神色依然倨傲,道:“是么,哼哼,那你将我徒弟杨思雨诱骗离家,这事总算不得冤枉你吧?”周元钊见楚沧澜一脸不屑之色,心想他既然有大侠之称,胸襟气度便当宽仁才是,哪料道却是如此的傲慢无礼,心中也微生怒意,暗想他这林侠之称,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便也不再那么客气,只微微带些怒气道:“杨姑娘自己有手有脚,爱到哪里去,在下岂能左右。前辈此话中之意,似乎说晚辈有拐骗女子之嫌,晚辈实不敢担。”
楚沧澜见周元钊居然出言顶撞他,哼了一声,怒道:“好小子,你胆子不小,楚某纵横江湖三十年,还没人敢这么对楚某说话,小子,来,楚某伸量伸量你,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周元钊亦是冷冷一哼,道:“楚大侠纵横江湖,自然无人敢有不敬,只是晚辈向来狂妄自大惯了,对楚大侠有些不敬,怕也难免,还请楚大侠不要见怪的好。”他虽然口中说自己狂妄自大,但听他语气,却是明明白白的讽刺楚沧澜狂妄自大。
楚沧澜岂会听不出来,大怒道:“好,楚某便见识见识。”说着,一掌劈出。
周元钊见楚沧澜那掌尚在丈余之外,但一股极强的力道却已经汹涌而至,由如涛涛江水,无休无歇,不由得大惊,不敢同他对攻,急急向侧面一闪,楚沧澜这一掌走空,然掌风激荡处,却将司马渊等人*得仰天摔倒。
周元钊万没料道楚沧澜内功掌力竟然如此深厚,只凭掌力激荡,但将司渊等人*退。
楚沧澜一掌走空,心中却也对周元钊的武功甚是佩服。他这一招,看似朴实无华,并无什么精妙之处,但实际上,在他这掌力笼罩之下,却已将周元钊四处退路封住,让他退无可退,岂料周元钊只是身子向外一侧,亦是看似寻常至极的一闪,时机力道方位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将他这极厉害的一招攻势让过。
楚沧澜赞一声:“好。”跟着又出一招。右手如鹰爪之形,来抓周元钊胸口,左手呈虎啸之势,稍稍落后右手,一掌虚劈。他早已经算得精妙,自己右手这一抓,周元钊必向左闪,正好碰上自己左掌。
果然,周元钊身形右侧,迎上了楚沧澜左掌。楚沧澜左掌本是虚劈,这一下正好变成了实攻。司马渊等人看提清楚,眼见周元钊便要伤在楚沧澜手下,不由得惊叫出声。
哪知忽然一声猛响,周元钊身子向后蹬蹬蹬退开数步,满脸通红,犹如喝醉了一般,但这红色一闪而过,随即正常,竟毫无受伤之象,众人不由得又惊又喜。
原来,周元钊一见楚沧澜出手,便早料到他的心思,但是楚沧澜这一招出手极猛极快,周元钊中然能够料敌先机,却不能先发制人,在楚沧澜爪势*迫之下,只得侧闪,但同时,双掌也急忙挥出,迎上了楚沧澜左掌。
但楚沧澜内力何能雄浑,周元钊双掌挥出,犹如撞上了一股无形气墙一般,要将自己震飞。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若不能化解这反震之力,只怕自己会受重伤,当即顺势退后七八步,他每退一步,便将楚沧澜掌力消却一分,退后七八步,便已经能够拿桩站稳,但饶是如此仍然觉得气血翻腾,内息乱蹿。
楚沧澜见周元钊接了自己这一掌,居然恍若无事一般,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纳罕,他这一掌蓄积了自己数十年的修为,江湖中能够接得下他这一掌之人,屈指可数,万不料周元钊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内功修为,当下叫道:“好小子,果然有些本事。”说着,双掌交互而上,向周元钊攻去。这一招,他不欲再同周元钊硬拼内力,招式虽然极快,却是精妙异常。
周元钊忙出招相拒。他同楚沧澜只拆了两招,已经知道楚沧澜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只要楚沧澜再出得十来掌,只怕自已必然会死在他手下,哪知道楚沧澜这一招使出,拿向他缺盆穴,招数虽极是精妙,但劲力较先前,却弱了许多,知道楚沧澜不欲在内力上占他便宜,当下急挺身反击,反拿楚沧澜小臂“曲池”穴。楚沧澜连消带打,手掌连翻,要将周元钊小臂缠住,周元钊使开祖一清所授鹰爪擒拿手,脱开楚沧澜掌势,向他防守空虚处抓去。
楚沧澜虽见周元钊擒拿手法,极是凌厉精妙,却也不惊,连连抢攻。每招并不使足,便已经变招,出招之快,变化之精,当真是匪夷所思,只见掌影晃动,人影飘忽,将周元钊裹在其中。周元钊虽然擒拿手十分精妙,但在楚沧澜面前,竟发不出应有的威力,十招之中,尽是守势,即便是乘势攻出一两招,也被楚沧澜随手化解,进而有更利害的招数反击过来,反倒更让他手忙脚乱。万料不道楚沧澜号称枪王,拳脚功夫竟然也如此厉害,方才见楚沧澜神情傲慢无礼,周元钊便大有轻视之意,只道他沽名钓誉,此时被楚沧澜压的全无反击之力,才发觉楚沧澜果真并非浪得虚名,然而重压之下,想要佩服,竟也来不及了。
他那知道,楚沧澜虽然以枪法闻名江湖,但玄影枪法,博采众家之长,楚沧澜自练武之时,便博学刀枪剑戟,拳脚功兵刃,无一不精。少年时期以一路玄影枪法,扬名江湖,但自三十岁之后,便渐渐很少使枪,单只掌法拳法,江湖上便已经少有人敌,到了四十岁上,爱子楚天舒成年,更是将那柄武林中人又羡又怕的玄影枪传给了楚天舒。楚天舒学武甚勤,倒也未曾堕了玄影神枪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