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初猜得没错,昨夜宋衡回来的很晚,直接回了书房休息,倒是宋福跟他说了一声,不过因为太晚了,宋衡也没有去依兰轩看看,而是转身直接去了书房。
第二日一早,日头高悬,一看就是个好天气。孟云初起身梳妆的功夫,外面宋福差人来送话,说王爷稍后前来用早饭,请侧妃准备一下。
以往宋衡也很早就会过来用饭,可是今天对孟云初来说格外的不同。打发丫头们去备了几样小菜,还专门把昨夜就让人炖好的补汤送了过来。昨晚孟云初就知道,以宋衡的脾气,今天来毓秀阁是必然的事。
刚收拾停当,宋衡来了。看他懒懒的样子,孟云初还以为是昨夜宿醉了,赶紧先让人盛了一碗汤放到他跟前。
“王爷,这是昨夜就熬煮的补汤,对宿醉头疼也有缓解,你喝一碗试试看。”
宋衡看着孟云初殷殷切切的样子,淡然一笑,“是不是看我昨夜回来那样晚,今天还没精神,才以为我是喝的多了些?“
孟云初垂眸一笑,没有说话。宋衡看她也不提这些事,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昨夜依兰轩那边闹腾的厉害,听说你也去了,怎么今天倒是不提这件事了。”
“我不提,王爷也会知道,府里人那么多,总会有人跟你提的。何况,这件事对妾身来说,总归是个伤心事。”
这么一说,宋衡也觉得有点失言,沉默了一下说道:“她的孩子不论能否生下来,都不会放在我这里照管。我问了一下大夫,她的身子养育孩子确实有些吃力,所以,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会交给母妃去照顾。”
听宋衡这么说,孟云初并没有觉得怎样好过,毕竟让惠妃去照顾,未来也一样会成为自己或者自己未来孩子的一大威胁。
“王爷的安排,肯定是想周全了的,妾身没有意见。”宋衡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纳正妃和侧妃,府里女人都很少,现在既然有了孩子,怎么也会珍惜,好好留下来的,虽然这个孩子的母亲,是宋衡眼下的一大劲敌褚家的人。
宋衡不置可否的低头喝汤没有说话,孟云初想起来,在大觉寺遇到的人,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没有看到,说出来会不会有些不妥。
正犹豫间,宋衡说道:“你是有事要跟我说?”
宋衡几乎从来不在孟云初面前自称本王,不是因为顾忌身份,而是觉得跟孟云初相处的时候,只想保留夫妻的那种亲近,而不要加任何的身份地位的一些对比,只要这样纯粹的关系,就很好。
“昨日我去大觉寺进香祈福,正巧遇到了一件事,觉得有些蹊跷,就想着应该告诉王爷。”
说完,孟云初便把自己在大觉寺遇到的听到的都说了一遍,宋衡一边听,脸色越发凝重。
等孟云初说完,宋衡脸色已经是很难看。孟云初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赶紧问道:”王爷,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我看你怎么还动怒了。“
宋衡眸色阴沉的说道:“你可知道,大理寺现在最多的案卷公文是什么吗?就是关于褚氏叛国的事情。正是因为牵连人众多,所以一时有些纷乱。眼下这些协助查审的官员,有的确实和褚氏能够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但是皇上的意思是,不能因为之前和褚氏有过交集,就完全都不用了。
眼下,如果有人有心在卷宗中做手脚,先不说会牵连无辜的人,就算是不是为了株连,只是在一些公文中做过手脚,可能都会导致一些人减罪或者免罪。"
孟云初这才明白,转而问道:”那我昨日遇到的人,王爷怎么看?“
“我需要去查证一下,到底最近接触这些卷宗的都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人跟二皇兄还有着私下的勾结。”
这件事可大可小,这也是昨日孟云初担心的。因为褚氏的叛国案一出,燕皇必定会对很多事有所警醒,同时也会对下面人们的一些事情多出许多猜疑来。这些掺和进去的公文,如果手脚做的利索赶紧,且诬陷的成立,无异对本人来说就是天将奇祸,如果万一针对的人,恰巧是宋衡。。。。。。
孟云初都不敢再往下想,眼下正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时候,以静制动都来不及,更不能再横生事端了。
宋衡这段饭吃的也是急匆匆的,没等孟云初说起何氏的事情,宋衡便赶紧赶着去了大理寺。
三司中的大理寺官员一向和二皇子宋驰走的近,虽然现在二皇子也牵扯其中,但是正是因为自己多年培植的人脉,才能在这次的褚氏叛国案中尽快的把自己剥离出来。
宋衡可不想放过这个把宋驰打倒的好机会,正是眼下的时机合适了,但是唯一就是要在大理寺找个稳妥的人。
这几日,宋衡也正在忙这个事情。吏部的尚书韩未志之前也跟他说过,在大理寺盘根错节的关系中,有几个不是主级的官员是通过正常的中正选管制度选进来的,还算是比较中立的态度。
如果能够把这几个人收为己用,这才是以后能够在很多刑部的案件上,包括用人和惩治方面站住脚跟的一个长远办法。
可是宋衡也不想就是赤果裸的收买,最好是找两个和自己投契的官员,帮忙劝服一下,毕竟十年寒窗,就是为的报效天下,这些从寒门进来的学子,尤其是这种心思会比较重。
今日孟云初这么一说,他更觉得,要赶紧去看看,尽快的把这件事处理好。眼下已经不光是用人,先机也很重要。
宋衡离了毓秀阁,他对于依兰轩那边眼下怎么处理也没有个说法。现在褚莹莹有了身孕,那边伺候的人并不多,之前褚莹莹被禁足了好久,现在倒是也没有提到到底是不是算还其自由了,看来宋衡心里似乎还有些犹豫。
孟云初想着,既然宋衡说这个孩子以后交由惠妃来照管,哪么眼下自己和惠妃去通个气,也许是个必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