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泽
吕宋烟2015-10-25 03:064,543

  “等一下,便会有人来接,别乱动!”莫闻说罢,便是盘膝坐下,静静的等待着。

  叶明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还是耐得住性子,也是静静地坐下,看着远方的湖面。茫茫四野,眼界之内,碧波荡漾。水,完全是水的世界!其中可以看见,有一点点凸起在水面上,泥土,盆碗大小,要长出来,却也是极其难的。碧波下,幽暗不见底,那种深邃,撕扯着来往人的灵魂。清风拂过,那种海潮般的湿气,吹在脸上,格外的舒适。烈日当空,碗口般大小的红日,却是火辣辣的。

  脚下乃是一方石台,数十丈远,光滑无比。脚踩在上面,从鞋底中,还透着那么些许寒气。叶明坐着,更是感觉这冰凉的感觉,渗透到了全身。与天上的烈日,脚下的寒石玉台,冷热交替,甚是难受。但是依他坚韧的性格,忍受下来,还是可以的。

  一炷香的时间,莫闻入定之后,对于时间,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但是叶明晒着,脸上火辣辣的,下身又冰寒无比,坐如针毡。湖面大无边际,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正如来时路上行人交谈的那样,此乃是天河之水,众神供养,不然如何会无始无终。

  “呼````````````````呼```````````,”坐久了,叶明毕竟瘦弱,端的是烈日火辣,寒石冰凉,总是耐不了许久的。这半柱香的时间,倒也为难他了。

  喘着粗气,他想起身,刚起到一半,脚上一软,浑身无力,“砰”地一声还坐回地上。也是屁股冰凉麻木,不然铁定疼痛不已。试了了几下,终于还是把着手,勉强站起。四周看看,顿时对这湖水更加好奇。石台的边角处像是被人用刀切下的一样整齐竖立。直直的角面,温润的泛着阳光的反射。

  将脸凑近了角面外,黑漆漆的湖水不知深浅。一股寒气猛的袭来,脸上刚晒的火辣辣的热度顿时消散。更加感觉背后汗毛直立,这点寒气竟然是透进了骨子里去了。心慌慌的,毛骨悚然的意味油然而生。

  晶莹浑圆的珠子,犹如珍珠一般,透明而闪亮。眼泪,一下子包裹不住,如泄洪决堤,倾泻下来。暴雨梨花满面,那些埋在最深处最深处的伤痛,仿佛就在眼前一样。你想躲吗?对不起,太近了,它不会让你如愿的。

  一瞬间的距离,却似乎好远好远,叶明想着,那些脸庞,亲切而慈祥。‘就这么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就能找到他们,和他们在一起,跳下去,跳下去啊!’这呼喊声,由心底升起,是心声?它嘶声力竭,在心底最深处叫嚣着,叫嚷着,越来越大声。``````````````````莫闻坐如磐石,烈日当空,与他竟然是似好不相干一样。凌然的寒气,阴冷冷刺骨,拂面而来,其中暗含着森森鬼气。双眼猛然睁开,目光如炬,风驰电掣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激射而出,斩杀尽妖邪鬼魅。

  “哼!小小孤魂怨魄,也敢造次,莫不是找死不成!”一声断喝之音,犹如天籁,又如惊雷。落入叶明耳中,却是大明悟,眼前心中,种种种种,烟消云散。

  “轰!”

  沉闷的响声,在他心中响起,如是雷神之锤,砸在胸口。肺部气闷,喉头一甜,想吐,生生的卡住了。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然而脸庞离着水面不过一线之隔。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在空中悬浮着。他是心中一吓,这是重心倒来了,眼看着就要落入水中。

  “叽呀叽叽叽咯````````````”

  这怪像突兀的冒出来,水面上黑青色的雾气轰的腾起,张牙舞爪的抓向叶明。“啾!”的破空声,一道白光闪过,还没看清,已经没入了黑青色的雾气当中。“啊呀呀!”惨烈的,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从那团黑青色的雾气中传了出来。

  随着那叫声,黑雾中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黑雾刺得是千穿百孔。白光凝化,勾勒出一幅太阴图,将那黑腾腾的雾气压下。那鬼东西终于还是抵不住,便变成一面骷髅头,上下牙颚间碰撞发出“咔咔咔咔”的怪声,扑向叶明。

  叶明眼看要落,但是自己又是大半个身子都在半空中,纵然有千斤的力气也是不上来。就看着自己要掉到水中了,突然的一阵白光把自己托起来,又悬在空中。这会儿又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个鬼东西,看那样子是想要咬自己。猝不及防,这东西就都要咬到脖子了。

  “轰!”

