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坊间传言,雾薄云稀,冷月高悬,寒光凄凄,则必有流血。
不过,所谓传言少信,多也是人心作祟而已。清流潺潺,借冷月寒光,更是凄凄冷冷的模样。清澈透明之中,却也是无有半点喧闹的生机勃勃,虾鱼不见。偶有风过,吹着丛间习俗作响,平添了些神秘恐惧。天际云薄,遮不住这寒月明亮。偶然间,又有些云不知从何处,被风吹来。遮挡住了月光,夜霎时间变得更暗了。寒风萧瑟,突然间,“呼”的一阵疾风。饶是草丛深处,可达半丈有余的高草,竟也是被生生的吹倒在两旁。一条深邃的沟壑,赫然出现,延伸处,净是一片黑暗。
“吱呀”黑暗中,一声脆响,门被之轻轻推开。叶明从其房中慢步走出,稚嫩的脸庞满是愁容。他本就有些心事,这山风又呼呼的吹个不停,便是更加的难以入睡。缓步走着,脚下只是轻轻的“咄咄”的落脚之声,仿佛这夜中便是只有他一人般。口中还低低的自语道:“世事确是不能如人愿么?那我又该如何?尽人事,听天命么?还是,但求问心无愧的重要?难道就``````”话还未完,却是蒙的转过头,望向身后的黑暗之中。
未几,“错觉?”黑暗中依旧是风声阵阵,无甚他物,无奈的转过头,口中道。抬头间,身前已是一道房门,其中比之外面更为黑暗,还有些寂静。小手轻轻的搭在房门之上,停了片刻,终于还是微一用力,将之推开。依旧是“吱呀”一声,简朴的房间便是大开。房中并无他物,一张桌子,几张矮凳和一张床。点上烛台之后,借着闪烁的淡淡烛光,可见床上还是躺着一个人的。
虽然这人脸上依旧苍白,不过较之以前,却是好了许多。呼吸渐渐匀畅起来,连带着生气也是多了些。此人长得还是极为俊俏,略显尖削的脸庞总还是给人些冰冷的不可靠近。看着这张脸庞,叶明心中却是不知该是如何。此人与他素不相识,却是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此人还掌握着他父亲的讯息。多日来,这才是他心中最大的心事。其父自小便父兼母职,独自将他带大。如今,却是莫名的与他离散。他又如何能不念及,所以便是采这紫灵芝的事,他也要去做。
“唉!明日,你便能醒了吗?到时,便要去找父亲了!但是,爷爷``````````”说时,心中也是极为苦涩,断不能言。这些天,日子虽并不长。但少了父亲,老人也给了他极大的关怀,像是他真的爷爷一般。所以,要是找了父亲,他也极放不下老人的。看着床上的人,叶明竟是莫名的眼中一热。泪水便是夺眶而出,滑过小小的脸庞,湿润了整张脸。随即,又是倔强的抬起手,用衣袖将之快速擦去。只留下是湿润润的脸庞,略带着些红润。
门外的风突兀的大了,“呼呼”的声音已变得有些凄厉,竟似惊声哭泣一般。冰冷的寒意就着这风声,猛然袭来,使得叶明背上一阵鸡皮泛起。随着风声渐大,便听“嘭”的一声巨响,好似什么巨物撞击一般。地上隐隐传来些许震动,虽是并不剧烈,倒也可怕。还没待反应过来,又是“轰”的一声,比之刚才还要响,连带这地上也是一震。像是什么庞大的东西,轰然倒塌了一般。叶明心中一震,心中却是首要想到老人还在睡梦之中。再顾不得其他,猛的便是转身冲出房门而去。
出门之后。如眼的第一物,便是那间小小的厨房,已经是整座都倒塌了。只留下半边的墙壁,还在苦苦的支撑着,眼见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再见这厨房的中间,一块巨大的石头横在当中。显然便是此物,将之房屋整座的打塌。而此时,老人也是被这巨响惊醒,站在屋外。看着倒塌的那间房屋,却是不知何事发生。待到叶明出来时,才转过头来,看着叶明。眼中还有一丝疑惑,更有些震惊的样子。随即,猛的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
