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明很快的从天机老人的身上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转而礼貌的对天机老人客气道:“想来凤舞皇后的师父定是一个不俗之人吧。”不是疑问,而是很肯定说道。
他,上官宏明,亦是紫幻国的帝皇,在位数十年,曾也追随先皇南征北战,面对官场上的各形各色的人多不胜数,哪些人是和种人,又有什么样的想法,他都可以洞悉的一清二楚。但这位凤舞皇后,嫣雨的师父他却是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只觉得此人给人一种不得不尊敬的感觉,且他的身上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他并没有在江湖上听人提及,王室贵族中亦是没有,想来定是不俗之人了。
天机老人捋一捋他那雪白的胡须,哈哈笑道:“懿和帝太抬举老夫了,老夫也只不过是一俗人罢了。”
上官宏明却是道:“老前辈是谦虚了。”
天机老人见上官宏明存心探试自己,便也不在多说,只摆了摆手,祥笑道:“不敢,不敢。”
嫣雨和霜儿见师父似乎渐显不悦,嫣雨便立马上前问上官宏明道:“你深夜来此可有何是。”
霜儿则拉着天机老人坐下道:“好些日子不见师父了,师父可还好?”说着还不忘递上一杯花茶。
“为师一切安好,让你们挂心了。”说着天机老人抿了一口花茶赞叹道:“许久未喝到雨儿自制的花茶,为师甚是想念的紧。”说罢又喝了几口,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说明了此刻他的愉悦。
嫣雨亦是笑着说道:“只要师父您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为师甚是喜欢。”天机老人一边喝,一边连连点头,随后又拿起桌上的糕点,咬食一口说道:“嫣雨的花茶在配上霜儿的糕点,简直可称是天下一绝啊。”
见着天机老人如此高兴,嫣雨也不免笑开了眼。
上官宏明第一次见着她那毫无杂质的笑,眼里没有了在宫里的忧伤,没有了在宫里的寂寞和无奈。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静静的跟随着自己的亲人欢笑,快乐。突然他想,如果能带她离开那个另她感觉到不开心的皇宫,让她在天地之间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着,那该有多好,她又该有多快乐。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她对那个皇宫她还有依恋,那个皇宫中最高的统治者,那个拥有着一身霸气且桀骜不驯眼神的男人是她在那个犹如地狱一般的皇宫里最深,也是最后的依恋。此刻他多想把她从他身边夺走,哪怕是用各种卑鄙的手段他也想这么做。
嫣雨见上官宏明半天都不说话,且眼神从刚才的毫无波澜变的狠厉阴沉。嫣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定是让他恨不能不折手段去得到的东西,因为她看到了他的势在必得。嫣雨莫名的有些害怕他这样的眼神,遂轻轻推了推上官宏明道:“懿和帝您可是有不适之处。”
上官宏明像是被人一棍子敲醒的样子,猛的一惊,见嫣雨近在咫尺,但却不能将其纳入怀中的感觉甚是令他烦躁,同时也更加明确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一切都想开之后,上官宏明便笑道:“我没事。这里不是宫里,你可以不必一直唤我懿和帝,唤我上官亦或是宏明都可。”
嫣雨本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便笑道:“好,那我便唤你上官,你亦可唤我嫣雨。”
上官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道:“那今后我便唤你嫣雨。”
嫣雨点了点头,但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惊叫一声问道:“上官你还没有回道我,你怎么会深夜来此?你不是回紫幻国去了吗?”
被嫣雨如此一问,上官宏明那好看的眉便纠结在一起道:“本是在回去的路上了的,但看到静娴给我的书信中提及你独自一人上寒山寺小住的事,我便想着是否因着我的事情而让你与轩帝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上官宏明并没有说实话,嫣雨上寒山寺并不是静娴告知,而是他留下的探子向他禀报的,而他也是因着听到探子说她遇刺而中途又匆匆返回。白日里他刚和几个亲信秘密返回幻影国,也因而此次前来寒山寺更是小心谨慎。
嫣雨自是不知道上官宏明对她的诸多隐瞒和他的心事,只听得他如此说心里不免有些动容道:“此事与你无关,但却让你中途返回,嫣雨心里惭愧。”
上官宏明却是道:“你万不可如此去想,你若如此想,便让我更加懊恼了。”
嫣雨见上官宏明如此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一旁的天机老人看的明确,这懿和帝说的话,恐无几句是真,但有一点不假,那就是他真心的关心着自己的这位徒儿。想来也是,自己这徒儿无论是样貌,或者才艺,亦或是其它,皆是比一般女子了得,懂得欣赏她的人就自然会发现,他的徒儿除去样貌倾国倾城之外,其它地方亦可说是举世无双。
话虽是如此,但他的徒儿如今也是一国之后,同身为男人,他看的出来上官宏明的眼神中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该来的始终是要来了,他亦是无法阻挡。
天机老人无声的叹息,收拾起自己千万个思绪对着上官宏明道:“懿和帝恐怕也知晓了雨儿被刺杀一事了吧。”
上官宏明没想到天机老人有此一问,心里一紧,他知道嫣雨的师父定是高人,他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但作为一个帝皇,他也够自信。失神只是刹那,只见上官宏明道:“在来时的路上,因着担心嫣雨,便也叫人查探了些,好在她是有惊无险,否则我必是罪过。”
天机老人再次抿了口茶,只是笑而不答。上官宏明不知其意遂也不敢胡乱言语。说来也是笑话,他堂堂一国之皇,举国上下无不因他的一个喷嚏,一个哈欠而感到惊恐,可偏在这人身上,他却是感觉到压迫和不敢轻视。
一时之间房内在无人说话,连空气都有些低沉的压抑。只突听天机老人把茶杯往桌上一搁,沉声说道:“既然阁下来了,何不下来喝一杯茶水,想来这大冷的夜里,阁下呆在上头也觉得怪冷的,梁上君子阁下亦是不可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