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寻等人正在发愁没人对付郑白凤,忽然有人报杜帆船回来了,还把青家青景请了回来。
大家全都接到外面,一见面,杜帆船冲天寻一拱手:“末将向元帅交令!”
天寻双手一把抱住杜帆船:“好哥哥,你真是折煞我了。青公子在哪?”“就在我身后。”
杜帆船说完一闪身,天寻众人往后面看去:果然见一个脸生的男人自外面进来。
这人个头矮胖、臂重腰憨;浓眉阔目,这张金黄的脸都好像要往下掉金币了、光彩闪闪;头上戴着乌金盔、身挂乌金连环甲,这身盔甲足有1百斤往上;左臂上戴着那只明晃晃的臂铠,腰间悬剑;威风凛凛,果然是大家公子风范。
大家见礼,青景一笑:“各位,我还礼了。”然后一把拉住天寻:“小子,你可走运了!”
天寻笑着问:“想必是哥哥要送我什么东西?”“你们瞧瞧,我刚来他就问我要东西——我是说,你在月潭底大难不死,这么走运的事,还不让我提吗?你得请客!”
大家都知道青景喜欢开玩笑,但也知道他这个人不信任别人。现在既然要来帮忙,当然每个人都喜上眉梢;因为他脾气古怪,所以谁都不想得罪他。
青景带来200青家军,跟两家的残余部队驻扎在步家村里。青景看着这些伤兵损将,哈哈大笑:“哎呀,胜败乃兵家之常,你们大伙就别往心里去了。早把我们青家人请来,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这句话实在不入耳,别人还好,只有张宗强年纪最小,脾气最爆,当时就要翻脸。
小七赶紧一拉他:“我说张哥哥,您可是识大体的人,能跟这种小屁孩一般见识吗?我看他有意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你看他能打得过那个郑白凤吗?”
小七这人,名义上是劝张宗强,实际上是暗示他去激青景。张宗强沾火就着——不沾火还想自燃呢!
“青公子!”张宗强拱手叫道。“什么事?”“昨天我们出发之前,还真想到公子您了;我们就议论说,这青公子怎么还不到,他要是来了,咱们这仗肯定是十拿九稳。”
青景听了点点头:“你们这话说得倒也切实。”听了他这话,连辛更都有点不耐烦了,大青脸上现出怒色。
张宗强接着说:“等我们到了郑家一看,对方的兵也多、将也多,特别是有个叫郑白凤的家伙,手使一把禹王神槊,把我们打得胆战心惊,一路逃回步家村。
“我们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别说来一个青公子管不上事;来上三个都不见得能把这郑白凤拿下来!人家一把大槊,敢把青家兵打包收拾了。”
这番话说完,再看青景的脸色,跟辛更差不多了——气的。
青景最后把眼睛一瞪:“我说姓张的,听你之前的话是夸我,没想到你后面把我贬得这么厉害!要是我有死亡之吻在手,也用不着你们帮忙,我一个人就把郑家的擂台村都给撞平了!”
张宗强一笑:“那您为什么没去呢?”屋里的人一看火药味越来越重,就纷纷出来劝。
小七乍呼得最欢:“二位,不是小子我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应该拧成一股绳,把那个郑白凤拿下马来才是最重要的!那家伙凭一个谁都对付不了!”
他这番话就是说给青景听的。青景当时一拍胸脯:“把那小子交给我一个就行了!我要是不把他整死,把月潭北的天地给翻翻个儿,我就不叫‘金将军’!”
“大话谁不会说啊?”张宗强针锋相对,“我看咱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对吧?”
青景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我要有刀在手;就算你们不请,我也早就来了!步雪当初救过我的性命,为了她,我也可以粉身碎骨,比你们的决心也不差!”
