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熟悉的宫道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宋衡不禁有些感慨,原本在这里待了许久,当时都没觉得还会有回到燕国的一天,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居然又阴差阳错的回去,还眼下成了现在的光景。
到了御书房门口,太监进去禀告,宋衡和温阳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才被告知皇上可以见他们了。
宋衡想着,也许是完颜荒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务,才会耽误了时间到现在,可是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完颜荒根本就是在把玩一个玉器摆件,跟前也放了大小不已的各种名贵瓷器。
温阳心中也恼火,宋衡用眼神示意,二人躬身叩拜,完颜荒这才从一堆的古董玩意儿中抬起头来,懒懒的看了一眼宋衡二人,虚虚的示意二人坐下,转身从桌案后走出来,坐到上首的黄花梨木圈椅上。
“易王别来无恙,这许久未见,依旧风采依然啊。”完颜荒一脸奸猾的笑容,不过宋衡也不是头一天接触他,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便面上淡淡的回了一句:“皇上也是风姿卓越,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处理之前边境的误会,不知道此事皇上怎么看?“
宋衡不想跟完颜荒废话太多,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差上去直接揍他一顿了。可是毕竟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邦交的事宜,不能有什么冒失莽撞的举动,宋衡也只要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好好的跟他商谈这些事情。
完颜荒斜睨了一眼宋衡,“此事是燕国先行挑起争端,我漠国上下对此事甚为不满,倒不知你们此次前来,带了几分诚意来解决?”
宋衡道:“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跟皇上商讨一下,眼下两国边境和平,商旅往来频繁,如果因此起了战事,对两国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所以,我燕国愿意适当赔偿兵士伤亡的补偿银两,另外也将纵事的人绑了押解到漠国,听候处置。”
本来这许一猛是可以由漠国处置的,不过宋衡倒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一来彻底灭了许一猛想要侥幸逃脱的心思,二来,如果许一猛在漠国被斩首,那么二皇子会更加恼怒,加上许愿煽风点火,想来到时候会有更多的波折争执,倒是也能给自己乱中取胜制造一些契机。
这是宋衡的想法,但是完颜荒并不知道。他一门心思想的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敲打一下燕国的好处,自打完颜荒登基以来,民生不稳,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收上来的赋税已经比往年缩减了三分之一,国库略微捉襟见肘,加之完颜荒又是个喜好奢靡的人,专门为了自己在筹建新的宫殿,也花费了大批的银两,这些钱,都想从这次的事件中讨了好处回来。
完颜荒听完宋衡的话,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踱步到龙案边,看着一尊琉璃观音像说道:“易王未免把此事想的过于简单了,这件事本就关系边关的安宁,何况此次贵国挑起烽烟,我漠国的军士上下都很愤慨,如果贵国无法拿出合适的诚意,那些军士肯定不会松口,到时候再起战事,都不是这些补偿能补回来的了。”
宋衡眉间一皱,“那皇上的意思,是怎样?”
“你们燕国把包括月河城在内的三座城池割让给我们,然后此事就当平息,不再做任何的争执。”
宋衡心中一凛,这个完颜荒好大的口气,月河城是临界的几个城池中,最为富有的一个,先不说位置也是极为重要的关隘,而且还有很多燕国的贵族和巨商在月河城有自己的产业,如果真的把这座城拱手让出去,便是等于扼住了燕国的一部分金融命脉,这才是极大的控制和打击。
看宋衡不语,完颜荒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不过他说了另一句让宋衡恼火的话:“如果不给城池也可以,便是易王依旧来我漠国做质子便可。”
温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饶是宋衡可以隐忍,这句话温阳都忍不下去了,毕竟之前宋衡来漠国做质子,本就是一段屈辱的经历,眼下这个漠国的皇帝居然又旧事重提,明摆着就是羞辱人了。
宋衡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是压下了这口气,开口说道:“皇上玩笑了,就似皇上原来在太子之下,那都是已经是往事不堪回首,眼下我们燕国是很有诚意解决此事的,但是皇上提出的条件确实不是小王能够做主的,我需要回去公文禀告燕皇,才能告知皇上最后的结果。”
完颜荒点点头,挑眉说道:“当然可以,你好好跟你们的皇上说一下,此事如果解决不好,漠国的将士都还在边境等消息,再起了烽烟,月河城是让出来,还是让我们打下来,就是由你们来做主了。”
宋衡有些心中憋气,不过还是顶了一句回去:“皇上,此事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事情的发展,眼下说这些话,还有些早。”
“哈哈,那我跟你说写不早的。朕即将有喜事,提前跟易王做个同享。”
宋衡不解,“什么喜事?”
“眼下静王爷一直未和孟府的小姐婚配,外界传言纷纷,说孟府小姐有意退婚。如果是这样,朕正好成全了他们,然后把孟小姐纳入宫中为妃,也算是抬了孟府的身份。朕记得以前易王和孟家小姐还算走的近,这件事,恐怕易王也为孟小姐高兴吧。”
这一番话说的宋衡心里一惊,这完颜荒居然还没对孟云初死心,明明身边都把太妃揽到了怀里,可是却还是对孟云初有觊觎之心。
本来宋衡还想着,完颜荒对燕国的一些行径,最终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来解决,可是他居然动了这个心思,真是这个恶贼留不得。
从御书房出来,宋衡一脸的阴沉,温阳在一旁也是有些脸色不好看。
“王爷,怎么能这么低眉顺眼的都顺着这个漠国皇帝的意思呢,你看他明白着就是要趁机占了我们的土地,还居然对孟小姐。。。。。。“
温阳还没说完,宋衡就打断了他,“此事不要在这里提,回去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