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眷到处乱跑,少年就像牧羊人赶着羊群一样,有目标地把她们赶到藏金楼小院的门前。女人们往里一看:“我们老爷怎么在这儿跟人打起来了?”
少年信口说道:“郑家军闹内哄,那些新兵都已经叛变。郑将军快撑不住了,你们赶紧去帮忙吧!”这20多个女人像疯了似的,全都拥入小院,劈头盖脸地打院里那些亲兵,连抓再挠,当时小院就一阵大乱。
郑好义正要下手杀天寻,听背后动静不对。转身一看,自己的老婆、女儿、丫鬟来了一大群,冲到院里跟自己的手下动起手来,当时就一阵气恼:“住手!你们要造反吗?”
这群女人以为他在骂叛变的亲兵,更闹得凶了。少年趁着这股乱劲儿,从人群里钻进来,绕开郑好义,来到天寻面前,擦了把汗,问:“哥,我没来晚吧?”
天寻一看,眼前正是小七:“兄弟,是你?”当时又惊又喜,“你怎么来的?”小七一笑:“等咱出去,我再告诉你——哥,刚才有没有怀疑小弟我会扔下不管你?”
天寻感动地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小七,我知道在最后关头,你一定会来的——咱们怎么出去?”
小七并没回答,胸有成竹地往前一站,冲着郑好义说:“郑好义将军,不才杜小七来也!”
郑好义平息了女眷们的混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噢,你这小子又来了?真是害群之马!先前你在我面前一句实话也没有,说自己叫什么曾问天,说他叫曾夜长,你以为那话能骗得了我吗?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善类!”
小七摇摇头,咬文嚼字地说:“不是吧,郑老将军;要是你没被我们骗倒,那为什么给郑族长写信报告呢?要是郑族长过几天追查下来,你怎么跟他老人家解释呢?难道就说证人都逃跑了?”
小七一边说话气郑好义、拖延时间,一边用眼角撇着小院后面的大院,大院烟气直冲云宵,借着微微的风势越烧越旺。
郑好义听完小七的话,把大刀一举:“你说的事那太好办了,你们站着别动,让我一刀一个结果性命,我们族长那儿不就好交待了吗?说不定,他还会因为我杀死奸细而嘉奖我呢!”
小七一笑:“你就别白日做梦了,别说我们不会站着等你砍;就算我们站在这儿,你有没有那个工夫砍我们?你抬头看看后面!”
郑好义抬头一看,只见后面的大院浓烟滚滚,不知哪儿着火了。“去看看怎么回事!”郑好义吩咐一个亲兵。亲兵撒腿去了大院,一会回来慌里慌张地禀报:“将军,不好了!您就寝的卧室着起火来了!”
“你!”郑好义指着小七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来,自己家里着了火,抓天寻是公务,公务再忙也得先管自己的私事!“等下再算账!”放下这句狠话,他率领着大部分人救火去了,只留下十几个人看守天寻,防止他们逃走。
这些亲兵手执弓弩,由一个小队长带领着。“你们别打逃走的主意!”小伙长威胁道,“只要敢动一下,我们乱箭齐发,你们觉得自己能逃走吗?”
天寻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伸手又把金笛咬在口中。“不好!”这些人吃过亏了,吓得赶紧把弓弩扔在一旁,捂着耳朵到处躲。天寻瞅这个机会,手提双剑,带着小七一口气冲出小院。
其实,天寻刚才吹笛已经用尽了体力,短时间再也没法吹响金笛了——这一招又是虚招。
小院里那些亲兵知道上了当,赶紧在后面撵,边追边喊:“别让他们跑了,他们是曾家奸细!”
大院那边,大火把几间北屋都引着了,郑好义正指挥着亲兵救火,忙得顾睱不上。天寻也没管他,直奔将军府门口。
天寻快到门口,门外又转出八名身着盔甲的士卫:“站住,干什么的?”小七急得满头冒汗,把手里的法杖一晃:“滚开,你们可知道我是幽冥森林第一的高手——杜小七。把爷*急了,动一动小手指头叫你们脑袋搬家!”
那些士卫怎能把他放在眼里,手执长枪马刀就冲过来。天寻用剑砍倒两个,两面招架,带着小七逃出将军府。身后的亲兵紧紧追赶。
将军府门口栓着十几匹马,天寻跟小七一人乘一匹,把其余的马缰绳尽数斩断,赶着所有的马上了大街。后面的亲兵用两条腿跑,当然追不上天寻,急得直叫:“抓住那两个人,他们是曾家的奸细!”
天寻、小七头前赶着的那十几匹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哪个敢拦?巡街、行人吓得赶紧往旁边闪。
“咱们去哪?”小七抽空跟天寻商量,“出北城门的话,咱们就得面对北塘关的守关军队;如果出南城门的话,咱们就算进了郑家的心腹地界,更是凶多吉少!”
“走南城门!”天寻斩钉截铁地说,“咱们还没毁掉毒蛛,不可以因为考虑个人安危而逃走!”
天寻两人一路杀到北塘关的南城门。城门口的守卫一看马队来了,吓得赶紧往左右一分,让出道路;两旁行人也避之唯恐不及,天寻跟小七就出了北塘关。
打马又行了十几里,转过几片小树林,经过几座村庄,回头看看没有追兵,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下马,散放着马儿啃青草,两人也坐下来,喘了好一会气儿,干擦头上的汗,天寻冲着小七一笑:“兄弟,你怎么到的将军府?”
小七晃晃脑袋:“当初咱们分开跑,也没有约定去哪会合。我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眯了一会儿,等官兵过去,就躲在一家民宅的柴禾屋里。等天明,我就偷偷出来;想吃点东西也没钱,就偷了两个馒头,还让人家揍了两巴掌。”
说着,小七指自己的左脸,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天寻心里很不好受,就好像亲眼看见小七被人打,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