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万分挂念口吐鲜血的刘备伤势,不过心急如焚的貂蝉、王越师徒仅能握着剑柄守于刘辩前方,也携有上古神兵承影剑的王越这时便再踏进一步着拦阻道:“住口!尚有王某在此,焉得容你猖狂?”
董卓不屑的冷笑,且在大刺刺歹瞄貂婵姿色又轻蔑的说:“死鸭子嘴硬,王老头儿,我倒要看看你除了配剑锋利点外,还另有些什么臭本事?”
两抹彗星似的寒芒就从他忽抬双手急速砸向王越、貂婵眉心!
虽无刘备举剑成矢的气功,然而与童渊齐名并享誉数十载的王越武艺确有独到之处,一个十字交叉斩后,竟硬生生阻住了此一进击!
桀声狂笑着,步履未停的董卓即复扬掌指边把一团团冷焰又抛向了那对师徒,边觊觎的道:“你挡啊,我看你能再挡得了多少次?”
亦挥剑刃跟着师父一同拦截来袭之光球,不过功力尚浅的貂婵方格开第二枚,便遭夹杂冻雾的强烈冲击力撞飞了手中长剑,王越见状大惊并欲回身救援,却被一道忽至球体恰恰击中背部,嘴里也喷出了一大口血,更立刻唇颊皆紫的委顿于地。
笑得宛如夜啼狼泉,董卓这时就巨掌似风的猛朝貂蝉头顶压落!
吕布早在刘备受创后即察觉到情形不对盘,待看见伤痕累累的董卓居然还可以对貂婵师徒俩动手,哪管对方是新认的干爹,心急之下便要过去力阻,怎料他才刚往那边一靠近,曹操与郝萌等诸将亦再次围上前来,已回神且万分着恼的袁术更不知死活大声嚷着:“贼厮鸟想溜!咱们快点堵住他,别让这家伙有逃走的机会!”
于是,郝萌的大砍刀跟淳于琼那柄钢斧就分从左右疾挥而至!
“你们这群废物,尽拖着我瞎黏缠些什么?”朗星双目骤睁,怒火燃炽的吕布手中冷月戟已暮然闪出一道蓝彩,先“呛唧”两声的截断刀刃、斧杆,并再横挥载面划过了淳于琼的天灵盖及郝萌后脑勺!
众人还没听见他们惨呼,即被那脑袋开花和漫空血雨的景象吓到赶紧退后,而吕布在冲向隔壁战场的途中,更把挡道袁术给一戟戳翻!
“公路啊!”袁绍忙奔至早给穿透心窝的异母胞弟尸身,等他拎起了紫金刀要找人家拼命,正巧目睹面向董卓的吕布刚让一只苍白大手狠掐着脖子,但他的戟尖却也已刺入了对方额头。
不敢置信的董卓死盯住他逐渐泛青之脸孔,过一会,这横行关外的流氓军阀才狐疑着问:“你!!你为何反我?本将军待你不薄呀!”
“谁想危害貂婵姑娘,我!杀了谁!”吕布似不怎在意喉管碎裂的疼痛,又瞪眼咬着牙说:“就算是……是你,也一样……”
“唉!我他奶奶的果真是…果真是养虎为患啊!”董卓讲完即手上复加使劲,如提孩童般捏得对方颈骨处“喀剌”直响,不过他还来不及掐毙新收的干儿子,背后一道剑影便已将此人的头颅嗖声迅疾斩落!
惊魂甫定的貂婵待那庞大躯体就此轰然仰倒,方发现出手者是刚刚受伤的刘备。
“王老师,您伤势如何?”见未婚妻平安脱险,刘备即来到仍虚弱的王越后侧,先把掌中阵阵烘暖的雄厚内力自后心大穴输入他体内,良久,王越便在发紫的容颜渐回复红润时睁开了眼睛,并紧张的道:“玄德,你亦受创不轻,怎可再为了老夫耗损劲气?”
让真元绕行一整个周天,确认经脉畅通无阻的刘备此刻就微笑着颌首说:
“若不是各位缠住了这厮,在下焉能把握时间运劲疗伤?幸好首恶已除,否则我大汉万千子民危殆矣,您老宽怀,晚辈没事。”
怔怔注视着他,貂蝉看到刘备不仅安然无恙,还将师父从鬼门关拉回头,心神激动之余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搂着情郎脖子即哭了起来。
“别哭啦,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拍拍她肩膀安慰着,亦眼眶湿润的刘备暗呼侥幸之余,忙瞥向刚曾吐血如今却忽不见踪迹的小师妹,只猜赵霖是尴尬暂避,所以他赶紧又瞧往那已倒卧旁边的吕布道:“幸亏奉先舍身相救,婵儿,我们过去看看他行不?”
