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寻5年前在野外救过一个人,这人正赶上一场大冰雹;要不是天寻舍命相救,他当时就得砸成肉泥。
天寻把他救醒,又伺候了一个多月,这人的性命才保住。不过整张脸给破了相,坑坑洼洼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额头上留了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
天寻问起他的身世,这人实话实说:“我是郑家人,我叫郑大佑。来月潭北是执行一项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正要回去复命,没想到让这场雹子把我砸到荒野上了。我的马也死了,要不是您救我,我这条命也得扔在野外。”
最后,郑大佑跪在天寻面前说:“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一辈子忘不了。他日如果您到了郑家,倘若要是遇上困难事,别忘了去找小人。”
郑大佑说得很诚恳,明眼人一看他就是个老实人,没心眼。天寻当然不图人家报答,客气一番就打发走了。没想到今天被困北塘关,竟然碰上他了。要不是天寻当初舍命救他,他身为郑好义的贴身保镖,怎么会背着将军不知道来帮天寻呢?
天寻等三人坐在狱中的床上,简短介绍了一些经历。郑大佑听说天寻这次来北塘关的用意,就先是一皱眉:“您打算夺回那箱毒蛛?”
天寻点点头:“大佑老兄,这种东西我势在必得,你是不是知道藏在哪?”郑大佑想了一下:“那东西挺宝贝儿,郑将军似乎把它藏在自己府里。当初还是我从军营送进府中的。不过现在到底放在哪,我就不知道了。您要找那东西干什么?”
天寻说:“这箱东西是郑家打算残杀各家精英的武器,听说这毒蛛毒性凶猛、害人不浅。我身为曾家的公子,见着郑家危害族人,怎么能袖手旁观?”
郑大佑听完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军里也有几个当兵的让毒蛛咬死了——全身溃烂,顺着五官往外流脓,死状惨不忍睹,这件事我一直记忆犹新。不过,既然上方有令,我们这些当属下的,哪敢反对——也只能按命令行事。”
“这我不怪你,你本就应该尽职尽责。”天寻表示理解郑大佑。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尽力而为!”郑大佑下了保证,“只要不是公开反对郑家,危及到我全家老少的性命,我自身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天寻感激万分地赞道,“看来大佑老兄真是有恩必报的血性男儿——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公开反叛,让家小受牵累,那样是自私的做法。这样,我那对双剑、我兄弟那把法杖你能不能想办法拿来。要是可以的话,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别的你就什么也别管了!”
郑大佑轻松地说:“可以,你们两位的武器就在监牢的仓库里放着,我去拿来就是。”“那就多谢了。”
郑大佑出了天寻的牢房,叫牢头打开监牢门口的一间仓库。牢头哪敢惹他,只能唯令是从,赶紧把仓库打开。郑大佑一个人进了仓库,最前面就放着双剑跟法杖。郑大佑把双剑暗藏在身上,树枝法杖也带上。出仓库又回到牢房。
“公子,东西我给你拿来了!”郑大佑怕人看见,用身子遮住门,把他们的兵器都轻轻放在地上。
天寻冲郑大佑一抱拳:“老兄,这次多亏你,你可给我帮了大忙。日后有机会,我天寻一定要报答——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请赶紧出去,以免外人起疑。”
郑大佑还要再嘱咐天寻两句,天寻也不答言,推着他出了牢房。郑大佑没办法,小声在门口说道:“公子多加小心!”把牢头叫过来,监狱的粗铁链子栓上,大锁锁上,郑大佑走了。
旁人都走了,小七问天寻:“哥,你打算怎么办?用剑把木条锯开?”天寻一笑:“用剑锯木条得干到猴年马月?我这剑里还有应手的东西呢!”
这时,天寻把雌雄双剑平放在地上——监狱的地上铺着干草麦秸,外面人根本看不见。
然后,天寻把雄剑从剑鞘里抽出来,把剑鞘的口对着地面,使劲磕了两下,发出“当当”的声音。
不大一会,从剑鞘里掉出来一只半尺长短的小钢片,浑身乌黑,看上去好像一截生了锈的小刀。
“用这小刀锯的话,也得到猴年马月!”小七失望地说道。“多嘴!”天寻低声喝道,小七捂住嘴不敢言语了,“弄块冰出来。”
这时天已经到了傍晚,牢头发话,那些狱卒都去吃晚饭了,天寻这间牢房两边没人,正好动手。
小七摇头晃脑地晃动树枝法杖,使出吃奶的劲儿,试了三次,最后做出一板砖大小的冰块,天寻在手里掂了掂,个头不大,倒是挺冷的;满意地点点头,呵了口气,先把冰放在门口那把大锁上。
这把锁锁鼻子特粗,就是怕细了让天寻掰开。天寻瞅着那块冰化得差不多只剩一半,伸手又把冰拿回来,把从剑鞘里掉出来的那块小钢片、夹在残冰中间:顿时,那只小钢片散发出幽蓝的光芒,铁锈也好像消失了,明晃晃地耀眼;小七一愣,紧盯着那把钢片。
天寻手拿着冰块,对准门口那把大锁,用力往下一砸,发出“咔嚓”轻脆的声音:上面的冰块已经碎成几块,那段小钢片也滚到一边;冰底下的锁,锁鼻子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几乎要断了。
天寻一笑,伸手使劲一掰,把大锁掰断。天寻把铁链子一顺,轻轻放在地上,把门推开。
看着天寻跟变魔术似的,把困住他们的监狱打开,小七彻底折服了:我这哥哥真神了,怪不得人家都管他叫公子,这小钢片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硬,能把铁削断?
这个时候当然不允许他向天寻追问,天寻打开大门,把小钢片安装在剑鞘里,冲小七一摆手,小七点头,赶紧从监狱里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喧闹的人声,大概那些值晚班的狱卒都来了。天寻紧咬牙关,狠下一条心,手提双剑、迈步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