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纪尘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得了,这是在他的眼里,除了这个女人和宫里的那个何倾颜,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个会欺负人的恶人吧!
苏西帮他涂好了整个后背的伤口,回身看他,却被他极度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黄金似的。
他不顾身上的伤口再度开裂,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眼里有隐隐地猩红,“够了,在我面前,不要再提她!”
苏西要是不能看出他的肝火有些旺盛,那她就不是情商低,而是蠢了。
男主发起火来,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苏西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手臂上的那只手像是在火里烫过的铁钳,热得她心里发慌。
“好吧,我知道了。”苏西被他那一吼叫,端着药汁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纪尘看他带着惊慌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懊恼,他不该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就连自己对小皇帝是什么情感都没有弄清楚,又哪能要求他什么,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皇上,把这个放下吧,前面的臣自己涂。”他恢复了些理智,也不好让他帮忙涂他身前的伤处,更重要的是,要是被那双扰他心神的小手抚摸着,他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两个人都觉得尴尬。
苏西松了一口气,脚步一转,往外面走去,临到门前,她还很好心地为他关上了门。
……
西山猎场。
何倾颜和众人得到皇帝和镇北王一起失踪的消息后,人心惶惶,大批大批的人被派出去寻找。他们在山崖边看到了打斗的痕迹,和满地的血水,却不见两人的踪迹,附近找了一圈之后,都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有人在山崖壁上看到了一小截属于皇帝的布料,才确认了皇帝和镇北王可能是掉下了山崖。
可是山崖底不好寻找,至少得花费一大番功夫去探路。
何倾颜知晓了最新的消息,她换上了一身简便的衣裳,跟着他们上路去找人。
虽然这个皇帝在别人的口中的风评不甚好,如同昏君做派,但说实话,他对自己还算不错,她也不想看到他有什么意外……
山崖底的路不好走,有些地方荆棘丛生,还得先砍了这些肆意生长的草,才能穿过去探路。从白天到月上柳梢,一行人已经举起了火把,搜过了不少地方,却都是一无所获,甚至连两人的一丝踪迹都没有寻到。
王近礼擦着额头的汗,焦急得嘴里都长泡了,从山崖上摔下去本就极其危险,要是还不能早点找到他们,说不定陛下的处境还会更加危险。他在这边隐隐地听到狼嚎声,要是陛下遇上狼群了,那可怎么办啊!
他催促着,“大家动作快点,不要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之后,他又看向何倾颜,“玉妃娘娘,您要不要先回去歇息,这边恐怕还要很久……”陛下对这位可不一般,他也不敢让她受了累。
何倾颜摇了摇头,虽然她的双腿走到现在,已经像灌了铅,沉重的很,但是找人要紧,她还能再忍一下。
另一边,魏纪尘喝过熬好的药之后,直接拉住了苏西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
他望着她充满疑惑的小脸,略带无奈,“陛下,您身上的伤势都还没有处理过,把衣服脱了,臣为您上药……”
苏西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她抽开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防备,“淮章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你身负重伤,擦药还是朕自己来便好……”
她又不是真正的男人,他来替自己擦药,那不是什么都要暴/露了吗!
魏纪尘皱眉,颇为不赞同,“陛下的背上也有不少擦伤,您如何一个人擦药?”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是不是想去找那个野女人给他擦药……
苏西看着他说着说着,突然就双眼冒火,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花心的负心汉。
“过来,我帮你擦!”一气之下,他都没有顾及君臣的礼节,没有用上尊称。
他越是这么说,苏西就越是防备,她是不可能让他占自己便宜的,“不用。”
“那陛下想要谁帮您擦,阿如吗?她可是清白的姑娘,陛下您莫非是想要带回宫去?”他的声音阴阳怪去,又带有一股莫名的凉意。
苏西不解,她总觉得自己和男主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朕只是感激阿如姑娘,又怎么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替朕擦药,带回宫去?爱卿莫要污蔑姑娘家的清白!”
别说她对阿如没什么想法,就算是有,那她也有心而无力啊!
