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向了‘清雅院’那片种满花的小院子里,晚风的吹拂使得那些花香扑鼻而来。嫣雨一踏进小院子里就看见了霜儿孤零零的站在那发呆,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悲伤。嫣雨不禁想自己是是否太过分了些。
嫣雨向前了几步,刚叫了声“霜儿……”没想到霜儿一看见她,不但没应她,还扭头就跑进了厢房内。
嫣雨有些站不稳的摇晃了下身子,幸好一旁的端木寒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才不至于使她跌坐在地。
端木寒轩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眼里有丝担忧,扶着她的手紧了紧:“雨儿你还好吗?”
嫣雨勉强站起身,尽量扯出一丝微笑道:“放心,我没事。”说后又看向了他身后那个欲言又止的林公公,站直身子道:“轩,你该回去了。”
“我想陪你。”端木寒轩坚定的道,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嫣雨轻轻一笑,推开他扶住自己的身子:“你该回去了,你应该还有事吧,不然你的随从也不会那么担忧了。”
听完她的话,端木寒轩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身后的林公公沉声道:“林海你先回去。”
林公公一听,身子一震。心里想到:皇上不回宫,明日早朝怎么办?于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主子老夫人还等着主子回去用晚饭呢。明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呢。”
端木寒轩知道林公公指的是早朝,但他不想和她分开,他们好不容易相遇,如果这次他一离开,他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于是看向林公公的眼神更加的不悦:“我说了你先回去,明日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可是主子……”林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被端木寒轩一记凌厉的眼神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有些颤抖的林公公,嫣雨心下不忍,于是扯了扯端木寒轩的衣袖,温和的笑道:“你先回去吧,等有空了再来看我,在这一个月内我都会在这里的。”
“可……”
嫣雨按住了端木寒轩的唇,摇一摇头道:“没有可是,你回去吧。”
看着她那坚定地眼神,端木寒轩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无奈道:“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明日我在来看你。”
嫣雨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道:“恩,去吧。”
“恩”端木寒轩一点头,在开口时声音已不是刚刚面对嫣雨时的温柔:“林海我们回去吧。”
林公公一听,脸色喜悦尽现,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应道:“是,主子。”
嫣雨看着端木寒轩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不禁甜甜的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坐在了小院子的石椅上。
当月上中天时,嫣雨才惊觉现在已是亥时。回想起刚回来那时霜儿对自己的冷漠,嫣雨不禁有些难过。霜儿跟着自己三年有余,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而她也不曾这样避过自己。思及此,嫣雨不禁呢喃道:“对不起霜儿。”
霜儿在厢房里看着月光下那白色的身影,看着她那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愧疚。其实自己只是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反感端公子,细想之下端公子等了小姐三年,寻了小姐三年。虽然他狂妄、冷傲了些,但是他的这种狂妄、冷傲从来都不曾对小姐有过,他对小姐有的只是温柔。从三年前‘清风楼’一事她就该知道的,端公子紧张小姐,担心小姐更胜于他自己。相通这些,霜儿便步出厢房,想唤小姐回房休息,毕竟更深露重。只是她却不曾想自己会害的小姐如此难过,当听到小姐那低喃的歉意时,霜儿心里一阵难过,眼眶不禁红了红。
霜儿奔至嫣雨的面前,一把抱住嫣雨哭泣道:“小姐没有什么对不起霜儿,是霜儿自己任性。是霜儿不该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嫣雨有些愣住,只是当感觉到怀中人是霜儿时,嫣雨笑了出来,回拥住霜儿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不霜儿,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霜儿从嫣雨怀抱中抬起头,使命的摇头道:“不,是霜儿不对。”
嫣雨笑了笑,拉着霜儿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道:“不管谁对谁错,霜儿以后我们都要互相了解好吗?毕竟你是陪我走过最痛苦三年的妹妹。”
听到小姐这样的话,霜儿不禁感动的红了眼眶,只能唤一声“小姐”
嫣雨拉着霜儿那因为做事有些略显粗糙的手,心里一阵难过,但还是看着霜儿温和的笑。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说话。安静盛夏的夜里,蝉鸣声不断地叫着,使得夜晚不那么的寂寞和孤独。
“那个……那个小姐……”
霜儿吞吐的摸样让嫣雨有些奇怪,平时的她不都是大大咧咧的吗?看着这样的霜儿嫣雨有些奇怪了,便道:“怎么了?”
