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子蕴盘腿打坐在金色大球内,几息后进入禅定,他想找找看自己几世沧海后到底剩下些什么,一幕幕如同昨天,一篇篇各有辛酸,一段段悲欢离合,一世世轮回百转。我们兄弟何尝不是呢,几世轮回有缘今日相聚,再过几十年又要分手隔阴阳。如这小球一般散去茫茫一片,聚起则是一个圆。意境对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呢?缓缓睁开双眼不再去想,坐着金球飞到厉萧恒门外,向里看去依旧如初,转到二哥门外也是一片寂静,再到穆飞扬门外,仔细看去发现雾气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穆飞扬的累世记忆里最深的便是“道”,对于“道”他曾不止追求一世,问道是他几世情缘。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样的话已融入到他的血液里,飞扬入定后尤如座在自己院内,面前绿绿的问魂草随风而动。要常怀“无欲”的心情观察玄妙,无欲,才是观察众多玄妙的法门。想到这里低头看着这满院的小草,他们何尝不是无欲无求得看着天地间的万物呢。
道无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道无界,天涯皆为家,落地便有情;道无形,随风而摆动,风过了无痕;道之玄,有魂还问魂,问魂难得魂。想到这里眼前一片清明,原来自己天天面对着道,道每日陪伴左右,满院皆是道只有已不知。一棵问魂草飘在眼前,无欲无求的看着自己。
穆飞扬的意境在他的问道中慢慢形成,身边一株小草在雾中凝结而成。鲍子蕴在外面静静的看着这株小草的形成,从一片叶到两片叶,新鲜嫩绿,初触世事略显娇羞。
一转眼三天过去,穆飞扬的小草已经碧绿健实,从一株变成两株,从三株分化为五株,一棵棵的铺在地上,如同置身于草坪。转到大哥的门外发现仍无动静,再到元明阳屋外淡雾中似乎多了一点若隐若现的光亮,很微很弱。
元明阳打坐前两天,累世的记忆不停在脑海中打转,寻找着那个一直都在不曾沉去的东西。他清晰的知道那其实就是“火”。
铁匠一生虽清贫但父慈子孝技艺精人;上阵打战虽艰苦兄弟同心,自己为救弟弟被带火的箭射中阵亡时无愿无悔;最后一世身为消防员,每天都火里来烟里去,为救一家三口最后被永存火海。
他迟迟没有显现出意境,正是因为成也是火,亡也在火,对她的熟悉,对她的情感,让他变得谨慎,变得爱你在口意境难现。元明阳在取舍在选择,火分为外焰、内焰和焰心,温度最高是外焰,而焰心由于燃烧的不充分温度最低,他不想让意境有遗憾,需要从里到外的温度和燃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打铁时飞溅出的火星力量更强。”恍然明了小不等于弱,小不等于不强烈,明了这些后,身边的雾中出现了那个若隐若现的亮点。
第四天元明阳的屋子里一片光亮,每个小小的火点都闪着强光,点点之光散在头顶像颗颗繁星。穆飞扬的屋内此时则已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厉萧恒仍旧没有任何成果。转眼过去六日,二哥的屋里火光点点铺满屋顶通亮炙热,三哥打坐在草丛悬在半空,大哥仍旧毫无动静。
鲍子蕴打坐几息后进入到大哥禅定之中,厉萧恒的意境已在一天前选好,此刻正在筛选着面前排放的“箭”,数种箭摆放在面前。看到鲍子蕴先是一怔,能进入别人的禅定这则需要很高的修为,紧跟着回过神来笑着说:“子蕴,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些箭那种更厉害。”
子蕴看着满地的箭知道大哥的意境已经锁定在这上面,问:“大哥,为何你要选箭作为意境?”
“无论欧洲还是亚洲,无论将军还是士兵我从没有离开过它,我们兄弟同在箭下死,而我又用箭赢得全世界的欢呼,这一点寒芒让我挥之不去。”
最后一世厉萧恒是位射箭运动员,无数次带表国家参加大大小小的运动会可成绩并不理想,直到最后一次他退役前,拿到了世界冠军,那一刻激动之情难言,望着国旗的升起觉得一生足矣。
子蕴点了点头,说:“既然您已经选好,为何意境还没有形成?”
“这里的箭太多了,你看这支乌龙铁脊箭,当初要了你三哥的命;这支硫磺透甲锥箭烧死了你二哥;咱们兄弟则被这支点钢箭所刺。”说着又拿起一支上面标着姓名缩写的箭说:“这就是我得冠军的那支,你说该如何取舍呢?”
“大哥,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正如您刚才所说,一点寒芒,其实就在箭头,而这箭形、箭杆、箭尾和箭羽又有多大关系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厉萧恒眼中露出喜色,说:“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说话时再看四周鲍子蕴早已不知去向。
出了禅定再看厉萧恒身边一点光亮已然显现,半日后寒芒闪闪透着一股坚毅霸气。
七天转眼过去雾气漫漫淡去,刀塔火山的洞口悄然打开,岩浆再次滚动山洞里的温度又回升到先前的炙热,刀塔族人再次沸腾起来,但他们都远远的躲着鲍子蕴不敢靠近。随着厉萧恒等人睁开眼睛一颗传音石飞入山洞内,里面传出司徒剑雄厚的声音在四壁回荡:“禁闭期结束,自行开门离开吧!”
