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快乐时光
“欣月，好看不？”吴浩杰回过头，打破了二人一时的沉思，深邃的眸子异样地看着她。
“嗯，好看。”欣月指着天空，“这个像竹子，刚才的那一个像一棵五颜六色的草，中间发着白白的光芒，快看快看，这个像两个发着奇异光彩的鸡毛毽。喂，那边又来了一个，这个写着一个红红的‘贺’字，映得天空都是一片火红色。”
见她看得那么的兴致勃勃，吴浩杰沉思着：她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开心了？于是便把桌子挪到窗边，说：“这样你就一直可以看到烟花了。”
一滴清泪终于悄然无声地滑落了下来，欣月转身偷偷地拭去。
年夜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的人连说话都要提高声音。姚瑶坐在大厅里认真地看着《七龙珠》，以往几年的年夜里，她总是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掩着小耳朵，吵着说害怕。自从来到吴浩杰家，这小家伙也不再喊害怕了，说话做事也大胆多了，因为有吴浩杰护着她，她已然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安乐窝。
三年的光阴里，只有自己才知道，外面的喧闹，家里的寥落和寒夜的冰清，伴随着那些前半生的爱恨交织，在孤寂的长夜里，泪湿衾枕！
“欣月，快看，这个像不像一束花？”
欣月回过神来抬起头：“嗯，真的像一束十彩花束，真漂亮啊！只是昙花一现，太短暂了。”
“要是时间长了，让人家看够了才不好看呢，一现即逝的东西总是美好的，总是让人回味无穷。其实有些爱情像烟花一样也是挺好的，早知道不可能长久，还不如早散的好。”
欣月浅笑：“经典，我同意你的看法。”
吴浩杰平时酒量不多，喝上点就上脸了，红扑扑的，不用摸就让人觉得很烫很烫，眼睛红得像兔子。他说：“欣月，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的年夜是怎么过的？从我父母那里吃完饭就回来了，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喝着酒，想着人生的点点滴滴……”
他呷了杯酒又接着说：“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就谈得很顺利，她那时好像在利用我的钱，并不是真正的爱我，这方面我没有太多的经验，以为只要自己爱她，使她幸福就可以了，后来才知道，我的心意根本就不能够让她满足，她偷偷地打胎，接着出国，一年里还经常主动给我打电话，那时还在用我的钱，后来电话没了，我打过去也没人接，倒是有一次有个人接了，是一个说英文的男人，我说我听不懂，他就跟我说中国话，讲的很生硬。
欣月好奇地问：“他讲什么？”
“他说，让我和美珊离婚，美珊没有爱过我，那是她在失落时的草率行为。我当时气得还骂了他，我骂他乌龟王八蛋，他可能听懂了，气得哇哇叫，就挂了电话。”
一听吴浩杰这么说，欣月立马像打了鸡血，一个劲地帮腔：“骂得好，骂得好，我支持你，谁让他抢人家的老婆。”
吴浩杰见她这超常的举动，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似得，皱着眉看着她：“你激动啥？又没抢你老婆？”
欣月这才知道自己有点失态，斜了他一眼来为自己掩饰：“嗨！我在替你打抱不平嘛，你这人，好心没好报！”
吴浩杰呵呵了几声：“其实也怪我自己当初太自信，没有看清她，早知道她是图我的钱，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要是她真心真意的对我，我也会跑去外国跟这个洋人打架的。”
“嗯，好男人，有种。”欣月笑笑，“其实你刚才说的对，有些婚姻就像一场的烟花，一旦散落，化为灰烬后什么也留不下来。早知道不能长久，还不如早散的好。”
“是啊，后来她自己打电话来让我签字离婚，我想也没想就签了，人家的胳膊都向外拐了，我又何必自欺欺人，还好我现在已经有我喜欢的人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吴浩杰定定地看着欣月，眼里满是期待的光芒。
欣月没有看他，也不问他喜欢的人是谁，直接恭维：“那我恭喜你了，说不定你未来的媳妇不让我干了，我就可以带着你的五十万买房子，我们的合约也到此结束，而且那个毒……”
“都什么？”
“那个……”欣月讪讪一笑，不能让他知道她在东升公寓与吴浩丽之间的毒誓约定，幸亏刚才收得快没说溜了嘴。咳了咳回道，“没什么，我是说到那时你和你老婆结婚了，你们是一家人了，你老婆不让我干，也算是你失约，而不是我失约。因此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这笔钱，不是吗？”
吴浩杰见她说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的重点，宠溺地瞟了她一眼：“是，真没出息，你眼里就是钱钱钱。”
“那我不为钱还做小保姆干吗？你不是说我是老女人吗？那也是实话，不得不现实一点。”
吴浩杰一听她这话惊了一下下，以后说话要当心点，这小女人自卑感重得很，都记在心里了，就说：“开玩笑的你也当真，其实你一点也不老，你心地善良，勤劳简朴，你是一个好女人。唯一不足的是你藏得太深，让人捉摸不透，能不能说说你的过去和未来。”
欣月似笑非笑：“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继而话锋一转，拒他于千里之外，“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对年轻夫妇，他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在一个火车道道口，妻子的右脚滑了一下，插进了铁轨和护板之间的缝隙里去了，既不能把脚拔出来，又不能把鞋子脱下来。这时侯，一列快车却越驶越近了。他们本来是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通过道口，可是由于妻子的那只鞋的缘故，只有剩下几秒钟的时间了。
火车司机直到火车离他俩很近才突然发现他们，他拉响汽笛猛地拉制动闸，想把火车刹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丈夫跪下来，想一把扯断妻子鞋上的鞋带，但已经没有时间了，火车正呼啸着朝他们驶来。
“不行了！”一个赶来帮忙的信号工尖叫起来，“你救不了你妻子了。”
妻子也明白了这一点，朝着丈夫拼命喊道：“离开我，快离开我！”于是她竭尽全力的想把丈夫从自己的身边推开，此时丈夫还有一秒钟的时间可以选择，要想救他妻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可他现在还能让他自己脱险。
在铺天盖地的隆隆火车声里，信号工听着他的丈夫大声地喊着：“亲爱的，我跟你在一起，别怕。”于是这个丈夫就用他的胳膊紧紧地抱着他的妻子，和他的妻子一起遭难了这幕惨剧。
讲完了故事，欣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黝黑的夜：“这个男人用他的生命来证实了人世间情为何物的高尚情*，和现今社会那些游戏于人间，满嘴谎言的男人相比，真是天上和地下啊！”
吴浩杰也盯着欣月：“好感动啊！欣月，你不会是胡诌的吧！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也挺幸福的，他们在人间已经相亲相爱，死了也双宿双飞，要是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那才悲哀呢。”
欣月转身一笑：“你这是什么逻辑？换成是你，你早就一个人逃之夭夭了。”
吴浩杰一听此话忿忿不平：“你怎么会这样评价我，那也得要看是谁，要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因为没有你这个小保姆，我同样也会被饿死，还不如一起死，死的光荣。”
欣月又被吴浩杰逗得忍不住的笑起来：“我若能遇上一个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要修上几辈子，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才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而这样的男人也要经过几千年几万年才能出得一个，你以为世上的好男人像相亲会一样人山人海？”
吴浩杰大笑：“也许我就是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唯一一个男人。”
“你少臭美，别喝了，再喝恐怕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欣月收拾起那瓶竹叶青，放回了橱柜内。
二人看着烟花品着酒，讲着故事斗着嘴，聊着若有若无的心事，带着点朦朦胧胧的醉意，在这炮声隆隆的年夜里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