  他已经感觉到冰凉的寒气扑在脖子上了,那黑黑的牙齿眼看的就要咬到。但是,却又被太阴图打了下来,狠狠的推入水中。“当当当当 ``````````````````”鬼东西四面的乱撞着,太阴图上每撞一下,都会晃动,但是还是将它压如了湖水中。

  “额喝```````````”

  水中冒起一个水泡,发出奇怪的声音,一丝丝黑线顺着水泡冒出来。叶明还被托在水面半寸不到的地方,这丝黑气顺着他的呼吸吐纳,被他吸入身体中。顿时,一股恶心,冰冷的感觉交错在胸口。头脑中昏昏沉沉,眼冒金星。只感觉黑气沉沉,难受之极。

  正是这时,背后一股大力,猛的将他提起,摔到石台上。而他一屁股坐着,脸色涨红,鼻尖冒汗,喘着粗气,一副劳累成疾的样子。双腿更是无力,动动都不可能。像是万千重土压身,胸口堵闷,如若重病在身,行将就木的样子。

  好在这时,背后有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掌抚在了他的背后。温暖的热流像一条小溪一样流入他的身体,缓缓地流遍全身。耳旁还传来淡淡的说话,“闭上眼,沉住气,呼吸吐纳,默念口诀!”随后,便再没了声响,只有那股热流还在不断的流进身体中,消除着那寒气。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居神明居。````````````````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道德经》”

  口中念着那些口诀,呼吸吐纳间,自是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流涌动,周身无不舒坦。渐渐的喉口间渗出一丝丝甘甜的津液,清新自在,传遍脑海。热流涌得更快,在经脉之间胡乱的四处撞着。杂乱无章,任意而为的热气搞的叶明忽冷忽热,既舒坦,又难受。

  经脉线路,中原医道多有论述,人体繁杂,大半就是因为这些一条条的脉络。医术高明者,借经脉便可救人于将死之际,妙手回春。四肢百骸,千百穴位,各有分工,若是有一紊乱,必将有性命之忧。

  “难道这些家伙就会到处跑吗?”忍受着冷人交替,叶明暗暗恶心,但是背后的那只手掌还在,这热流也就不会停下来。

  “不如试试引动引动!既然不会停下来,莫师兄又不说该怎么办,那么不如自己试试,”心中是这样想着,但是又苦于不知道该往哪儿引,懊恼不已。

  热流越加的奔腾,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好像溃堤的河流。一股脑的冲向了脑袋,眼中黑腾腾也能看见漫天,烈焰,火红。这些东西看来,就像是自己的脑子燃了起来,好像愤怒的火山要焚烧殆尽天地下的一切。刹那之间,他就好像被这火烧得连灰都不剩。眼前终于又恢复了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丝丝淡淡的白光,在他昏厥的最后那一刻,一点点的亮起来。一幅怀画天下山河,内含无穷奥妙的图谱,就是被这些白光,慢慢的勾勒出来,解开它的神秘面纱。而他自己,却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像是落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天地初始,有一大神,名曰:盘古!手持开天巨斧,分离天地,划分五行,阴阳两端。却是混沌,阴阴本阳,阳阳则阴,你你为我,我我可你``````````糊涂涂,糊涂糊涂````````````````````阴阳五行,各有暗话````````````````有地魔妖孽,生于天地,毁于人间`````````````````”

  一声声来自心中的叹息,讲述着一个故事,这个千万年,光阴流过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太远太远,远到没人知道,没人听见。所以,有的,只是一声声叹息。

  “啊!”