老人看到叶明时,叶明也是正好转过头看他。但见老人的表情,背后一阵劲风,其中暗含着一股劲力。三年的苦痛,山林中几日的涉险,终究在此时便是凸显出了其中的妙处。未及多想,他猛的一栖身,向着左出闪躲开来。正好到了屋外的空处。而那股劲风的来处,猛的扑过去。离了他有一尺之间,差点就直打在了脑上。而叶明见得,就只是一团白影,瞬间就从耳边过去了。再一看清那白影时,叶明更是惊心不已,瞬间呆滞。也是张着嘴,未有发声,手指直直的指着那白影。
再观那白影,此时已经定了下来。身子极为巨大,甚至都要赶上那倒塌前的茅屋一般。通体的雪白,带着黑色的细细线斑。一双眼目竟有碗口大小,巨大的头颅上,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尖牙利嘴。凶恶的圆睁着巨目,闪着腥红的光芒,凶煞之气扑面而来。直是看得叶明胸口一阵沉闷,竟有些呕吐的感觉。而其宽阔的额头之山,细黑的斑纹猛的变粗。链接成一个黑色的文字,赫然便是一个巨大的“王”。此物,也正是叶明在在山谷中见得的,那与巨龟相搏的白色猛虎。
一身雪白的巨虎,愤怒的嘶吼一声,缓缓的转过头来,盯着叶明。不知觉间,叶明竟是双目与它对上,心神不免又是一震。这猛虎他也见过,那时虽是凶恶,但也只是看着心悸。然而这时,本是金色的眼瞳,诡异的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已是看不见眼睛。张着血盆大嘴,一股血腥杀戮的气息腾腾升起,如涛浪一般,连绵不绝。利爪之下,随意的挥动,便是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其巨大的身躯,在这猛烈的山风中,更加的显得狰狞可怖。
莫名的,叶明竟是感觉胸口一同,这撕扯这,就像是刚刚醒来,却发现父亲已经不见时一样。
“吼”又是怒吼一声,那猛虎猛然跃起,直扑而来。扑击未到,叶明已感到其泛起的浓郁的血腥之气,心神才一定。那张着的血口也是愈加的变大,可见其中深处漆黑的一片。尽在咫尺之时,他才是猛的向下一蹲,在电光火石间,堪堪躲过扑击。然而,那猛虎凶恶无比,又灵巧,身至半空,也是能借力一击。巨大的虎掌,在半空之中猛的一挥,划着“呼呼”的风声就是直直的打在叶明身上。
“嘭”的一声,犹如飞石一般,猛的被打飞出去。一股巨力猛的袭上胸口,一阵沉闷之感油然而生。落处却是他出来的房中,冲击之下,将房门打的粉碎。身子更是不偏不倚,直接打在了躺在床上的人身上。撞击之下,更是感觉胸口沉闷至极。五脏六腑之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头上也是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轻一用力,便从床上落了下来。猛的倒吸一口凉气,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际。就那么背靠着床沿,头上也是虚寒密布,脸色也是苍白之极。眼前一阵昏暗,像是在此回到了那山谷之中,身子碎了大半。
撇过头看了一下床上,好在只是落在了床边,床挡了一下,木头竟是出奇的坚硬,倒是未有被打坏。再看上面,虽是撞到了床上的人,不过也无大碍,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目光又回到房外,黑暗的屋外,因为叶明将之房门打碎的缘故,“呼呼”的吹着寒风。那猛虎一击得手,却未有追上来,这下却不见了身影。心中念及老人还在外面,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猛的起身,还没起到一半,身上那股撕裂一般的痛,几乎就要了他的命。好在他在山谷里也是同样,身子竟是不知觉间变得出奇的好,强忍着喉头的那股甜意,顿了顿,缓和过来,才向外走去。只是那痛感如跗骨一般,登的是钻心的痛。就那么几步的路,却是如有千里般,遥不可及。