听完他的话,魏纪尘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不是那好/色,看到漂亮女子便走不动路的,但他到底还是有担忧,怕他不知何时就被何倾颜之流的女人给勾去了心神,“陛下,你之前可是向臣保证的,回宫之后会好好地对待皇后娘娘的……”
苏西微愣,她不明白男主抽什么风,他魏纪尘在后宫里吃好喝好,皇宫上下,包括她这个皇帝,哪个人敢怠慢他!他这么说的,像是她不好好对待他,他就会变成冷宫弃妃,过不好似的,可天知道只有她成为被赶下位的废帝的份,男主不管怎么都能过得潇潇洒洒!她那时候可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准备回宫后对皇后的态度好一些,他是不是当真的过分了!
“陛下莫不是在骗臣,舍妹在闺中的时候臣对她千娇百宠,入宫之后见她则是千难万难……臣唯一的请求便是陛下能和舍妹琴瑟和鸣……”
苏西有些复杂,有些惊奇,她听着,怎么就这么尴尬呢。男主是不是磕坏脑袋了,他莫不是自己分饰两角后,就人格分裂了,亦或是撞邪了,还说什么和她琴瑟和鸣,难道魏纪尘和上个小说位面的男主一样,是个男女通吃的?
她说了几句宽慰他的话后,几乎落荒而逃,男主不太对劲,她还是尽量减少和他的接触好了,省得他在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于是魏纪尘养伤期间,一日三餐都是阿如送的,要见小皇帝一眼,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他有意想要问问阿如,他的去处,奈何阿如被他上次的样子给吓到了,总是支支吾吾,能不和他接触,便不和他接触,魏纪尘也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好在在床上休养了一两日后,他能够勉强地下床了,能够走动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走出去,看小皇帝究竟在哪里,质问他为什么要躲自己。
魏纪尘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正常,可他本就居于局中,身边总是有一层迷雾,让他始终无法彻底看清自己的对小皇帝的心思。
要说是喜欢,他可以确定自己并无喜欢男子的癖好,可要说他不喜欢小皇帝,那他又为何会屡屡因为他而心绪起伏不定……
清晨薄雾弥漫,气温有些低,山间的空气却极为清新。
他刚走出屋子不远,就看到苏西脚步匆匆地从一侧的小竹林里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白色的条状物,魏纪尘目光一闪,想要走近看清楚那是何物,结果被她藏到了身后,再也看不到了。
“陛下,您藏了何物?”
“没,没什么东西。”苏西说着的时候,又把手上的东西藏了藏。她有些心虚,她特地挑了早点的时辰,偷偷地去了河边洗她的束胸,没想到这还能遇上出来的魏纪尘。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已经知道了他定然是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他心里已然有了成算,倒没有非要缠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您可是在忙些什么事,昨个儿臣都没有见着您?”
“我们吃住都靠着阿如姑娘,朕便去帮忙晾了一下药材,总不能什么都让人家姑娘做去了……”她做不来这种事,阿如救了他们两个人是她善良,虽说她给了阿如一块玉佩,但总不能看她辛苦地干活,自己什么都不做。
当然,她压根就不知道魏纪尘早就把那块玉佩用金子给换回去了,此时正被他贴身妥藏着。
不过既然碰到了,苏西询问了一番他的伤势,两人简短地聊了几句之后,最后确定再过一天,便去找出去的路。外面也不知道因为两人的失踪,闹成什么样了,他们得尽早出去,稳定局势。当然,对于稳定形势,魏纪尘这个镇北王,可比她这个荒唐,对朝事不上心的皇帝来的重要得多!
说完话后,苏西眼看着魏纪尘回到他自己的屋子,她又左右环顾了一番,把藏在身后的白布条拿上前,用手捂住,回了她住的屋子,把这东西妥善地藏到了一个柜子里之后,她才放下警惕之心,不管如何,她得把自己的女子身份给藏好,即使有性别模拟器,也不能掉以轻心。
接着,苏西又在房屋里待了一会儿,便去外面帮阿如干活去了。
等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之后,一个黑衣身影才走进来,径自走到那间柜子前,然后打开,找出了那个白色的条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