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义满意地点点头:“还是哥哥识相!”小七急得直翻白眼,抖擞手不知怎么办。郑好义吩咐亲兵把他们押出小花园,关在提刑司,当成重犯投入单间牢房。天寻的双剑跟小七那棵树枝法杖也给没收了。
郑好义这边,赶紧发下公文,下令逮捕郑穿山及穿山帮一党。另外上呈郑族长,请上方派人侦破此案。
天寻两人蹲的牢房是郑穿山给重犯准备的,墙壁的木条都有小腿粗细,而且是用的是上等松木,坚不可催。屋里的设置还不错,床上有柔软的垫子,旁边还放着吃喝。
小七手把着木条,心里一阵难过,想起自己还没娶妻生子,先得困死在这,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唉,人们都说没进过监狱,算不上男人;今天到了这儿,我这也算是真正的男人了?”
天寻睁开眼,看看左右没有看守,说道:“你别在那发牢骚了,还有坐下养足精神准备出去!”
小七回身坐天寻身边,一个劲地叹气:“哪有什么办法?这儿的木条都这么粗,用锯拉都费劲,再说这监狱里面肯定没给咱准备这种工具。粗就粗吧,你说它还挨得这么紧,我再倒退上13年,要挤出去还有个可能。”
天寻又闭上眼睛,不跟他闲扯。
“哎,哥!”小七忽然叫了一声。“什么事?”“你那金笛刚才藏到哪了?”
天寻指了指自己身上:“看出什么两样了?”小七眨眨眼睛,天寻还是平常那身装束,月白绵袄、月白下衣、鹿皮凉鞋,只是双剑被敌人缴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小七摇摇头:“看不出来!”
“白袍!”天寻提醒。小七这才明白,刚才天寻在大厅里把白袍丢到了一边,原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藏金笛才是真正用意。“噢,原来……”小七刚一出口,外面有几个狱卒走过来例行公事,吓得他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住了。
狱卒好像没听见小七的话,瞪着眼睛往天寻的屋里瞅瞅,嘴里还不住地嘀咕:“头一遭碰见,罪犯还给这么多吃喝;是来坐牢,还是来充大爷?”边说边愤愤不平地走过去了。
小七问天寻:“那你打算怎么办?”天寻冷静地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的金笛拿回来要紧。那是我们的传家宝,要是被前大厅里那些人发现了,不光宝物落在他们手里,我们也有危险。”
“你算计得倒是好,咱们可怎么出去啊?”小七犯愁地说。
天寻淡淡地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看着,说不定就有人来救我们。”他心里正想着屈英。屈英之前也说来郑家,会不会在北塘关待着?要是真那样,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
其实,屈英现在正潜伏在郑家九城,筹划做一件大事,真没在北塘关,当然也不会来救天寻。
天寻正说着,外面进来几个人,来到天寻这间监牢前。一个人说道:“牢头,把这门打开!”这人旁边有个干瘦的老头赶紧答应着,走到木条门前给他开了门。
天寻抬眼一看,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人,大概有40多岁,穿着便衣,看不出官职;头上还戴着一顶大帽子,遮住上半边脸。天寻最后认出来:这人就是刚才陪伴郑好义的那个书吏。
天寻故作没看出来:“这位军爷,您找我们有什么事?”书吏扭回头,对外面的人说:“我奉郑好义将军特令,有机密大事跟这两位证人谈,你们都退下。”那些人听了赶紧低着头离开了。
这样,牢房里就只剩下书吏、天寻等三人。小七紧张地问:“大哥,难道您是郑穿山的朋友,来杀我们灭口的?”
书吏把帽子摘下来,冲着天寻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高声说话。“您还认识我吗?”书吏问天寻。
天寻仔细打量这人的脸:五官本来倒十分俊朗,只是不知遭了什么劫难,满脸是大大小小的坑。脑门上还有一块椭圆的大伤听他的口气,好像本来就认出天寻来,而且没有恶意。但天寻没放松警惕,摇摇头:“我不是过是一个开杂货铺的商人,您是?”
书吏一笑:“公子,我对您没有坏主意,您不必跟我隐瞒;从您一进门,我已经认出来了。您不就是金笛双剑曾天寻吗?”
天寻一惊,紧攥着拳头问道:“你到底是谁?”书吏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所谓贵人多忘事,您贵为一家的公子,没认出我,这也不奇怪。我给您提个醒,您还记得月潭北大暴雨时救过的人吗?”
他这一句话,天寻打个愣神,马上回想起来了:“噢,你就是那个郑大佑。”书吏微笑着点点头:“看来您记起来了。”
原来,5年前,天寻刚被加封镇南将军,手底下知心的将士不多,什么事都得自己去做。
一个夏天的傍晚,天寻正带着一队人马去荒野勘察地形,以巩固边防。忽然狂风大作,一场冰雹席卷而来、倾盆而下,那大个的冰砣子一个足有半斤。众人赶紧席地搭起帐篷,把勘察用的铁骨架斜支在外面挡冰雹。
正这时,一个人眼尖,透过浓雾看见外面跌跌撞撞地走着一个人,已经被冰雹砸得满脸是血,一头扎到百米之外的一滩烂泥里。看天气这雹子没个头,再过上5分钟外面那个人就得砸成肉泥。
天寻也看见了,跟大伙说:“外面这人也不知是哪来的,敢上这种天气也真够倒霉的,咱们出去几个人,把他救回帐篷里来吧!”
旁边都是些普通的下人,大伙互相看了看,都不愿意出去:“公子,咱要是出去,给那大个的砸上一下,咱也回不来了!犯得着为了救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吗?”
天寻一看这些人都是见死不救的懦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自己去,你们在这守着,赶紧准备红伤药。”天寻两手举着一只木盆,冒着冰雹就跑出去了。一步一滑地挨到那人身边。
地下那人血肉模糊,也不知是死是活。天寻伸出一只手来把他翻翻个,摸摸还有气,赶紧一只手举着木盆,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往回拉。
拽了几下没拽动,天寻的胳膊上让雹子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肘部都出血了。这时又冲过几个下人,一起帮忙,这才拽得动。
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下,砸得那些下人龇牙咧嘴。最后总算是把那人拉回帐篷底下,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出去的人也都不同程度负伤。帐篷底下的人赶紧给伤员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