说完掉到岩浆内,下面骂声四起一片叫嚣之声:“谁他妈的乱丢石头,会砸死人的,等爷爷们能出去灭了你们。”有几个强壮的顺着山壁飞快冲到禁闭室附近,守在其他三人门口,远远的看着鲍子蕴。
听到他们说话子蕴有些吃惊,前几日还不能人言现在竟然能开口骂人,难道这雾气又让他们精进了?若长此下去,恐怕有朝一日他们也会神通广大,到那时学问恐怕要有场劫难了。
子蕴胡思乱想不再搭理这些浑人,向对面喊道:“三位哥哥,快醒醒吧,这里太热了我们该出去了。”
厉萧恒来到窗口看着鲍子蕴的室门大开,诧异的说:“行呀,子蕴,够厉害的!才传了话门就被你打开了。”
“呵呵……大哥您真高看我,这可不是我打开的,而是守在你们门口的这帮兄弟帮忙打开的。”
听了子蕴的提醒三人才发现门口两侧埋伏的刀塔族人,元明阳看着觉得好笑,说:“这帮就是我的邻居吧,不会也要帮我们开门吧?”
“他们要有这好心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在等着看你们笑话呢。”
刀塔人现在对鲍子蕴是敢怒而不敢言,将怨气准备撒在其他三人身上。
“这里太热了,入定全然不觉醒来实在难耐,咱们还是出去聊吧。”穆飞扬说道
“咱们也试试我们的意境威力如何吧。”元明阳提议道
“大哥先来吧,这不是传统嘛,呵呵。”
随着厉萧恒脱口而出的一个“破”字,一点寒芒张口而出,狠狠的打在锁孔上直穿而入,铁锁应声而破。原本聚在门边想搞突然袭击的刀塔人纷纷向后退闪,他们清楚里面的这位惹不起。元明阳透过窗口看着门外的那把大锁,一点点火亮如同细线源源不断的钻进锁芯,几息之后锁变得通红,又过几息化为铁水正浇在看热闹的一个刀塔人身上,疼得他妈呀一声在山壁上狂窜不止,其他刀塔人一哄而散都远远躲开。穆飞扬二指成剑一株问魂草飞出穿到铁锁环中,随后两株、三株、四株,不停的飞草入环,几息后“咔嚓……”一声硬生生将铁锁撑断。
四人纷纷踏出禁闭室乘风来到洞外,身后刀塔人骂声不绝于耳“有本事的别走呀,让爷好好收拾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四人头也没回只相继微微一笑。
鲍子蕴余光扫去发现元明阳和穆飞扬的衣服已然变成红色,而厉萧恒则是一席蓝衣。三人也看到彼此的改变,明阳和飞扬为大哥高兴之余心里疑惑重重,不明白为何都意境成形,大哥是蓝衣而自己却是红衫。再看鲍子蕴都觉奇怪,此刻仍是白衣小褂没有丝毫的变化。
“子蕴,你怎么还是白衣?你的意境呢?”厉萧恒奇怪的问道
“我?我这么笨的人哪来的意境,禅修还成意境就不成了。”
“不应该呀,你如此的禅修功力,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禅定,找到意境应该更为容易。”穆飞扬看着他越发觉得不可理解。
“呵呵,你们就别管我了,白衣也罢,红衣也好,反正都是一件衣服而已,何必太在意呢。”子蕴嘴上虽如此说但心里也觉奇怪,“三哥、二哥先成意境,为何反而大哥却是蓝衣呢。”
“老四,你要加紧了,到时我们不能一起离开学问,咱们兄弟可不能分开呀。”元明阳担心的说
此话正中鲍子蕴命门,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事情,如果说学问中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应该就是这段兄弟情。不过此刻他不想考虑这些,能和他们过好当下的日子才最重要。
鲍子蕴眨着大眼睛,微微一笑,“现在最重要的是庆祝你们意境已成,而不是为我担心。”
“唉……意境是成了,可惜我和大哥的宝贝却毁了。”元明阳想到翔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厉萧恒的蓝眸中也流露出无限的遗憾和心疼。
“宝贝坏了咱们可以修嘛,而且要比之前更强大,为了庆祝你们意境形成我有礼物送给你们。”说完一拍储物袋从里面飞出两根兽骨。
“霸王龙骨!”元明阳一眼认出,兴奋得眼睛闪闪发光:“你是如何得到的?这可在上品仙料中排名第十八的宝贝呀!”
厉萧恒虽然对仙料并不很了解,但却知道自己的擎雷就是被这东西所伤,足可见其坚硬的程度。
元明阳看到兽骨转身要回刀塔火山,被子蕴一把抓住:“二哥,你这是干嘛去,浴火城在下面。”
“光有这兽骨不行,还需要火山下岩浆中的玄铁泥才能修补。”
“呵呵……那你们看这又是什么。”说完再拍储物袋一大块黑黑的东西飘在元明阳眼前。
“哈哈,爱死你了,真是我的宝贝弟弟。”元明阳激动得把子蕴抱起来在空中抡了好几圈,拉着他就要冲向浴火城。
“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穆飞扬决定先回一元村。
“别呀三哥,一起吧,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说完子蕴拉着飞扬一起来到浴火城内。
四个人来到大殿内,鲍子蕴把翼龙骨和一颗沧龙牙交给穆飞扬,每人守在一个匠炉前开始法宝的再次祭炼。
元明阳取出翔龙锤轻轻的摸着上面的裂痕,抓了一把意念粉抛进炉内火光升腾而起,随手将锤置于火内,取出玄铁泥和霸王龙骨,意念转动让三者在火中不断融合,厉萧恒在一旁做着同样的操作。
鲍子蕴取出那只破了洞的乾坤袋,将其丢于意境火内,用玄铁泥开始修补被沧龙戳破的洞,结束后取出春风戏叶剪和那两颗沧龙牙用玄铁泥把龙牙融入到其中,剪刀再次飞到手中子蕴只觉剪锋发出阵阵寒锐。
穆飞扬的吟龙宝剑加入翼龙骨和沧龙牙威力与速度都大大提升,乌芒中透着寒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