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冲着佩然一乐:“姓郑的,这条弱水给我们做墓地,我们死也值个儿了。你想想自己呢——才20多岁就做恶多端,落得臭名昭著,等哪天你要是打个盹,被别人给暗杀了,干脆把你的尸体扔到茅房里喂蛆,也少污染了一片土地!”
佩然冷笑道:“小七儿,你临死还叫唤个什么劲?我以后落个什么结果你反正是看不着,少畅想未来了!今天你们俩怎么个死法,我倒是能看得见!”
天寻拉着小七走到崖边,回头冲着佩然说道:“郑公子,那咱们就此别过了!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回来找你算这笔帐。”说完一拉小七,两人纵身跳下涛涛弱水河,眨眼就被河水吞噬了。
佩然下了马,探着身子往弱水河里一瞅:这条河太凶了,散发着一股不同于异界的特殊气息、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天寻跟小七连个影子都没留下,就跟刚才没有那两个人一样。
佩然觉得浑身冰凉,赶紧撤身子退回来。牵着战马,头也不回地顺原路回郑家。
一路上,佩然在感慨了天寻胆量之余,又有些庆幸——虽然他跟天寻没处过多长时间,可他看得出来,天寻如果活着,会是他一生的劲敌!对方这一死,正好称了他的心意。
想到这,佩然就觉得这一夜的工夫没白费,至于逃走的那个屈独莫的女儿,以后有的是机会引诱她落网,然后捉住,这会儿先不管她了。
佩然回到北塘关,把混乱的军队号令在一起,交给郑店男统一指军。这才护送着将好义,回将军府养伤。到了将军府抬头一看,将军府门口的郑家军旗不知被谁给摘下去了,一袭白袍飘扬在上空。
佩然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赶紧命人把白袍撕下来扯碎,然后重新做了一面郑家军旗挂上,这才安下心。因为怕天寻留在北塘关的还有余党,佩然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搜查。如有举报天寻同党者,必有重赏;包庇天寻的人,一律与之同罪。
这几条命令一下,整个北塘关城里全动起来,家家户户噤若寒蝉,就怕跟天寻扯上关系。很快,有人来城里衙门检举,自称知道天寻残留在北塘关的同党。
佩然大喜,命此人进来。这人自称是北塘关当地人,是个赌徒,有一天半夜耍钱回家,正碰见天寻本人。天寻还到了他们胡同一家人门前,不知干了些什么,估计那家人也是天寻的同党。
佩然坐上问道:“你怎么能认出天寻?”赌徒向上磕头:“小人虽然没见着他长相,却有一把匕首为证!”佩然命人呈上来,只见那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小刀,刀柄上刻着字。
背面刻四个字:双剑金笛。正面刻三个字:曾天寻。看这把匕首的做工,不像是民间铁匠所制;看匕首的质地,更是上乘材料,不是普通的钢铁;佩然就有三分相信。
此后,佩然对赌徒再三盘问,认为对方没有撒谎,这才重赏他,把他留在将军府,以后好做证人。
佩然据赌徒所供,率兵围住郑春兰的胡同,把郑春兰母女二人都抓起来,投入大牢,等待审问。老太太病本来没好,受不了这番牢狱颠簸,再加上气恼,当夜与世长辞。郑春兰把眼睛都哭干了,等明天佩然来提人时,春兰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
押到衙门大堂上,佩然问道:“你可叫郑春兰?你爹是北塘关守关的大队长,刚刚因公殉职;你为什么勾结曾天寻,为害北塘关?”
春兰把头一抬,柳眉一竖:“姓郑的,你还有什么好问的?我既然落在你手里,杀剐存留,任凭自便!想要我的口供,一句话都没有!”
佩然当头碰个硬钉子,心头大怒:“好你个丫头骗子!看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下令严刑拷打。春兰受不住刑,当场昏倒在地。佩然叫人用冷水泼醒,再问。还是没有供词。
佩然命带过赌徒来当堂对峙,春兰不顾浑身疼痛,上去就要跟那小子厮打,几个人都拉不开。佩然一看没办法,心想:不如把这个女人先押着,看看能不能等来天寻的同党!就把春兰草草收监。
其后几天,又多次严刑审问,春兰还是不招。佩然没办法,把她交给郑好义的手下处死。这宗活正好分派到郑大佑头上,郑大佑可怜春兰,就把她藏在城外一座破庙里养伤,拿另一个死囚替她问斩。
佩然又在北塘关驻守了十几天,眼看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关城两地一片太平,没有曾家余党活动。佩然也就放心了;加上郑族长想孙子,召他回来。佩然便把手上的事情权权交给郑好义、范有光、郑店男处理,自己带本部兵马回了郑家九城。
天寻这一去,音讯全无,屈英、张宗强、杜帆船那些朋友多方打听,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后来,这些人在绿玉角步家村、步雪家秘密召开会议,商量下一步行动。
杜帆船皱着眉说:“我看天寻这次去月潭西,凶多吉少。要是放在平时,在弱水河边等上几天,或许还能遇见条渡船。可后面有郑家军追赶,他们哪能有那么巧赶上渡船?八成是死在佩然手中了!”
张宗强瞪了他一眼:“小船,你在这说什么丧气话!天寻福大命大,上次遇见异乡那老头,那老头有多厉害,天寻不光活得好好的回来了,还把那老头整死了!这次天寻闯北塘关,不也出来了吗?我看,弱水河也没什么了不起,天寻浮水就能过去!”
步雪跟屈英没主意,也都盼着天寻没事。总希望有一天,天寻能推开步雪药铺大门,来找这些朋友们。
杜帆船叹了口气:“哎,你说的轻巧,弱水河连根羽毛都浮不上来,人类能浮水过去吗?另外,你们不过是失去一个朋友!我不光失去一个朋友,还有一个兄弟——小七,这伤悲痛,你们怎么能体会!”说着,他转身出去了。
老在步雪家也没意思,他就朝月潭擂工地去了。月潭擂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修建,已经初具规模。擂台周围铺满了平整的条石,主擂台、侧台、后台、各家休息场地、厨房、马房,样样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