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绿洲方圆足有3公里,到处都是丰美的草木,马儿到了这里格外欢腾。羊角老头跳下马来,脚下踩着实地——这里的土地也跟荒原不同,比较结实,没有沼泽暗沟。
远近有品类繁多的树木;仔细看,会发现有一些小树,就是刚才喂马儿吃树叶的那种树。在荒原上那只有一颗,这里的绿洲上,却是树林繁茂,树影摇摇,一片生机盎然。
羊角老头把马栓到一棵树桩上,又用木盆端来些水给它喝。这时,大公鸟从远处走过来,贴着羊角老头的脸亲昵了一番,不知在说什么。羊角老头赶紧放下马儿,由大公鸟带着,往绿洲中央走去。
绿洲中央,有间小木屋,整体都是用圆木材搭成的,分成里、外两间屋。老头到了外屋,木地板上正躺着两个女姟。这两个人都是气息微弱、生命垂危。
羊角老头赶紧把她们抱到里屋,放在床上,先给秋菊拧条湿毛巾敷在额头,又熬了些退烧的药给她喂下去。等秋菊的病情稳定住,再给四娘也喂了些吃喝。
到了半夜时分,四娘先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借着灯光一看,是间木屋子;回忆之前发生的事,这才回想起来,自已晕倒在荒原里,正孤立无援——怎么进到这里,这间小木屋又是谁的呢?
四娘探着上半身刚要坐起来,旁边过来一个老头:“姑娘好生躺着吧,你身体虚弱。”“您是?”四娘疑惑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晕倒吗?”“记得。”老头点点头:“我呀,是个过道的,正碰上你,就把你救回来了。”
“原来如此……多谢老伯!”四娘挣扎着要坐起来。“别动、别动!你还没恢复体力!”老头说完,又喂四娘吃了点东西。四娘把嘴里的食物咽到肚里,当时就觉得清爽无比、回味无穷,问:“老人家,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白荷莲子汤,吃了不仅能充饥,还能恢复元气。你现在元气大伤,正是要吃些补品。”
四娘转头看了看,身边还躺着秋菊:“老伯,我的丫头怎么样?”“没事,不过是发烧,已经帮她治疗了。”四娘这才把心就放下。
又缓了一会儿,凭着深厚的功底,四娘就能下床了。四娘刚一着地,就双膝跪在羊角老头面前:“老人家,多谢您救我们主仆性命,晚辈十分感激,我给您磕头了!”羊角老头急忙用手搀住:“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四娘借着灯光,往老头脸上一看,视线一下子落在老头额头上那对犄角上。这对东西不是人类应有的,所以最显眼。“老人家,您这是……”对方是自己的恩人,四娘心里想着合适的措词。
老头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见我跟你们不一样?”“您是个好人……”“用不着抬举我——严格来说,我不是你们人类。”四娘当时就懵了:“您……说什么?”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不是幽冥森林的居民,也不是异界的人,而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的。”四娘瞪着眼睛听着,心里不住地划问号。
老头接着说:“在我们那个世界里,也有人类,不过数量不多。像我这样的生命,叫做精灵。”“精灵?”“对,就是精灵。精灵的数量非常庞大,种类也非常复杂,跟你介绍了也没什么用处。就告诉你一点,我也是一个精灵。”
四娘张着嘴,细细揣摩羊角老头的意思,把刚才那些信息都装进头脑里,最后,四娘又问:“那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您今年高寿了?”羊角老头捋着胡子说道:“我这个人再平凡不过,做好事从不留名,你就别管我叫什么了。至于岁数嘛——我自己也记不清了,至少得2千岁左右了。”
“什……”四娘再次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老头的话,以为他跟自己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老头短短地解释道,“别用你们人类的年龄来衡量精灵的生命,我还小呢!还能活3千多年。”
四娘这次不再怀疑了,口称“老祖宗”。羊角老头一皱眉:“我岁数还小,担不得这个称呼,你要是尊敬我,就叫我一声伯伯吧——我肯定比你爹岁数大,不算占你便宜吧?”
一句话,把四娘给逗乐了,便改口称对方为“伯伯”。四娘问起羊角老头怎么救的自己,老头把过程讲了一遍,四娘不住地庆幸自己遇上贵人。
正这时,大公鸟从外面进来了。这只大鸟跟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头正肩平、两眼放光、一身锐气;进了门,一眼瞅见四娘坐在床边,先愣个神,然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四娘不放,眼皮还一眨一眨地,好像在暗送秋波。
四娘呆住了,没见过眼前这种动物,而且看它的神情,更是与众不同,便问老头:“老伯,这位是?”老头歪脸一瞅大公鸟正对着四娘眉目传情,当时大喝一声,在它头上弹了一下:“怎么对客人这样无礼。”大公鸟扁扁头站在一边,抖着腿,看样子很紧张。
老头介绍:“他是我的朋友,叫做大公鸟,也是精灵,今年才500多岁,属于翼龙一类。刚才,就是它把你们驮回来的。”四娘一听,赶紧下地飘身行礼:“谢大公鸟英雄!”大公鸟不知所措,怪叫了两声,点了下头,算是还礼。
四娘问:“他说什么。”老头介绍说:“他的意思是让你不要见外,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帮忙。”四娘称谢。
转头看见桌上有盏蜡烛之类的灯,发出雪白的强光,跟日光一样;但一团火也不烧、一缕烟都不冒。四娘问老头:“老伯,这是什么灯?”
老头哈哈一笑:“这就是你们人类不会用的法术了。大自然有四种原始元素:水、火、光、暗。这四种元素中,人类会使用水、火两种法术;而精灵会光、暗两种法术。我作为一位精灵,也会使用光元素法术。桌上这盏灯,就是我用法术照亮的。”
四娘本身不会法术,对法术知识掌握得也不多,但老头说得条条是道,她也听得津津有味。对于屋里每一样自己不熟悉、没见过的东西,四娘都一一询问,老头一一解释;四娘一边听,一边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