  叶明豁然睁开双眼,呼吸短息,双拳紧握,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能暴起青筋。只有一股寒风吹过,他才屏住呼吸,将眼中的惊吓消散去。渐渐地呼吸,平稳的呼吸,快速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呼吸!

  耳旁似乎曾经有什么低低的叹息,但是好远。他的手,已经平平的铺开,用尽了所有力气的结果,便是全身再没有力气。再有风吹过来,才感觉如若冰窖,寒冷刺骨。“嘭”的闷响,软软的倒在了石台上。

  “呼哗````````呼哗```````”

  轻轻的海浪一样的声音,远远地吹过来的湿气。叶明还躺在地上,耳边嗡嗡嗡的直响,脑子中一片混乱,头昏脑涨,剧痛无比。眼皮上下像是粘连在一起的,睁开都要费老大的力气。远处的湖水不见边际,与天连作一线,模模糊糊的似远似近,许久才看得清晰,只是依旧感觉湖面上反射的光有些刺眼。

  勉力坐起,又是用尽全力,出了一身大汗。也不是为什么,稍一用力,就全身剧痛无比。只见四周无人,一面光滑碧玉的石台上就只有他一人,莫闻他也不知到了何处。站又站不起来,只得四处张望,以求还能看见莫闻在何处。远处看了看,刚才那水天一线的地方像是有一条黑影,挡着阳光看不太清,但是却是看得真切。

  “莫师兄!?”喊了一声,可能离得太远,那黑影中倒没有回应,不过还在哪儿没动。

  “难道不是吗?是我看错?”想着,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黑影确实是一条小船的模样,但是里面像是没人的样子,又不答话。

  他在地上待了一下,感觉身上已经不是那么剧痛,便想要起身,哪知才动了一半,脚下又一抽筋,又要坐下去。眼光看到黑影小船的远处,一道黑影反射这刺眼的寒光,激射而来。他正要摔倒,这下却正顺了意,“嘭”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兹啾”的一阵破空声,屁股上虽然是震得全身疼痛,但是却堪堪躲过了那道黑影,头皮上还能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

  “啊```````”

  一声痛呼,跟着转头看那黑影,但是这东西却快,远远地看着转眼间就已经奔到进来时的那层光幕中去了。眼见黑影消失了,没在回来,叶明才松一口气。心中暗怕,这力道要是打在身上,恐怕就得死在这儿了。

  这一放松不要紧,刚才猛的倒下,虽然用屁股垫底,但是身上的痛感依旧加剧。心中紧张的时候,还不曾察觉,这时定下心来,就更加的痛了。“嘶!”口中猛吸一口凉气,周身的痛感才去了些,但依旧痛得他冷汗直冒。

  “咦?不错!不错!小子反应蛮快的啊!”空空荡荡的四周,本来寂静,这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出来,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来的一样。叶明听见了,先是一吓,本能的往后一缩。这下凝神戒备,倒又忘了痛,口中惊吓的壮胆似喝道:“谁?是`````是谁!?”

  “嘿嘿,你小子猜猜!”那声音依旧是从四面八方来,爽朗的还带着几分调笑,玩耍之意。

  “我不知道!”像是声音的源头虽然不知在哪里,但是也似乎没有它意,叶明回答的也直冲冲的。但是容他转念一想,这地方奇异无比,绝非常人所来的地方,定是仙家之地。而且既然莫闻千里迢迢将自己带来,也不会轻易丢下不管。这人说话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明显只是想耍弄他一下,想来定是和莫闻带自己到此有关。

  心中想开,顿时感觉豁然开朗,但是依旧有些筹措。且看他,四周望了望,试探着问道:“是莫师兄?还是有````````”愣了一下,叶明并未说完,心想那人定要答话。

  果然,片刻后,见叶明话问一半,那声音又想起,急急到道:“怎么说了?小子是不是猜到了?”

  “不知是哪位师兄?我叫叶明,是````````”那人答话,正是应了叶明所想,遂立即回到。

  “嘿嘿!大师兄看来出趟远门,收获不小啊!这小子挺聪明的!”

  这此声音叶明却是明明白白的听到,正是从来黑影中来。随然,那道黑影小船猛的从湖中急速的划将过来。

继续阅读:第3章 半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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