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给天寻化完妆,仔细端详一阵,又动动手,尽量把天寻那些突出的特点都遮住,这才罢手,点头说道:“这要是在大街上遇见,要是我预先不知道,连我都认出不来!”
天寻坐在床上苦笑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那可不是!你越不像你自己,咱们越安全;你越看着让人恶心,那些郑家人越不想搭理你——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小七把地下那根竹子拿过来,把中间的竹节都用剑挖掉,然后把雌雄剑上下各安插一把——剑柄两头的翅进不去,就留在外面,用铁丝绑住,再挂上个铁丝钩。再瞧这根竹子,怎么看怎么像一条扁担。
小七试了试,虽然剑都插在竹子里,遇上紧急情况还是能很快抽出来。最后,他把这条扁担往天寻肩上一放,再瞅瞅,“嗯,像农民,可农民的眼神没这么敏锐;这样,哥你再眯着眼睛,就更像了。”
天寻把上眼皮往下一耷拉,脸上做出受人欺负的穷脸,这回再看,小七自己都鼓起掌来:“这下,要是他们再能认出是你来,我把我这姓倒过来写!”
小七这一片苦心,为的是自己;天寻虽然心里不喜欢,也没从脸上带出来;还表扬了小七的手艺,赞成他这种做法。
小七得意地晃着脑袋,开始又给自己化妆。这下可费时间了——敢情他还挺乐于此道,对化妆伪造一下再精益求精。
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算完工,天寻都有点困了,听旁边小七说:“哥,你看看!”
天寻抬头再一看,眼着站着个女人:脸上不知扑的粉还是白灰,一块青、一块白,把本来病黄的脸色遮盖住;嘴还抹了几点朱红的胭脂,怎么看怎么像吊死的活鬼;头上蓬乱的头发全都破开,绑了一条毛毛扎扎的辫子,好像多少天没洗的狗尾巴——真要有这个女人,等异界里别的女人都死掉,也别指望有男人会要她。
“绝了!”天寻心里虽然恶心,但忍不住称赞道。小七身手功夫虽然不行,这旁门左道上真可谓得天独厚!
小七坐在天寻旁边,还故意眨着满是眼屎的眼睛抛媚眼:“大爷,小女子长得还够个美人吗?”天寻差点笑喷了,小七的嗓子本来就尖,用在这副装束下,真是绝配了。
小七说道:“如果要说猥琐,女人猥琐起来更令人讨厌,哥你看着吧,他们绝对不会排查我。至于你,小心一点也能轻松过关,明天就看着吧!”
天寻对小七的话毫不怀疑,两人熄灯睡了。第二天起床,两人对着铜镜又打扮了一番,等再去客栈前台结帐时,连掌柜都吓了一跳:“你们两个是怎么住进来的?我怎么没见着。”
小七在那发嗲:“大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您还多看了奴家一眼,昨晚奴家在房间里等了一夜没睡,谁知您也不来,好讨厌哦!”
掌柜听了这话一个趔趄往后倒下去,人事不醒、口吐白沫。天寻把钱付了,大笑着出门去了。小七还在后面说:“大爷,我跟我哥下次还住您这儿,您可不能爽约了!”
刚到了街上,天寻就看见有官兵在到处张贴他们的画像,虽然不能说画得完全一样,要是他们没化妆,也能让别人一眼认出来。
天寻更是从心里佩服小七:要不是兄弟有先见之明,今天想出这个村子都得费事!小七也看看天寻,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果然,那些官兵往来排查疑似人员,还抓了几个披白袍的人。但看见天寻两人走过来,这些人连理都不理。
小七还故意走过去跟那些官兵打听:“官爷,街上出什么事了?把小女子吓得,心砰砰地都要跳出来了;不信您摸摸!”
幽冥森林有句流传久远的俗话:自古郑家出美女。郑家的姑娘虽然不能说个个都是美女,但比起其余几家的姑娘,的确俊美不少。当然不排除有也有些长相平平的,但像眼前这么丑陋的,一般人一辈子都见不着!
那些官兵二话没说,用手捂着鼻子、遮住脸紧叫:“滚!哪儿来的丑八怪!大白天出来吓人,小心我们以扰乱治安的罪过,把你抓起来!”
小七吓得赶紧往旁边躲:“军爷您怎么这么粗鲁,一点都不知道疼人?”
那些官兵见了天寻,多看一眼,也就放过了:“妈的,今天真是倒了霉了,这家伙浑身跟大粪一个味儿!快走!别把爷我们熏坏了!”
天寻跟小七巴不得他们驱逐,就借势出了这个村子,又往前走了一程,来到紧挨着郑家九城正门一个的村子:凤爪村。
凤爪村周围都是平原,背靠着郑八城的城墙,交通便利;市场上的商品比较多,人口也多,跟一般的镇子差不多。
凤爪村本名叫鸡爪村。最开始,这附近的人家,家家户户都养鸡。他们养的鸡不仅下的蛋多,而且鸡肉味道鲜美;尤其是鸡爪子,更是风味独特、回味悠长。只要进了这里的饭馆,招牌菜一色都是炸鸡爪。这“鸡爪村”就由此而来。
后来,有头脑的生意人在这里投资建了养鸡厂、屠宰场,把鸡爪子卖到四邻八乡,最后端上郑家大多数人的餐桌。
这么著名的村子,再叫“鸡爪村”就显得寒碜了,于是那些富商想个主意,把“鸡爪村”改成“凤爪村”,这样不仅显得文雅,还叫得响亮。一时间,凤爪村的名声响誉幽冥森林。
小七吃过郑家的鸡爪子,这就是那些爪子的产地?小七睁大眼睛,左右打量着街上的建筑。
最后,两人找了家客栈,刚住下才发现:兜里没钱了,就够一晚上。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身上没钱,再有本事的英雄也怕饿肚子。
再者,天寻还有一层心思:小七才15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个阶段要是吃不饱,那就真得长他哥、杜帆船那般个头,一辈子别想有个大人样了!
“看来我得出去找份工作!小七替我这么卖力,不能让他吃不饱!”天寻心想,也没跟小七商量;第二天就让他在客栈里待着,一个人出来街上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