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英一看对方来势凶猛,不敢用铁爪架,怕铁爪被打断,当时脚尖点地、身子后仰,一个后空翻把自己射出去了。佩然一掌击空。
屈英也不示弱,两脚刚落地,右手一抬,一把十字镖高速旋转,直冲佩然飞去。佩然没料到她有这手,再想躲时已经躲不开了,急忙把东方棍在面前一架,运用法力;这对东方棍上的火焰徒然增大,远远看上去好像一对厚厚的火盾。
十字镖正打在火盾上,威力失效,落在地上,发生轻脆的响声。看到这一切,屈英和天寻两个人都被震住了:原来佩然的东方棍还有这种作用?天寻暗自思量:如果有一天自己碰上佩然,自己的剑能不能刺得动佩然?
屈英一愣神的工夫,佩然一个冲刺又来到她面前,左手晃她的眼神,右手棍以下示上,直戳屈英的小腹。屈英赶紧用铁爪压住他的右手棍,身子回撤,跳出佩然的攻击范围。
“我不是他的对手!”屈英心想,以前,她还以为佩然出名只是因为身居显位,不是靠的真本领。这才发现,佩然的确有独到之处。前两次在郑五城行刺,都是被守卫发现,没有进到佩然的屋里。
现在看来,当初就算进了屋,跟佩然动起手,自己也未必能取胜。
屈英想到这,也没心情再战,左右手同时一抖,六把十字镖如同大网把佩然罩在网中。佩然轻蔑地一笑,依旧使用刚才的办法,把东方棍一并,用火盾挡开六只飞镖。
等棍上的火焰渐渐消了,佩然再看,屈英已经踪迹不见。“哪去了?”佩然一愣,自己刚才一时疏忽,竟然让对方逃走了。一想到以后半夜睡觉都得提心吊胆,佩然不免有点脖子根冒凉气;更加悔恨当初不该留下屈英一条命。
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看看离天明还早,佩然只好慢步回到军营,想着心事,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
天寻等佩然走后,才敢出来,也悄悄地回了军营休息。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恶梦不断:老是梦见屈英惨死在佩然手下……
第二天,天寻醒了,没有立刻起床,想着屈英的事:她先前救过自己,是自己的罪人;现在要刺杀佩然,在政治上又算是自己的反郑同盟,自己更不能对她的事袖手不管。可怎么才能帮上屈英呢?眼看着佩然的厉害,天寻自知没能力跟他相比。
天寻正在胡思乱想,外面不知是谁吵起来:“快看看去吧,佩然公子要打人了!”天寻一愣,跟大伙穿上衣服爬起来。外面的士兵早都集合在一起了,在佩然的虎头金什么的帐前立成方阵。有二十名士兵在人群前面跪着,上身的衣服已经脱掉了,不知要干什么。
这些人前面,端坐着佩然公子。佩然今天显然没有昨天那么高兴,虽然两眼还是笑眯眯的,但得意的神彩明显消失了,眼窝也有点肿,看样子昨天没睡好。
就听一个随军的监军在旁边历数这些人的罪状:“我向大家通报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天晚上半夜,竟然有刺客来咱们郑家营中行刺佩然公子。幸亏咱们公子警惕,这才逃过一难。
“公子追杀刺客,被刺客逃走了,结果回到营中,竟然发现这些守夜的兵士都在岗哨上睡觉!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凡对玩忽职守者,本官一向从严处罚。这些跪在这的兵士,按军律应当刺配边疆,做一辈子奴隶,永不录用!
“但公子有好生之德,网开一面,替这些弟兄们求情;本官不能不看公子面子,也考虑着为他们开脱。但军法不正、例律不明,军队就没有战斗力。以后咱们郑家,还如何驰骋疆场,如何统一幽冥森林?
“现在,我宣布,罚昨夜所有当勤的士兵,各打10鞭以示惩戒。执刑官何在?”
旁边立刻转过一名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的执刑官:“听监军大人差派。”
监军下令:“我命你行刑,不得有误!”执刑官手执皮鞭,大叫一声:“得令!”
转身来到那些跪着的人背后,先从小队长开始。还没打,小队长已经吓得满身大汗,后背上的汗水映着晨曦闪闪发光。
“啪——”一鞭下去,小队长的后背就见血了,大伙吓得一闭眼,不敢再看。天寻这伙鸡厂的人离军队比较远,刚才还有人紧往前挤,现在却吓得都往后缩,打那么看都觉得浑身痛!
“啪——啪……”10鞭抽完,再看小队长的后背,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当场就把他疼晕了。早有人把他架下去,让军医给他治伤。
剩下那些兵士,也都吓得不敢抬头。执刑官跳着脚抽人——像他这种人,拿到战场去杀敌,他可没那个本事;平时收拾自己人,他却比谁都能下得了手。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没有资格做执刑官。
这一早上的时间全用在行刑上了,等把这些人打一遍,遍地都是血,连执刑官那把鞭子都成红皮鞭子了。旁观的士兵无不骇然,吓得谁也不敢再马虎。这就是郑家教军的方法!
天寻在人群里,虽说也可怜那些被抽的士兵,却从心里很赞成佩然这种做法。的确,如果今天不挨这些抽,明天就可能被偷袭的人杀死性命。孰轻孰重,很容易看出来。
但这事要是放在自己手里来处理,到底能不能像佩然这么冷酷,那他就猜不到了。
大家闷闷地吃了早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整个慰问团变得极为压抑。吃完,天寻等人套上马车,开始跟上慰问团,又拉着活鸡往北塘关走。
一路上再没遇见意外,傍晚时分就来到北塘关南城门。天寻往人群里躲,头也紧低着;他曾经从这座城中逃走,最怕有人把他认出来。
郑好义亲自从城中接出来,满面春风地把佩然接进城中。一同出来的,还有郑店男将军、范有光军师以及各位副将、中郎。
当然,那些大物不会注意押运马车的小伙计,也不会想到郑家慰问团里会有外人,所以天寻得已平安进北塘关。
那些地方长官陪着佩然进了将军司。天寻当然不被允许进入,一扭脸正看见小七牵着马在门口站着——他也没敢进去,怕被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