后来,大家又将谈话的重心放在郑家的郑千钧上。
“这个郑千钧是什么东西!竟然把我药倒,将我的刀偷走!”青景发了一通唠叨。
“他能偷你的,你不会偷他的?”张宗强在一旁冷语说道。
“哎!我还想说呢,听说你们这里有不少江湖侠士,有没有谁敢潜入郑家,把我的刀偷出来?”青景忽然顺势问道。
“想去你自己去!”
“这可就不行了。我青景最擅长的是带兵打仗,要说爬房越墙这方面夜行人的功夫,这我还真不行——你们既然自称这‘小’,那‘小’的,干这种小活不费事吧?”
“小后羿”张宗强听了勃然大怒:“你瞧不起我们江湖上的人?我就去把你那把修脚刀拿回来,要是你打不过郑白凤,我当着你的面呸你!”
这话正中青景下怀,如自己所说,他还真不怎么会夜行人那套功夫:“好,我佩服张兄弟的胆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天亮之前,如果你还能回来的话,不管到没到手,一定要回来啊!”
张宗强哼了一声:“我肯定拿回来!”说完,他就要收拾东西起身。
天寻赶紧把他拦下了:“兄弟,你打仗已经够累了,还是由我去吧!这擂台村里面我以前进去过,道路比你熟,准保能成功。”
张宗强摇摇头:“你是什么人啊——一家的主帅!让你冒这个险,我们这些部将的脸上都无光。就是我了!”
两人正在争,屈英忽然从里间出来:“好了,你们别争了,这件交给我去办吧!”
青景看了看她:“阁下是那个‘飞天孤雁’吧?如果你真得愿意辛苦一趟,我看这胜算的确比刚才那人的大!”
天寻劝道:“屈英,你不是得在家照顾伤者吗?外面的事情不是该你们女人抛头露面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屈英冷笑了一声:“曾大公子还真是大男子主义!以为我们女人就是废物吗?你们在坐的各位,有一个人能保比我的夜行术好吗?”
大家听罢互相看了看,还真就没一个能赶得上屈英的身手好——这倒不是说她的功夫有多阔,关键是干那种蹿房越脊,搞秘密活动的事,大伙心里没底。
屈英谈谈地一笑:“既然我也算是你们小同盟中的一员,当然不能出工不出力。今天就是用着我的时候了,你们等一下,我收拾好了就来!”
一会工夫,屈英已经把东西都带上了:崭新的双爪、满满一镖囊十字镖;全身的黑色夜行衣,青纱包头,浑身干净利落。
正这时,小雅跑出来:“哥,你快来看看,叶子看来不行了!”
这话好像一颗炸雷一样,把屋里的众人人都惊呆了。天寻第一个冲到里屋去了,紧跟着,外间屋的人都进去了。
屈英一个人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出了药铺,赶奔擂台村。
以她的脚程,要去擂台村连1个小时都用不了。一路上,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老是沉甸甸的。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2点,并不是夜行的最佳时刻,但为了得到“恶魔之吻”,没有办法!老实说,屈英自觉,胜算并不大。
屈英赶到擂台村外,刚要进村,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她惊觉地把脸转过来,只见她来的路上,又匆匆跑来一个人。
屈英藏在暗处,等这人来到跟前才认出来——是小七。
“你怎么来了?”屈英站起来问。
“我哥命我来帮助姐姐偷刀子!”小七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屈英听了,心中一暖,轻拍着小七的肩膀:“好孩子,用不着你,姐姐我自己就能进去!”
“不行!”小七倔强地说:“一个人是死的,两人是活的。这个道理您比我清楚吧?偷东西的贼哪有单蹦的?都是几个人一起。今天您是唱主角的,我就是那小丑!”
“你轻功怎么样?”“怎么说呢,不比您太差吧?”其实小七这是谦虚,他比屈英的轻功要好,只是经验不足而已。
屈英没办法,只得拍拍小七的头:“辛苦你了!”“没说的!”
这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潜入到擂台村里,轻轻穿过连营,就来到擂台里面的心腹地带。
两人把身子挂在墙上,伸头往里面看——正有几个人往墙头上照,吓得两人赶紧又把头低下了。
“你说将军让咱们找,找什么?外面是军营,里面是将军的行营,哪个贼敢来这里?”
