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锡明是在赌，赌沈烟诈他，赌沈烟是第一次看见这份文件，而装作并不是第一次。
然而，沈烟接下来的话，让他所有希望破灭。
“宗岳只是研发主任，并不做管理。人事任免权利，依然在基金会手里，基金会不出资，但占研发中心百分之八的股份。也就是说，基金会不出的这笔钱，要投资人出。”沈烟对答如流。
卢锡明攥紧的拳头默默松开，如果沈烟是第一次看见这份文件，那证明她这短短两分钟的观察，就发现了这份资料里最关键的地方。
这份能力，也让他有种无力感。
沈烟神情颇有些无所谓的态度，“我并不打算吃掉这个项目，聚荣的确需要一点资本来站稳脚跟，但不是赔上聚荣去给海市发展会做嫁衣。卢总如果肯领投这个项目，我是愿意跟一些的。”
她这么说，又让卢锡明信服，沈烟大概是真的之前就知道了这个项目的融资计划。本来捏在手里的王牌，变成了沈烟可有可无的废牌，卢锡明的谈判陷入了被动。
“沈总的意思，不肯放弃阳光科技了？”
“话也不必说的太绝对，毕竟我和卢总不是敌人，卢总如果有更好的价码大可以开出来谈一谈。”沈烟也不把话说死。
她如今和霍城爵关系改善，和邢晓琪私交也不错，如果邢家内斗，她可以有其他身份来趟这趟浑水。让她放弃不是不可以，但要看卢锡明出什么价格。
卢锡明会意，“看样子今天是谈不拢了，早听闻华安酒店的私房菜不错，今天我可要好好尝尝。”
沈烟抬手致意，“卢总尝尝，给我们多提宝贵意见。”
她知道，这场仗，她赢了。
她对宗岳一无所知，对卢锡明拿来的项目一无所知，只是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成功诈了卢锡明一遭。
等这场应酬结束，卢锡明就会知道，自己被骗了。
而她，需要在卢锡明出下一张牌前，就想好反制办法。
两人正题说完，包厢的门被打开，先前陪着卢锡明的女人重新进来伺候，沈烟也招呼周亚康作陪。
她酒量一般，何况局势上她占优势，不必做什么讨好卢锡明。
酒过三巡，沈烟找了个借口到洗手间透气，正巧看见卢锡明身边的美女，脸色酡红，呕干净了胃里的东西，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脸。
脸上的妆已经薄了很多，但依然能看出是个美女。
女人投过镜子看见沈烟，“沈总。”
沈烟从手包里拿出纸巾和粉饼，“补一补吧。”
女人愣了下，眼神里带着惊讶看着她，“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沈烟把纸巾和粉饼放在洗手台上。
女人底子很好，皮肤白净透亮，即便是素颜，也难掩颜色。
“谢谢您。”
“不客气。”沈烟收回自己的东西，和她错身而过。
“沈总，我姓聂，聂语。”女人突然自我介绍。
沈烟冷静看着她，不动声色等着她的下文。
聂语双手伏在洗手台上，人已经半醉半醒，可眼神明亮，“大学本科海市商业大学毕业，研究生京都经济大学金融专业经济学硕士。我可以应聘贵公司吗？”
沈烟愣了一瞬，原以为她是个模特或者演员，跟着卢锡明求上位的。
聂语脚下虚浮，手用力的撑着维持身体的平衡，“我外语过关，能熟练和外籍人士交谈，学习能力很强，请您给我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