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店男将军答应了,天寻跟小七都松了口气。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小七嘴上说得挺溜,前后心的衣服也都让汗沾湿了——毕竟关系到两人能否见到郑好义,顺便拿回那箱想要的东西。
郑店男说完,看看已经到了中午,就吩咐亲兵准备吃喝,让两人吃过饭再走。天寻跟小七也没考虑饭菜是否安全——自己在对方手心里,对方没有必要采用这种老土的方式抓自己。
吃饱,郑店男把他们领进一间空屋子,吩咐亲兵好生照顾——事关重大,怕让他们跑了。然后,郑店男亲自写了封信,送达自己的上司——郑好义将军。
这封信离开关口的军营,再往南走了10多分钟,这才来到一座城池下。城就搭建在半山腰上,外边护城河的水汹涌澎湃——这附近的水脉就是月潭支流、鱼口河的源头。鱼口河就在此围绕北塘关城池转了一圈,然后顺着山谷,蜿蜒地流入月潭。
这座城池依山傍水,而且把整个上山的道路全都守把住,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名将郑店南的信就交给了镇守此城的郑好义将军。郑好义将军对此十分重视,立刻下令,命郑店男下午,多派人手把这两个知情人押到北塘关城上。
中午还有人看着,天寻跟小七也没多聊,倒头睡了一会午觉。外面有郑店男的亲兵来提人,就把他俩叫起来。
“好睡啊,好睡!”小七张着大嘴打哈欠,把那几个士兵都气乐了:你也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郑家的军事基地!你跑到这来睡好觉,起来时也该先摸摸脑袋还在不在腔子上!
郑店男将军召见两人:“你们既然声称知道山口镇凶杀案的真相,我已经禀报郑好义将军,这就带你们去见他报告。”
天寻冲着郑店男一抱拳:“谢将军,如果能为异乡朋友报仇,都是将军的功劳!”
郑店男一摆手:“这是我职责所在,你也不必再客气了——记住,见了郑好义将军,对他要尊敬一些;他这个人很严格,脾气不太好。”天寻点头。
有亲兵押着他们出军营,走了一段山路,来到北塘关城下。天寻打量着眼前这座雄关,问那些亲兵:“郑将军就驻在城中?”“没错,我们将军平时在这里,维持北塘关大局——快进城时,不要多说话,小心脑袋!”
天寻听了亲兵的话,不再言语,进城穿过几趟大街,来到一座大厅前。这座大厅处于城池的中心位置,门匾上写的有字“北塘关镇守将军司”,这是郑好义办公的地方。
亲兵把天寻送进将军司,大厅里铺着汉白玉的地板,十分明亮。迎头一把虎皮高脚椅,椅子上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这男人面含春色、两颊透红,算得上一位美男子。美虽然美,可眉宇之间,却带出大将特有的威风;怀抱十二支大令,拥有生杀与夺的大权。
旁边有人介绍,天寻赶紧向上作揖:“拜见郑将军。”小七也紧作俩揖:“给老将军行礼了。”
郑好义眼睛半闭着,沉着说道:“二位壮士请坐。”天寻跟小七坐下,郑好义欠身问道:“二位,请问高姓大名?”
天寻刚要开口,小七在一旁站起来,嘿嘿一笑,把上午在郑店男面前那套谎话又编了一遍。
“原来如此!”郑好义当时听完,眯起两眼,什么表情也没有,既不像笑,也不像哭,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好像他已经预料到小七的话,甚至好像看穿了两个人的身份。
“怎么,将军您不相信?”小七有点慌乱地问道。这时,郑好义眼睛忽然瞪开,射出两道寒光,把小七吓了一跳;旁边天寻也是一惊,感觉屋里的空气一下子都凝结了。
“你叫曾问天是不是?”“没错?”小七答应着。“哼哼,你哥哥叫曾夜长是不是?”“一点不假!”“为什么我看他这么眼熟,好像是曾家的公子——曾天寻?”
这话一出口,天寻吓得就站起来,把白袍往远处一甩,也没注意丢到哪去,接剑柄就要准备动手。旁边立刻冲上数十名亲兵,各执刀剑压在天寻脖子上:“别动!动一动我们把你狗头砍下!”
小七不慌不忙:“您见过天寻公子吗?您怎么就认定我哥就是天寻呢?”郑好义一阵冷笑:“我久闻曾家公子手使双剑,额头上有颗金痣,身上常戴金笛。虽然那金笛我没见着,但前面两点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有什么话讲?”
小七把脚一跺:“郑将军,异界之大,无奇不有!为什么只能曾天寻有金痣,我哥就没金痣?为什么只能曾天寻使双剑,我哥就不能使双剑?至于金笛,我就不多说了——这您根本没看见,您怎么知道我哥带着金笛呢?”
郑好义一声冷笑:“好,我就证明给你看!”他走过来,伸手在天寻脖子上一摸。小七心里一惊,等抬头看时,郑好义的脸变得有点难看,什么东西也没摸着,空着手出来了。
天寻冲着郑好义一笑:“将军,您给我抓痒呢?”郑好义有些恼怒:“给我彻彻底底搜查一遍,看看他们有没有藏在身上!”
几个亲兵走到旁边,也不顾及体面,当着不少北塘关的官员,把他们俩按在地上,从里到外来个彻底检查。结果出乎郑好义的意料,什么也没找着。
不光郑好义奇怪,小七更奇怪:我哥把那传家宝藏哪去了,平时见他笛不离身,今天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没带在身上呢?
既然没搜着,郑好义当然没话说了,也不眯着眼了,也不那么横了,轻轻坐回原位——既然没有金笛,人家长得再像,也不能断定就是曾家的公子。
他没词,小七可不答应了:“哎,我说郑老将军,事没你这么干的!你就是不顾及我们的脸面,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哪能当着大厅里这么多人,让我们来个赤身裸体!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你要是不这事情说清楚,把我这气顺一顺,这事没完!想让我们说出真凶是谁来,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