寒冷的月光照着,如漫天瀑布一般,肆意的挥洒而下。寒风萧瑟,方圆可见之处,那还有猛虎的影子。老人还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猛然间听得叶明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机械的转过头,木讷的看着他。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之色,几步便是猛冲到叶明身前。满是褶皱的苍老脸庞上,尽是担忧之色。口鼻之中,急切的喘着粗气,额门之上,也布满大颗大颗的汗水。一时之间,竟是又呆愣住,卡在喉头上,不知作何说。
半晌,老人眼中一涩,竟是有些老泪纵横的模样。口中也是语无伦次的道:“没````没事吧?呸呸``````这老乌鸦嘴!当然````当然是没事的!你``````好``````身上```````”哽咽着,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双枯槁的手掌,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放下不是,想要看看叶明有无大伤,又不敢碰他,怕是动到了他的伤。不放下,却又是不放心。登的是进退两难,就只有那么愣愣的举在半边,不住的颤抖着,看着极是怪异。
叶明眼见老人这般激动,先是心中一暖。随即又是担忧起来,老人这般年纪,如何能太过激动。他这样,在这寒风中,怕是容易伤的身子的。如是,口中才道:“呵呵!爷爷担心了,没事的,运气还不错,天可怜见我,落到床上了!一点事也没,不信你看!”说时,还猛地一挥手,作势欲向前跃起。不过却是被老人拦了下来,口中急切道:“别````别再动!小心点!”倒是信了叶明的说,双手扶住他,欲向门内去。
被老人扶着,叶明看似无有大碍。其实双掌之上,早已是不住的颤动,布满冷寒。面庞上也更加的苍白起来,牙齿几乎要将嘴唇都咬下去。丝丝血迹从中溢出,却是被他快速的吞入了口中。脸上一笑,道:“嘿嘿!我还有福,还有爷爷扶着!”说时还不住开心的笑着。老人却是口中骂道:“这小子,还说笑呢!”却是笑意更多些。强忍着痛感,叶明又是“嘿嘿”一笑,也不搭话,顺着老人扶他进门去了。
只是还未到门口,便是心中升起一丝骇然。不觉间,一股凌厉的劲风已是几近后脑门上。想要躲之过去,却已是无有可能。只是碰的一声,那物已然砸中。叶明只感一股大力,把自己猛的向前一拉。随即便是飞了出去,又是嘭的一声,砸在了床沿之上。只是这时他已早是忘记身上的伤势,那东西没打到他身上,那便是打到了老人身上。那股气劲,猛烈之极,老人此时,绝是生死不知。
再看旁边是,一颗木凳大小的石块,正打在老人的背后,其上还覆盖着无数的碎石。瘦骨嶙峋的背上,早已是腥红一片,血肉模糊。“啊!”大喝一声,叶明便是猛的扑到老人身旁。双手不住的将周围的石块挪开,碎石之间,锋利的刃处将之手掌划得裂口不断,深处,已可见骨。丝丝鲜血不住的流出,染红了大片的碎石。但其碎石之下的老人已是再无半点声响,“啊`````啊````啊`````不要啊!!!”
“吼!”又是一声巨啸,但见那猛虎自房门之外,厉啸连连,双目死死的盯着房中。未几,血红的双瞳光芒闪烁,猛的扑向房中而来。叶明只顾着将老人身上的石块刨开,那顾上了这猛虎。尖牙利爪,顷刻间已到房门间。那猛虎的面庞,闪着血红的猩光,愈加的变得清晰起来,登的是恐怖之极。但猛虎势如破竹,厉风阵阵,却未见,那床上躺的人已是不见。黑暗处,丝丝光华溢出,随即越加刺眼起来。这猛虎,也是愈加的离得叶明近了。借着光华,映照之下,那猛虎的面庞更是可怖,犹如绝世凶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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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劲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