“可说呢!不过他们把那个女人救走,不也是出人意料的事吧,咱们也不能马虎——当心像郑副将那样!”
这些人在墙边找了半天才走,两人又把头抬起来往里看。只见里面的人手执灯笼、火把,不知在搜索什么。
屈英做了个手势,两人轻轻跳进擂台里面,藏在一间小屋里——这是接待客人的会馆;他们等外面那些人消停了,再出去找太刀。
到了后半夜3点半多,那些人终于放弃了,一个个打着呵欠,从各处的角落回营休息了,只听见几个士兵抱怨道:“奶奶的!一宿没睡好!”
屈英听外面没动静了,这才带着小七出来。两人还没走两步,迎面正碰见一个士兵:“谁?”
他这句话还没落地,屈英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回小屋:“别动!动一动,我给你的肚子上捅个窟窿!”
这士兵吓得紧求饶:“好汉爷爷饶命——不对,好汉奶奶饶命!”
小七也不敢笑,严肃地问道:“别耍贫嘴!听这位姐姐说了没有:如果老实交待,我们心软放过你;不说实话,立刻让你肚子透气!”“我说、我说……”
“我问你,郑千钧的营帐在哪?”屈英问道。这小子犹豫了一下,就看见小七拿了把小刀在他肚子上蹭了两下,他赶紧说了出来。
两人盘问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屈英让小七把他捆起来,嘴里塞上东西,两人这才摸出屋子,又来到外面。
借着星光,这架高大的擂台更显得格外雄伟。如同一个钢铁巨人,屹立在夜空之下。
两人转到主擂台北侧,在擂台后面找到一幢小楼——这里是用来招待来客休息的;由于现在空着,郑千钧就暂时住进里面。
屈英看了几眼,是动手的时候了!她让小七在外面放哨,约定有人来就学乌鸦叫。然后独自一人来到那幢小楼门口。
楼门没锁——谁敢进郑千钧的房间?所以屈英轻易进了小楼。
在第二层进面,闪出一个高大的凉棚,里面排满了阶梯形状的椅子。看样子是供客人观赏擂台的。
凉棚后面,有一间宽敞的休息室。郑千钧就住在这里面。
屈英呡了呡舌头,也有点紧张。她轻轻地推门——门锁着呢。屈英在包袱里拿出万能钥匙——夜行人当然离不了这个。
然后,她在门锁上摆弄了一番,锁开了。屈英推门进去,听了听,里面没人。她把门反手带上,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开始在房里来回搜索——文件柜、床、书桌、兵器架子、洗漱台。
找了半天,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太刀。她这才想起来——既然是武器,应该带在身上才对,刚才为什么没想到?
屈英自责着,刚要转身出去,视线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张书桌,上面零乱地堆满了文件,并不起眼;书桌底下有个半开的抽屉,引起了屈英的注意。
大概主人忽然有事,走得匆忙,抽屉都没来得及关。屈英对这个抽屉里的东西格外好奇,蹲下身来,打开抽屉——里面有一沓文件,叠放得很整齐;在黑暗处根本看不清,屈英把这沓文件拿到窗前的地方,借着窗外的火光,绿莹莹地眼睛在文件上面搜索着。
“炸药安放图”文件最上一页写着。屈英一惊,心砰砰直跳,赶紧往下翻:“炸药共计4万斤,预计可炸毁整个擂台村;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现将安放详细图绘在下面。”
屈英看得更专心了,也忘了身在何处,没注意楼外焦急的乌鸦叫。
她又翻开第3页,这里有一张擂台村全图,中心就是擂台。擂台里有几个地方打着红叉,不知什么意思,她仔细记着每一个细节。
就在她翻开第4页时,忽然听见外面尖利的叫声:“屈英,快走!”
屈英一抬头,正见门口有一双冷峻的眼睛瞪着她。
“郑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