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已然黑的很早,见时辰已晚,云秀清连忙告辞。身后的碧儿扯扯云秀清的衣裳:“郡主,给雪小姐的礼物您还没有拿出来呢!”
“哦哦,瞧我这记性。”云秀清随即命侍从拿过来一个精致的宝匣,她把宝匣亲自递给雪文曦:“你们成亲之日,我本想送你们一件新婚礼物的,后来在我的厢房里找了找,着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就命陇西著名的龙凤斋的师傅打造了一副首饰,有头面、钗、花胜、手钏等,我要特地和你说说这个手钏,这上面的金珠、银珠都是空心的,里面放着滋补身体的丸药,上面有活的机关,来,你看看。”
雪文曦很给面子的欣赏,只是她不太喜欢这种太过华丽耀眼的首饰,见雪文曦并没有主动表示出要戴手钏的意思,便直接拉过雪文曦的手,想要给其戴上。却没想到掀开雪文曦的衣服,她的胳膊上竟戴着一件镶着宝石、串着珍珠的手钏。做工似乎还非常繁复。最关键的是,她认出这好像是当时外邦来朝是进贡给皇帝皇后的贡礼。只是,雪文曦怎么会有这个呢?
云秀清勉强笑了笑:“文曦,你这个手钏好别致啊,比我送给你的是好很多,那你还是别戴我的了,早知有这个手钏在前,我就不拿这些俗物来献丑了。”
雪文曦忙夺过云秀清手里的手钏戴在另一只手上,还伸出双手让云秀清看到:“你看,这样不就正好了吗?你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因为礼物少生你的气呢?何况,这也不少啊!”
云秀清作出极为感动的样子随声附和,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手上戴的那个手钏,是谁送的啊?看着不像是中原之物呢?”
雪文曦怕说出真实的送礼人,云秀清会不高兴,于是便应付道:“此物乃我的一位神秘朋友所赠,她的真实身份我也并不知晓。”
云秀清也不是傻子,她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但是想想雪文曦就快要消失了,内心就觉得非常痛快,也就不再多做计较了。
雪文曦挽着云秀清的胳臂直接将她送上马车,车载着这位郡主回淮南王府了,雪文曦目送了一会便转身回府,刚刚转过身去就听见马蹄声响起,雪文曦循着声音看去,在前面骑着白马的是风哥,后面驾着马车的是小蝶和风康。
雪文曦驻足等了一会,很快那匹白马便到了,风承骏将马绳交给守卫,便用手来揽雪文曦的肩膀,脸上挂了笑容:“文曦,你是特意等我的吗?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胡饼,还热着呢!我们去吃饭吧!”
雪文曦向前快走了一步,躲过了风承骏的那只手,道:“你不是答应了我,今天要早点回来吗?为何拖了这么长时间?”
风承骏也跟着走在雪文曦身侧:“今天下午我们已经发现了凶手留下的之前没有发现的证据,只要再多一点时间,验尸之后顺利的话就能够找到真凶了,到那时我一定请几天假来陪你,这几天实在是特殊,文曦,请你见谅。”
“这么说,你这两天还是要和南宫飞燕一起破案?”
风承骏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是,但是之后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案子了,因此我和她合作破案应该也只限于这一次,几次失约是我不对,但你也要相信,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雪文曦听了风承骏的剖白并未多作言语,而是叫了小蝶回房去询问,接着又把风承骏赶到了书房,风承骏望着手里只有几丝热气的胡饼,脸上挂满了苦笑。
“小蝶,你今天跟着风哥,以你的观察,那个南宫飞燕如何?”雪文曦紧皱眉头,心里充满了浮躁之气。
小蝶表现得颇为畏惧:“在路上我隐隐约约听见那个女捕头说……说您是母老虎,管少爷管的严之类的话……”
“这个坏女人!”雪文曦眼里折射出愤怒的光芒。她又问小蝶:“那你可有看到,他们二人有何不轨之举吗?南宫飞燕有没有故意勾引风哥?”
小蝶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在将军府外便被那些捕快拦住了,说是什么非刑部的人不得入内,所以我后来也没有看见他们在做什么。只是,我彷佛看见不让我和风康进府这条命令是南宫捕头亲自吩咐下来的!在里面那些捕快都是南宫的自己人,她要是真做了些什么,捕快们肯定也视而不见啊!”
“好啊!”雪文曦气冲冲的站起来,随手把桌子上的碗碟和香炉等挥到地上,噼里啪啦声音惊得门外一众下人大气都不敢出,雪文曦只感觉有一股气血直冲脑袋,一直盘桓不去,搅得她头疼,耳朵也嗡嗡的,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找风哥说一说,这是雪文曦此刻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这股冲动使得雪文曦饭也没吃,就直接冲到了书房。书房里风康和另一个小厮正在给风承骏铺床、打水。风承骏则坐在书桌旁,翻看今天、的记录,只是平时短短一刻就能看完的几页记录,今天足足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看完,每次定下神想看,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雪文曦。
就在风承骏出神之际,书房的门被大力推开,门撞在墙上的声音一下子就把众人惊醒了。看着雪文曦还是满面怒容的样子,风承骏又感觉到十分的无力。文曦啊,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办呢?
“你今天和南宫飞燕,在那所宅子里都做什么了?”
“小蝶,风康,你们都出去。”风承骏对着几个人吩咐道,待众人掩好门之后,风承骏才开始正眼看向雪文曦,指指书桌前的椅子,道:“文曦,你别急,来这里坐下,我和你说一说。”
“因为真凶不知道是谁,会不会埋伏在庭院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这些是我们无法保证的,因此,在和飞燕商议的过程中,我们决定不让小蝶、风康、刑部的几个文书先留下,这绝不是针对小蝶的阴谋,而是不得以而为之。”
“你现在倒是可以说这种话了,但是若你们在庭院里真的干了一些事,那些捕快想必也会为你们遮掩的,说了让我派人盯着你们,原来也只是骗我而已。”雪文曦撇了撇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究竟我怎样做,你才会相信呢?”风承骏瘫坐在椅子上,也感觉身心俱疲。
“我只要你以后永远不和南宫飞燕见面,能做到吗?”雪文曦正对着风承骏,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他情绪的蛛丝马迹。
可惜风承骏此时的眼睛满是淡漠:“文曦,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能够永远不见面呢?”
雪文曦却冷冷开口道:“那你想办法让她辞官或者你辞官不就好了?”她顿了顿,随后又道:“那个南宫飞燕,不过是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怀平郡王都已经有王妃了,她还勾引人家,气的王妃小产还好最后没得逞。”此刻的雪文曦,俨然已经变得疯狂起来。
“文曦,这种无凭无据的话,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你可知道如果这种谣言传出去,会对飞燕的清誉造成多大的损害吗?飞燕绝对不是贪慕荣华富贵之人!”风承骏所认识的雪文曦,是善良、温和、尊重他人、从不轻易说人是非的奇女子,为何最近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雪文曦的眼神愈发溢满了不平和愤恨:“说了她,你着急了?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勾的你们一个个神魂颠倒的,你既然觉得我毁了她的清誉,那你索性休了我,娶她好了!”
说罢雪文曦也不顾风承骏的阻拦,直直回到起居室,趴到床上就开始大哭起来,小蝶劝慰了几次也不管用,便只好退下不提。在书房的风承骏也暗暗懊恼自己,为什么刚才就不再忍一忍呢?文曦是自己要携手共度一生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