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义将军率领部下,在将军司为佩然接风。大家谈了一会儿,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佩然说道:“各位将军,佩然此次奉族长命令,来慰问北塘关的军队。军务在身,不敢耽误,等我把任务完成,再来与各位将军相聚!”
郑好义连忙站起来:“公子远道而来,怎能不在城里休息一晚,痛饮一番。等明天再去军营不迟!”
佩然推辞道:“郑将军不必留我,我今晚就在军营过夜了,还请各位前辈,原谅晚辈礼数不周了。”
军师范有光说:“公子不必客气,既然您身有公务,我们也不留了。等在军营慰军完毕,我们再设酒筵款待公子!”
佩然辞谢,由郑店男将军引路,上马出北塘关北城门,直奔军营而去。天寻等人赶着马车、载着活鸡在后面紧跟着。
到了军营,佩然受到将领们的热烈欢迎,大家簇拥着他进了中军木屋,郑店男把他扶上首座,大家倒身下拜。佩然看了看下面,赐大家免礼平身。
见北塘关将领精神饱满、军容严整,佩然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各位北塘关的将军,我们郑家得以在众家敌手的攻势下保持安定、繁荣发展;其成果都归功于各位守关将士的努力,尤其是北塘关的诸位将军。
“北塘关地势险要,是进入郑家的北大门,面对着数家强敌。有各位将军在此把守,老族长非常放心。考虑到中秋在即,各位将军身在岗位,不能回家过节,老族长为表寸心,命我率慰问团前来慰问军队。
“慰问团带了一些慰问品,一会让我的书吏交给郑店男将军,请将军分发给士兵,大家就算提前过中秋节了。九月也不远了,月潭开擂之前这些日子,各家敌手已经派了奸细来我们郑家打探军机,企图危害我们郑家的安全。还请众位将军再接再厉、从严治军、严守关隘,才不负族长大人的重望。”
座下众位将士听了,站起来齐声叫道:“愿为郑长大人尽忠报孝、死而后已。”佩然点头,又关心地寻问了些军中情形,便散会了。
当夜,佩然怕再出事,命亲兵整夜轮班巡逻,不得有失。
郑店男将军连夜命士兵,把马车上的活鸡一笼一笼地都搬下来,每位士兵发两只鸡,全都分发放到个人手中。忙了大半夜,才把东西交割清楚。此外,除了鸡,士兵还每人得到赏钱、月饼等慰问品。
天寻等鸡厂伙计的任务这才完成,按计划第二天就得回凤爪村了。郑店男命人给他们做了丰盛的饭菜、多给赏钱,打发他们明天走。
小七乘夜里找到天寻,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问:“哥,你打算怎么办?咱们现在已经出了北塘关城,我看那箱毒蛛你也死了心吧,咱别再冒险回城了!”
天寻摇摇头:“不行,既然当初我打算把它毁掉,现在不过是遇到一点困难,不能就这样退缩。我看你就不要再回去城去了!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小七紧皱着眉头:“那可不行,上次要不是我帮忙,你就有危险了。要是去,还是咱们俩去;要不去,咱们就一块儿逃走,哪能让你一个人单独冒险?那还算是兄弟吗?”
天寻把眼睛一瞪:“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句话说得高声,旁边有人问:“怎么了?”吓得天寻赶紧掩饰,跟小七低声说道:“我不准你再进去!想办法出北塘关,在关外的集贤镇等着我!听明白没有!要是你不听话,就不是我天寻的兄弟!”
小七还想再说,天寻一脚把他踢开了。正这时,旁边有个巡逻的士兵过来了:“你怎么回事?半夜不睡觉怎么出来了?”看样子,他没发现小七。
天寻赶紧说:“屋里热,我出来透透风!”
士兵严厉地说:“军营有规定,夜里不准在营中活动。不准待在外面,快进去!”天寻唯唯诺诺,赶紧钻进帐篷去了。
第二天,佩然在军营参观军事演习,还有不少事,自然不能立刻回城里。天寻就跟着那些鸡厂的伙计,取道回了北塘关城。
这些伙计平时也没到过这儿,大伙见这里风景优美,不由得心旷神怡。天寻提议,大家分头玩一天再走。大伙手上都得了不少赏钱,便同意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在城里逛街。
逛了一天到傍晚,大伙来到集合的地方,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天寻来。有人提议住一晚,于是又等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寻仍然没有回来,大伙就待不住了——身上的钱花得也差不多了,再说回去还得上工呢,便不再等天寻,出北塘关南门回凤爪村了。
原来,天寻自从跟他们分开,就一个人挑着扁担,去投奔郑春兰了。在北塘关,他只认识这个姑娘,现在没处落脚,也只好去她家了。另外,街上还贴满了自己的画像,巡捕还在日夜不停地捉拿他,被那些人抓住就坏了。
天寻来到郑春兰的胡同口,瞅瞅里面没人,这才进了胡同,快步走到尽头,来到郑春兰家门口。天寻一看门锁着,未免有点泄气,也没多想,便双腿一纵,跳上院墙,落到院里。
这个小院与几天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正屋的白布绫子已经拆了。正屋门却开着,好像屋里有人。天寻把脸上图的颜料抹掉,露出本来的脸色,这才走到门外。听听里面有动静,轻轻敲门:“春兰妹妹在家吗?”
叫了两声,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含糊而虚弱:“谁啊?”“是我。”天寻推门进来,打开东间屋门。屋里的摆设跟自己走时一样,只是老太太在床上躺着,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老伯母,您这是生病了?”天寻拉着老太太干枯的老手。老太太看了半天,认出天寻,嘴巴轻轻动了动,示意他坐在床边,然后慢慢讲了事情经过:原来,天寻走后,那个被老太太揍了两巴掌的小队长,又上门来找茬,还公开调戏春兰。老太太过来要拉扯小队长,被小队长搡个跟头,骑在身上打了几拳。
后来春兰使武功把小队长赶跑了,把娘扶到屋里。老太太身上的伤倒是不重,主要是太生气,结果一病不起;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挨到今天,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