离开他的怀抱,拭泪的貂蝉点点头后便跟着刘备走至吕布身旁。
把他浮现乌黑指印的颈项轻搁于臂弯中,内心感叹的刘备就轻声着致谢说:“感激吕兄的仗义伸援,没有你,吾等均不堪设想……”
吃力睁着瞳眸涣散之双眼,已瞧见貂婵的吕布隔了半响方道:“不用……谢我,吕某既已选错了……选错了路,这是我罪有应得……”
接着,他又望向眉心深皱的貂婵说:“你亦无须……因此耿耿于怀,我是心甘情愿为你…这么做的,虽然…我晓得你心里面,从来……不曾替吕某留过一席……一席位置……”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貂婵终于开口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论爱上了谁,都无所谓的苦不苦,真正悲哀的是你爱的那个人,始终无视于你……你的存在,”吕布疼得面庞微微扭曲,好一会才强忍着痛续说:“为了想要忘记,我甚至。。「甚至逼自己仓促成亲,结果却发现我脑海里仍旧……全是你的影子…”
这时曹操等诸将也来到了一旁,准备给那草包弟弟报仇的袁绍本已握住了刀柄要拼命,但耳闻他此一番话,不禁亦听得痴了,可是颇有城府的此君仅略微怅然而已,过一会忽低下了头去,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刘备了解只剩半口气的吕布像欲待嘱托遗言,即压低脖子挨近的问:“吕兄是否尚有心愿未了?只要刘某能力所及,一定为你完成。”
“吾妻严氏已有……数月身孕,目前在晋阳城旧居待产,我现在最放不下的,便是她……她肚里的孩……孩子。”吕布双眼翻白的道。
点点头,伤感的刘备立刻应承:
“你别担心,我们会替吕兄安顿她母子俩,让他们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生活,吕兄帮小孩取名了吗?”
“不管是男……是女,都唤吕……吕怀,表字……忆蝉,”鼻息渐微的吕布用最后一丝力气说:“我已将一生所学,全部载于手抄本里,玄德务必替我多加照看吾子……”
“刘某将竭尽所能,令他承袭吕兄一身的好本事。”刘备点头慨诺道。
似卸下了心中巨岩,吕布嘴角才刚漾着安详笑容,就已闭目而逝。
一代战神,终于撒手告别了汉末舞台。
当群豪还沉浸在瞬息万变的气氛中,那也为了袁术死于非命而难过的鲍信忽惊觉着嚷嚷:“糟糕!咱光只注意姓董的恶贼,却怎让李儒这狗头军师给跑掉了?”
“此人必是想溜去跟那接应的西凉大军会合!”亦属谋士级的曹操立刻做出了正确判断,适才一役,早使他对武功高强的刘备佩服莫名,虽然尚存著称霸一方之眷恋,不过未像预期般崩裂的朝廷既有如此奇杷护卫,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暂时打消妄动念头的他随即献策说:“董卓旧部尽管精锐勇悍,终究属远来的疲惫之师,且有粮草匮乏之忧,我军只要率建阳公麾下的将士为主力,再加上戍守京都的部队当后盾,兵出孟津先紧守各处关隘,定能一举尽歼来敌。”
有鉴于刚因低估对手而令已方陷入危险的教训,刘备委实不愿在无胜算的状况下和敌人仓促驳火,纵使他明白曹操所言确符兵法要旨,奈何时机局促,倘不利用现在趁早部署预防,万一给通风报信的李儒领五万复仇铁骑杀入洛阳城,后果才真的是大大不妙。
略显犹豫的他正待下令备战,却见短暂消失的赵霖已带数人从另侧长廊转回,其中一名双手遭缚者,竟赫然是大伙正欲寻逮的敌阵智囊李儒。
“小师妹有伤在身,怎能再独自冒险?”快步而迎的刘备满脸关怀着问:“以后切莫如此了,你可知道愚兄,有多担心你吗?”
看这块“木头”情挚意真,赵霖也暗自窃喜,然而表面上仅淡漠的道:“有负大师哥之托,因此小妹只好另辟蹊径将功赎罪了……”
“赵姑娘刚比拼劲气时恐怕已波及腑脏,千万不可那般托大!”早由徒弟口中得知两人情愫牵缠的王越看她武艺卓绝,顿起爱材之心的从怀里掏出一枚褐色丹药说:“老夫这儿有颗先帝之前御赐的神还丹,为专门疗治内伤之圣品,王某适才甫获玄德运劲相助,已派不上用场啦!倘不弃嫌,我便将它送给了赵姑娘如何?”
颇有长辈缘的赵霖忙躬身揖谢,刘备等她服下了药丸,方望着那协同押解李儒与另条壮汉的两名年长军官问道:“妹子,这几位是?”
“都忘了向大师哥介绍,他们是何国舅旧部吴匡吴老将军及禁卫营的掾吏闵贡闵统领,”赵霖先是向二人报以感激的微笑,接着就对那也被捆绑的两汉子努着嘴说:“当咱的李大军师瞧见岳文脑袋瓜子搬了家,即脚底抹油的偷偷离开,并至养心殿找他这仍在静候佳音的姐夫及同谋李肃商量怎与京郊部队联系,却不知道恢复七成功力的我已缀在后面,只是由于殿内那待命的人数过多,这些家伙又滑溜得很,若非吴老将军和闵统领伸援,便挺可能给他们真都逃出了宫外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