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的话,天寻牢牢记住。天寻又打听将军府在哪,郑春兰提笔给天寻画了一张地图,把各处的街道、守卫情况、死角都标志得清清楚楚,交给天寻说:“公子如果迷了路,用这张地图对照一下就可以了。将军府就在将军司的正东,穿过两条街道就是;那条街挺宽,公子很好认。”说完还在地图上指点给天寻。
天寻谢过郑春兰,转身刚要走,郑春兰一把拉住他:“公子等一等。”又跟老太太说,“娘,外面的官兵还没走,现在要是放公子离开,说不定还会被官兵抓住。不如明天再送公子离开,一来可以避开搜捕,二来也让公子吃点东西,好有力气去找那箱毒蛛。”
老太太没说什么,天寻赶紧推辞:“已经打扰了你们母女一晚上,再留下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小姐不必留了,我这就走!”
说着话要走,郑春兰还抓着天寻不放。老太太在旁边觉得挺丢脸,低喝一声:“无礼!还不放开公子!”郑春兰也感觉到自己失态,红着脸撒了手。
老太太算计了一下,觉得姑娘说得也有道理,这才说道:“公子,刚才我也是老糊涂了,没想到这一点;我女儿一提醒,我这才考虑到——的确,现在街上还很乱,你要是出去碰见那伙官兵还能有什么好处?这样吧,我们早起给你做顿饭,你吃了早饭再走。”
天寻还要推让,老太太把脸一沉:“公子,老身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客气了,再客气就是把自己当外人了——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你就去西间屋休息一下,等我们叫你。”天寻只得低头谢过。
郑春兰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床又重新铺了一遍,这才照顾天寻合衣睡下。然后,自己跟母亲休息了一会,开始准备早饭。
天寻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觉得旁边有人推他:“公子,饭已经熟了,请起床用饭吧。”天寻惊呓地叫了一声,一看是郑春兰,这才放下心。翻身下了床,梳洗完,来到东间屋吃饭。
桌上摆着四样菜:炒鸡蛋、炸茄子、拌黄瓜、腌咸菜;旁边有个盆,盛着满满一盆米饭,一盘馒头摆在当中。
天寻的确饿了,也没客气:夹菜、吃馒头、喝粥,一会工夫,把桌子上能吃的东西都给吃了,盘全给空出来,撑得天寻直打饱咯。
老太太笑着问:“公子,吃饱了吗?”天寻点头:“谢老伯母赠饭,我再想吃一口也吃不下了。”郑春兰在一边看着也乐。
天寻又休息了一会,已经到了凌晨时分,外面的天光渐渐亮了。天寻把双剑、金笛、应用的东西都带在身上,跟母女俩告辞。
郑春兰别看跟天寻处的时间不长,还挺舍不得他走,一个劲儿地嘱咐他多加小心。天寻点头,最后又趴在地上给母女俩磕个头,说:“我天寻不会忘记你们母女——今天我就去将军府,把害死老伯父的凶手正法!”说完转身离开郑春兰家,出胡同直奔将军府而去。
现在的天寻,头脑里什么都不想,一心只要赶紧把那箱毒物毁掉,为郑春兰的父兄报仇,为月潭部落的族人们、消除这个潜在的隐患。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巡夜也快要下班了,都露出疲倦的脸色。天寻却精神百倍,机警地躲开那些巡夜,迂回地来到将军府驻地。
将军府这条侧街的确挺宽、很显眼。街两边都是高大的门楼,看样子不是有钱人,就是做高官的。把头第一家,看来就是将军府。这家门楼最高,门上挂着烫金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左右各有四名精神饱满的守卫,瞪圆了眼睛监视着往来行人。因为是清晨,有两个农奴拿着大扫帚在门口扫地。天寻装作路人,匆匆从门前经过。那些人不认识天寻,也没注意。
天寻向北走到将军府侧街的后面,又向西绕到这趟街的背面,就来到将军府的后院墙。天寻抬头一看,这座院墙挺高,看来要上去还得费点事。
天寻在鹿皮包袱抽出一只铁飞爪,这把飞爪形状好像轮船上用的铁锚,有两个对称的尖子,十分轻巧,方便携带;铁飞爪后面有一段绳子了,也非常坚固。
这条街对面是个建筑工地、在道上拉起铁丝网,所以行人并不多。天寻看看左右没人,抖手把铁飞爪抛在空中,正落在墙头上,挂在一条砖缝里。
天寻拉拉绳子,觉得挺结实;提着一口气,拽着绳子就爬到上面。墙头上很干净,没安刀尖、利竹之类的东西,天寻放心地把胳膊肘挂在墙上,骗腿上了墙头。
底下是个小院,屋里的窗帘都撂着,大概主人还没起床。天寻把铁爪收起,轻轻落到院中。正这时,门口来了几个丫鬟,有说有笑地正要进门。天寻吓得赶紧躲在院里的垂柳后面,只听那几个丫鬟在敲房门。
天寻瞅着那几个丫鬟进去了,这才敢悄悄从树后面转出来。
天寻之所以选择在清晨下手,就是因为人防备心理最弱的时候,是在早晨。像将军府这些养尊处优的主人,一定没想到早晨起来会有强人暗中进府吧?
天寻出了这小院,施展功夫,来回躲闪那些家奴;实在躲不开的,就背过身去,不让他们看见脸。那些家奴都有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注意到府里来了外人。
天寻顺着大道来到一座大院前,这所大院足有5亩地,墙壁上雕刻着虎斑豹纹。天寻知道,“虎”是将军的象征,看来郑好义就住在这。
天寻这回不敢大意,躲在花池里几棵塔松中间,伸着头往外看。只见这座院里出入的,除了一些家奴丫鬟之外,还有一些身披铠甲、全身武装的将士;这些武士大多都手拿着公文。
天寻心想:将军府的院子太大,要是不抓个俘虏问出实情,光我自己找可就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