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势众反而不好,大家表示同意天寻的决定。天寻又介绍说:“在绿玉角,咱们还有个朋友,就是步家村药铺的掌柜,步雪。你们要是去了,可以去她那落脚。步雪虽然是女子,但慷慨仗义,跟我们男人也差不了多少。”
事情都安排完了,天寻带上小七,辞别众人,当天中午起身离开太平镇,向月潭南前进。杜帆船、张宗强也带了下人,绕开山口镇,直奔绿玉角。
整个月潭南都是郑家的势力范围,大小村镇加起来,大概有50多座。郑家在这里安插亲信、扶植民间战力,大镇设关、小村设卡,天寻跟小七就不能走太快,只有绕道前进。他们知道,一旦露出马脚,就成了众疾之的,后果严重。
出发的第三天傍晚,他们就来到一座大镇,叫集贤镇。这座大镇是月潭南最大的村镇,要进镇,光是卡哨就有三道。天寻跟小七互相知会,查颜观色,避开卡哨的排查,进了集贤镇。
大镇十分繁华,有三趟纵街、一道横街,十字交叉、运输便利。两旁边的侧街、小巷、叉道多如牛毛,一不小心都可能迷路。到了晚上,横街点起牛油街灯,照得道路通亮,人来人往还挺热闹,跟逛庙会似的。
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天寻就问伙计:“你们集贤镇怎么这么热闹,人们晚上点起灯来逛街,平时也这样吗?”伙计见他们是外地人,就笑着介绍:原来,集贤镇紧靠着北塘关,秩序严紧、十分太平,哪个没见识的盗贼也不敢来这作案,哪个不长眼的恶霸也不敢来这闹事。做买卖的人最喜欢住在这种安全的地方,也就给本地带来了优质的商品、优厚的商机,所以本地的商业很发达,人们过得日子挺好。
伙计还说:“两位客爷,您算是来对了,这两天我们镇上有活动——给新任镇长祝贺,所以晚上也这么热闹,要是得空,您出去蹓跶蹓跶吧。”
天寻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怪不得郑家这么蛮横,人家是真有钱!光看这座镇上,人们穿的是绫罗绸缎,乘的是高头大马,做买卖的人来人往,跟自己的曾家城都差不太多。是不是郑家里面都这样?要是都像集贤镇这样,想搬倒郑家可不简单!
天寻心里这么想着,小七往窗外一探头:“哎,哥你看外面那是什么?”天寻看了一眼,只见客栈对面有个小广场,广场上围了一大伙人,都伸着脖子不知往里面瞅什么。
小七喜欢凑热闹,非要拉着天寻出去看,天寻没办法,这些天挺累,放松一下也不错,就跟着小七出来。
小七蹦蹦跳跳地没个人样,旁边的路人看着他都乐:“瞧这位长得跟小鬼似的,再一跳一跳地就跟无常差不多。”天寻扭头瞪了小七一眼:“好好走路!”小七吓得不敢蹦了。
天寻他们来到广场上,挤进人群往里面看:是个杂技班子,有人在练拳脚武术,还有猴子、小老鼠、狗,在圈里面做滑稽的动作,周围的人不住地大笑。
天寻在家光是练功什么的,也没见过这个,所以就聚精会神地看着。这时,场子里面有个男人站起来,20多岁,细腰端肩、白净脸面,算得上是个美男子,看样子,是杂技班的班主。
就听男人说道:“各位集贤镇的父老乡亲们,有礼了!”说着话作了个罗圈揖。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是从郑家九城来的,为什么来这呢?就是听说咱们集贤镇新镇长走马上任,镇上这几天有祝贺,店铺黑白不打烊,人来人往挺热闹。咱们杂技班就专找这热闹地方,没人的地方咱不去。
“刚才那算是小玩艺,虽说也挺好看,不过不是真功夫。我在这亮几手绝活,如果大伙要是觉得受看,就帮帮场子,有钱的呢,帮个财力;没钱的呢,你就帮个人力,我也不怪。咱说练就练——”
这男人一伸手,在地上抄起一把花枪,一捋枪尾,一晃枪头,练了一趟枪法,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天寻一看,这男人虽说练得挺精彩,不过跟张宗强的枪招没法比;要是论起打把式卖艺,也就够瞧的了。
男人把枪收住,喘了口气,让手下的伙计们端着簸箕求帮。看热闹的大多数是白看,有给钱的是少数,就收了几十块铜板,在簸箕底盖不住一层。别看钱少,男人脸上还带着笑,一点都没计较。
簸箕最后端到天寻这边,天寻心想:这人练得还行,我在这看了半天,也开眼了,多少给人家点。
想到这,天寻伸手在兜里一摸:自己的钱也剩下不多了——从家出来本就没带多少钱,一路上已经花了不少。天寻看看眼前那簸箕,觉得于心不忍,最后拿了一枚银币放进去。
在幽冥森林,一枚银币兑换100个铜板,算起来就比先前那些人加起来都多。人群中就发出了惊呼,小七觉得挺光彩,把腰拔着:“没说的,没说的,我哥哥好交!”
中间练枪的那个男人见了,冲天寻客气地一笑,没说什么。等伙计们把簸箕拿回去,男人又向大家抱抱拳:“各位上眼,我再亮一手绝活。”说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小木杖,人群里有认识的,有的不认识。天寻一看,那是把火属性的法杖,顶端镶一颗红宝石,闪闪放光。
男人把法杖拿在手中,冲大伙一乐:“大家看清楚了,我这可是个实心的棍子,里面没装什么东西。”说完,男人默默念了句咒语,把法杖往地下一插,那颗红宝石越来越亮,最后把周围照得通红、竟然迸出火花来。
火花越冒越多,越冒越高,最后好像一团焰火,从地下拔到半空两层楼高,然后从天上拉出一道道红线,掉入人群中。奇特的是,这虽然像焰火,却没有一丝烟雾,大伙也没闻见什么硫磺的异味,反而有一股扑鼻的清香。
这束法杖里的焰火放了有一分多钟,才渐渐地暗下来,最后消失了。男人把法杖托在手中,呵呵一笑:“各位,刚才我献丑了,不知这个戏法,能不能博得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