霜儿一副死就死吧的表情,眼一闭大声道:“小姐是不是喜欢端公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初听时嫣雨有些回不过声,但当细细品味时才道:“我不知道。”嫣雨抬头看着那一轮弯月,有些迷茫,有些苦涩道“小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霜儿握着嫣雨的手,看着她那有些苦涩的笑,心有些痛。
嫣雨站起身,背对着霜儿。轻声道:“霜儿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回答你呢。我只知道这三年来他那蓝色的眸一直牵引着我,我想见他,不是因为我把相守寄放在他那,紧紧只是因为想,所以就那么想着。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明白吗?”
看着那沐浴在月光下的小姐,霜儿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那么傻傻的看着小姐那雪白的背影,什么话也不说。
永寿宫端木寒轩刚踏进永寿宫,便向端坐榻上的太后微弯腰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只见太后身着绛色挑丝暗花团寿锦袍,头上戴着几枝素色簪花坐在榻上,一双眼温柔的看着端木寒轩。已过四十的太后却只给人三十的感觉。此时太后笑道:“皇儿去哪了,哀家派人去了御书房,皇上怎么不在?”
端木寒轩道:“朕送行风出宫了。”
“哦,皇儿这边坐。哀家好久没见着皇儿了。”太后有些期待的看着端木寒轩,希望他能留下。
端木寒轩的眉微皱了皱,婉拒道:“朕还有奏折未批,不能陪母后了。母后早些休息吧。”说着便踏出了永寿宫。
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太后有些无力的软了身子。手有些颤抖,轻声问一旁的苏嬷嬷道:“轩儿再也不会原谅哀家了是吗?”
苏嬷嬷见状,一把扶住太后道:“太后你别多想,终有一天皇上会明白的。”
“但愿吧。”太后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又道:“该是把那件事办了,已经拖了一年了,不能再拖了。”
苏嬷嬷恭敬道:“是,奴婢遵太后懿旨。”
“恩,扶哀家进去休息吧。”
御书房内,端木寒轩手握‘相守’嘴角绽放出夺目的笑容,一些伺候着的宫女太监都不禁有些差异,从来不知这狂妄、冷傲的皇上也会笑的如此灿烂,且那么的幸福,这让他们不禁有些好奇。
感受到那些宫女太监们的视线时,端木寒轩有些不悦的皱眉,沉声道:“你们都给朕退下。”
侍立殿内的宫女太监一惊,齐声道:“奴才(奴婢)遵旨”接着就是一阵衣饰声响。
林公公也正要退下时,只听一声微冷的声音道:“林海你留下。”
林公公一惊应道“是”
待众人都退下时,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下端木寒轩和林公公。端木寒轩看了一看林公公,才开口道:“你觉得今天遇见的那女子如何?”
没想到皇上会有此一问,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不答却是不行。于是林公公小心翼翼道:“此女子弹得一手好琴,虽看不见容貌,但也可知是倾国倾城。且她温柔细心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女子。”
听到林公公这样说,端木寒轩眼里的笑意更深,望向窗外道:“那朕封她为后如何?”
林公公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道:“皇上是看上冷小姐的才华,还是?”
“才华吗?朕也不知,很多事情朕连自己也不清楚,朕只知道她的一颦一笑,皆可牵动着朕。”端木寒轩一说到嫣雨,嫣里就绽放出光彩,好似她是天下珍宝一般。
“可皇上……”
林公公还想说什么,端木寒轩却打断他道:“朕自有分寸,此事绝不可让太后知道。”
林公公一哆嗦,道:“奴才明白。”
“你退下吧。”
“奴才告退。”
看着林公公退下,端木寒轩望着窗外的月光,眼里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情。想着那绝色的容颜,端木寒轩无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