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赶紧磕头谢恩,黑大个他们也谢恩。东家把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才注意到天寻:“你是谁,新来的?”天寻冲东家一抱拳:“我是刚来的清粪工,是昨天一位老人家把我录用的。”
“噢。”东家点点头,让周围的人都散开回家,领天寻进了门房,问起天寻的身世。天寻把谎又扯了一遍,由于说了三次的缘故,这次扯得最溜,连眼都没眨。东家虽是个久闯江湖的老生意人,也没听出破绽来。
最后,听天寻把黑大个追债这件事介绍完,东家点点头,拍着天寻的肩膀:“真没看出来,你一个庄稼汉还这么讲义气。好吧,我这儿活可有的是,你要是不嫌弃,在我这当个领工吧,工资我多给。有事,我看你也能给我搪搪。”
天寻赶紧说:“我可没当领工的能耐!刚才也提到了,我来郑家九城是访亲戚。结果亲戚没找着,钱花光了,这才不得不来打短工。等什么时候见着亲戚,把事情办完了,我还得回家接着种地;眼看要收秋了,家里没人可不行。”
东家一阵感慨:“哎,这年头人才可遇不可求啊!我也不勉强你了,要是感觉我这儿还行,你就在这安下心来干活。要是想走,我也不留你。”
当天晚上,天寻再回家时,小七没在家。家里留张纸条:“哥,我已经想办法混进郑八城,还找了份工作,你不必担心我的生活。咱们等郑佩然去北塘关慰问军队时再见面。”
天寻看完,心里不免担心。不过,又想到小七这孩子机灵谨慎,也不见得出什么事。便把纸条撕碎,上床睡觉。
第二天,不光天寻来了,黑大个领着手下也开工了,大家聚在一起,自然都高兴,一个劲儿的要拜天寻大哥,拉天寻去吃饭。天寻都客气地回绝了。这样过了五六天,七月到头,进八月了。
八月初一,大家传言郑佩然要率慰问团去慰军了。天寻闻风而动,找着工头,也要跟着大伙去送货。工头也不敢惹他,就安排他跟着别人一起去郑家。
天寻跟那些装卸工一道,把5万只活鸡装在笼子里,再忙着把笼子架到马车上,一装就装了20车,每车都是满满登登。因为得把鸡卸到郑家,随车队去的还有不少人。
第二天,这些人早早起来,把一切都收拾好,这才起身押运着这20车鸡,进了郑八城。天寻随身带着那只伪装的扁担,雌雄双剑都在扁担里藏着。来之前,他早把客栈的钱算清了,兜里装着金笛,带着应用之物,跟着马队直接进了八城。
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阻碍,顺利地到了郑家慰问团驻地。天寻就跟着大伙忙活着把鸡卸下来,因为还得把鸡运到北塘关,就留下一部分人随郑公子的军队行动,另一部分人回鸡厂了。当然,天寻跟大伙商量过了,留在郑家军。
大概上午10点,郑家军驻地一片沸腾,天寻听着四外叽叽喳喳的叫声:“郑公子来了!佩然公子来了!”
天寻抬头往外看,果然一哨红衣军兵进了慰问团。前头的亲兵往左右一分,从后面走过一个年轻人。大伙跳着脚争看郑佩然,天寻也伸着脖子往人群里瞧。
只见佩然:头上别着龙头尖翅的金发簪,额头上勒着一条白绸子抹额,上面镶一颗红宝石,闪闪放光;肩披一袭白袍,身上穿着淡紫色短衣绵袄,腰系一条二龙戏珠的玉带,宝石穿成;足蹬一双焰火色、黄红相间的虎头锦鞋。
佩然身材高挑,细腰端肩;眉弓目弯,一对笑眼,什么时候看,他都好像在笑;但眼神格外伶俐,如同两把利剑般咄咄*人;高鼻梁、尖耳朵、樱桃口、薄嘴唇;于男子的英挺气概中,又多出一段女人娇人的柔媚,算是个中性美的美男子。
佩然背后,背着自己的一对兵器:二龙吐火东方棍。这对东方棍是介于武器和法杖之间的一种兵器,采用纯钢打造、镶着施火法用的红宝石;两把东方棍共重35斤,左右相同;形状就像一根树枝:笔直的棍身,在棍头后面生出一根铁把手;使用时,两手就握在铁把手上,这样既能保护手腕,又能发挥武器和拳法的双重威力。
天寻一直打量着佩然,直到他被大家簇拥着进了帐篷。过了片刻,天寻接到命令,又把这5万只活鸡搬到郑家军的马车上,还是20辆车。忙到中午,这才收拾完,大伙吃中午饭。
下午,佩然出了帐篷,到各处查看一番,看到东西准备得很齐全,他点点头,一声令下,慰问军团开始出发。浩浩荡荡地排了将近2里地,最是运鸡笼的那些马队占地方。
天寻小心翼翼地跟着佩然的队伍,哪里人少往哪里走,生怕被人认出来。正走着,忽然旁边跟着一匹马,马上有人说道:“哎!我认识你!”这声虽然不高,也就是天寻能听见,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天寻一手撮起车上的扁担,一边半抬起头,斜着眼睛看马上的人。
马上坐着个小个子,尖头顶、面黄肌瘦、腰插树枝法杖——这不是小七吗?天寻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住,怕忍不住叫出声来。
“哥,没想到是我吧!”小七跳下马,跟天寻走在一起。“你是怎么混进郑家的?”天寻看周围没人,这才小声问道。
小七嘿嘿一笑:“我是撞了大运,救个老头是位副将的老爹,他便给我在慰问团谋个闲职,还答应回到郑家九城提拔我呢!”
天寻听了,忍俊不禁:别看兄弟人长得有点困难,这运气可是谁也挡不住!我干了这么多天苦力活,落个押运活鸡的小伙计;他倒好,现在成了当官的,骑着高头大马!
但天寻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小七混到好事,他也替小七高兴,这样就不担心他吃不饱了。小七讲完,天寻小声说:“咱们往后不能再碰面,这里太危险了!到北塘关,再见机行事。”
小七点头,骑上大马,哼着小曲往队伍前面去了。天寻迈着双腿,跟着尘土纷飞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