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的笑，看在沈晔的眼里无比惨烈。
昨天他决定来找霍城爵的时候，还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妈咪霍城爵就是爸爸。或者告诉霍城爵，妈咪就是他们的妈妈。
他也抱有过霍筠的那种幻象，是不是说出来，爸爸和妈咪就会和解。
可今天的场面告诉他，没有用的，生死之仇怎么可能因为他们这些孩子就化解呢。
霍城爵再疼霍筠，不是也还是谈了条件吗？
“妈咪，一定要哥哥吗？”他心疼妈咪。
在国外的时候，他们三个过的很幸福的。
“小晔，霍筠也一定是个好哥哥。”沈烟的瞳孔没了焦距，可还是很笃定。
“可是，没有哥哥的时候，我们明明过的比现在好！”沈晔的心里太容易产生恨。
沈烟握上他的手，“你觉得很好，是因为有妈咪对不对？可是，哥哥本可以也有妈妈的，是妈妈把他弄丢了。”
沈晔低着头，不再说话。
一切都是霍城爵的错，为什么让妈咪怀孕还抛弃妈咪，为什么偷走哥哥让妈咪这么艰难的寻找？
他宁愿霍城爵不是爸爸，也能恨的彻底。
霍城爵带着打印好的协议回来，把纸张和印泥放在沈烟面前，“确认一下。”
沈烟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重握了下沈晔的手，“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
沈晔戒备的瞪着霍城爵，点头，“嗯。”
“那帮妈咪看看。”沈烟倚在墙上，快要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跟他没关系。”霍城爵皱眉，并不赞同把孩子搀和进来。
沈烟轻笑，“他看得懂。”
沈晔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条，和记忆中刚才的对话进行核对。刚才的对话进行的很迅速，让沈晔以为是霍城爵趁火打劫。可通篇看下来，似乎霍城爵也没占到太多的便宜。
妈咪从始至终的诉求就是能要回来霍筠，这和他当初入侵霍城爵公司系统的目的一样。现在虽然不算要回来，可至少能自由的见到霍筠了。
妈咪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没有问题。”他声音还有点稚嫩。
沈烟伸出手指，在身上擦了擦，不必沾印泥，身上还有没干的血迹，沾一点就印在了纸上。
“小晔，拿一份保管好。”
“嗯。”沈晔很认真的吹干了指印，放在自己身上。
霍城爵此刻一点都不羡慕沈晔的懂事，霍筠那样任性也挺好。小小年纪懂得的太多，只能说明童年的不幸。
他目光怜悯，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不幸，才能让沈晔早熟成了这个样子。
沈烟倚着墙，勉力站起来，“今天我动不了啦，给我两天时间，东西不多，我会搬的很快的。”
终于从霍城爵的家走出去，沈烟深呼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的浊气。
沈晔叫醒了沈念，沈念还睡眼朦胧的窝在他身上，沈烟也被他扶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她轻声开口，“我知道，如今说什么大人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也听不进去了。沈晔，我只希望你能清楚的衡量你和霍城爵之间的差距，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就不要出手。你如果出事，妈咪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