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休息。”听到他这么说，我毫不犹豫坐下决定。
但是顾瑾序不愿，牵着我的手轻轻摇晃：“你说过的，等我回来要好好的聊一聊的，不能出尔反尔。”
知道他不是因为我说的那番“伤人”的话离开，我倒是没这么着急。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让他好好回家休息。
“我没忘，但是前提是你得好好的，顶着黑眼圈，你让我跟一个熊猫谈什么？”
“再说了，我在医院也吃不到什么好吃的，你回家休息，过来的时候也能打包一点好吃的过来。”
“你说呢？”
我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胡茬已经有点冒出来，摸上去有点扎手。
于是只摸了一下，我就收回手，顾瑾序此时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顺毛的状态下简直是有求必应。
“好，那我回去休息一下，晚点过来看你，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都给你带。”
顾瑾序瞄了眼床上的乐乐，又补了句：“偷偷地，只给你吃。”
“快走吧！”我失笑推着他的背离开，勒令他回家一定要好好睡觉。
晚点的时候，我收到一张截图，是顾瑾序的睡眠监测，这人倒是说到做到。
乐乐醒过来后，捏着我的手指喊疼，话里话外都在问爸爸在哪，我只能如实的传达许思远跟我说的理由。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却没有明说。
到了晚餐时间，乐乐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病房门口，我知道他在期待谁，直到“咔嚓”的声音响起。
我也抬眸看过去，进来的是大包小包的顾瑾序，而不是许思远，乐乐再一次失望。
顾瑾序也看到乐乐的失落，小孩子脸上藏不住事，他却没有直接戳破。
“如心，搭把手，我给你们带了很多好吃的。”他晃了晃手里满当当的袋子。
我上前帮忙打开桌子，顾瑾序变戏法似的变出两个小机器人，乐乐的失落一扫而空，手指爱不释手的摸着。
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把它放在身边，不让别人拿走。
深夜的病房里，乐乐攥着机器人睡得香甜，眉头也不是皱着的了，没想到顾瑾序跟他之间已经能和谐相处。
我跟顾瑾序并排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他就坐在我旁边。
撑在床沿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温暖的裹在其中，我低头看着他的手，然后一点点往上看向他。“晚宴上你对我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那天晚上是我着急了，我跟你道个歉。”
“其实你这么吼我，我也挺开心的，每次你都不愿意多说，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顾虑。”
“我喜欢你，发自内心的喜欢你，那现在咱们都冷静下来，我想问你一句。”
“你喜欢我吗？”
面对顾瑾序如此直白，直击灵魂的表白，我心里面各种情绪如潮水般翻涌，无数情绪堵在喉咙口想要冲破那一层桎梏。
感动、恐惧、自卑、渴望、还有不配得感……
“顾瑾序，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其实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个态度对你。”
“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没想伤害你，但是我那个时候控制不住。”
我想跟他解释清楚，结果说起话的时候有点语无伦次，顾瑾序动作十分温柔的握住我的肩膀，目光坚定有力的看向我。
“我明白，你不用面前自己，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你喜不喜欢我？”
面对他的追问，心里漏跳一拍。
“我……”我开口发了个单音，在他期待的注视下，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瑾序的眼中划过失落，却没有逼迫之意，他抬手轻轻的在我眼角擦拭着。
“好了，我不逼你，你不想说就不说，你不推开我起码说明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我微不可察的点头，顾瑾序语气更加温柔：“你不讨厌我就好，我很开心。”
“你说你哭什么，我刚刚语气很凶吗？要是等会护士查房看到你眼睛红红的，误会是我欺负你的怎么办？”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看到他之间指尖上的湿 润，才感觉到眼眶的酸涩。
从旁边拿过纸巾，一点一点给他擦去指尖上的水渍，顾瑾序在旁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嘴里还在念叨。
“白担了一个坏人的名头，你又不肯以身相许负责，我怎么这么惨，名声跟名分都讨不着好。”
顾瑾序这话像是在形容一个渣女，我被他念叨的极不自在，用脚提了下他的。
“你要是继续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哭给你看，让护士过来评评理。”
我气鼓鼓的瞪向他，顾瑾序得逞的笑着举白旗：“我错了。”
“你小声点，也不怕吵醒乐乐。”
顾瑾序挟乐乐来威胁我，我赶紧回头确认了一下乐乐的状态，抬手不客气的拍了下他的胸口。
硬邦邦的，手感倒是不错。
除去乐乐身边离不开人那几天，在顾瑾序的包办下，给他找来一个护工，让我放心销假回公司上班。
乐乐康复期间，顾瑾序以“顾叔叔”的身份悉心照料，出现的次数比许思远还多。
只不过这样让他反倒更有理由出现在我身边，每天中午跟下午下班，他都会提前给我发信息，让我直接去停车场。
我去看乐乐，他这个“顾叔叔”几乎没有缺席。
不忙的时候是顾瑾序亲自开车，忙的时候，是赵特助开车，此举大大提高了他在我身边的存在感。
护士看到跟在我身边的他，每次都会用一种打趣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下你满意了吗？她们肯定以为我们是情侣，解释不清楚了还。”我抱着保温桶，抽出一只手戳他。
顾瑾序抓住我不安分的手，顺便把保温桶拿在手里。
言之凿凿的强调：“我们是朋友，是她们自己想歪了，你以为我跟在你身边为了什么，还不是盯着你好好吃饭。”
“本来路程的时间就要花去不少，晚上还好说，中午一个不盯着，你就只顾着乐乐不顾自己。”
“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自从那晚之后，顾瑾序不再越界追问，对我保持着克制的关心，但存在感极强。
面对顾瑾序润物无声的侵入我的生活，无形中加剧我心里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