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完全出乎孟云初的意外,不过转念想想,这样才有意思。如果这完颜家的几个孩子和老皇帝都是一心和睦,倒让孟云初无从下手了。
想着这完颜清的性子,阴霾乖戾,完颜荒则狡诈多疑,这两个人要是争斗起来,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事情。
皇上向来宠爱完颜荒多一些,不过皇后多年以来,没有任何行差踏错的地方,一国之母的位子无人能撼动,即使是完颜荒的母妃余贵妃那般受宠,也不得对皇后有什么致命的威胁。
所以,有了这个牢靠的大树,加上皇后身后的宗族势力,完颜清即使身子一向孱弱,政务上也没有什么建树,但是依然是稳稳的坐了太子的位子多年。
至于完颜荒,自己不听的笼络朝臣,打通各国的一些使节人脉,可是依然是游走在这太子位之外的一个王爷,平日里看见皇后和完颜清倒是恭敬顺从的很,可是转过身的时候,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才痛快。
太子完颜清也不是傻子,不光是完颜荒,其他的人都自己的位子有觊觎之心,心里清楚的很,可是现在并没有什么过错让自己的位子不保,也就更加谨慎小心。
不过这几年燕国北国的一些皇子,都在自己国内紧张的筹备策划上位的事情,完颜清听说了一些,自然也动了心思。
但是这漠国的皇帝可不像燕国的老皇上那样风烛残年,虽然也是年纪渐老,但是身子却还硬朗的很,完颜清能看到的岁月里,根本没有自己能坐上皇位的影子,也许这次,就是着急了,才会出此下策,动了杀念,而且,偏偏还被孟云初给搅了局。
那么如果真的要想把这完颜一家从漠国清理出去,还真是需要花点心思。宋衡现在不在,自己更要步步为营。
孟云初心里定了心思,眯着眼睛在卧榻上睡着了。
过了一日,阳光正好,孟云初想着,这过了年也有一阵了,最近自己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也许应该趁着这日头正好,出去转转。
正打着这个心思,昭贤院的张妈妈过来传话,宫里皇上设宴,给孟府下了帖子。孟肃有公事不在,孟老夫人身子不适也不能出门,阿伊莎自打上次去了宫里后,受了惊吓,在院子里养胎,眼下只能孟云初去一趟了。
不想进宫,可是也偏偏绕不开这些事情。孟云初回了东苑屋里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深色缎面绣芙蓉大摆裙,上身穿了一件月白色轻纱外披,整个人显得又精神又干练。
乘着马车往宫里去,孟云初想起之前出来的时候,好不容易从这里逃出来,可不能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因为是普通的宫宴,便没有上次那么隆重,直接安排在了御花园一侧的清心阁,平时这是皇后和妃嫔们看戏听曲的地方。今日收拾的清雅宜人,孟云初到的时候,才发现今日赴宴的人倒也不是很多。
进了清心阁的前厅,已经落座的人里面,还真是有几个很是熟悉的面孔。
孟云初发现许诺也在,悄声问了下。身边的宫女,才知道原来许诺怀了身孕,被特赦放了出来,现在正郁郁寡欢的坐在皇上的下首位置上,自己一个人低头吃着点心。
在对面的男客里,孟云初还认出了庄宇寻,按说这是宫宴,怎么还有商籍的人到场。
正在纳闷,听到身边一个桌上的另外女客低头议论。
“听说最近这庄府可是出了大风头,这次燕国的质子外逃,漠国和燕国眼看就要征战,这庄家捐了十万两银子劳军呢,真是财大气粗啊。”
另一个女子说,“是啊,所以说皇上心里甚是满意,马上就给这个庄公子封了了御前侍卫,虽然不用在宫里真的守着,那也风光啊。何况这庄公子本来就玉树临风,我看穿着这一身官服,更是风,流倜傥呢。”
说着这话,感觉就干苍蝇见到花蜜似的那么垂涎了。孟云初也无心再听。原来是这样,这庄家靠钱给自己买了个体面,想必上次孟云初拒婚的事情,还真的让这个庄公子留下了阴影,还以为孟云初真的就是嫌弃自己身份地位配不上,想要尽早从商籍里面脱出来,争个官位找找体面呢。
孟云初心里有点不屑,这庄宇寻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是怎么却偏偏动这种无谓的脑子呢,如果一个人穿个官服,就能真的跟之前判若两人,那也太简单了。
庄宇寻似乎也看到了孟云初,想着之前自己曾经在她面前被有意无意的冷落,心中一阵不舒服。
“孟小姐,多日不见啊。”庄宇寻凑过来打招呼,让旁边议论的那两个女子一时羞涩的掩着衣袖傻笑。
孟云初淡淡的福了一福,“庄公子也是贵人事忙啊、”
这庄宇寻对自己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有影响的人,可是上次自己明明只是不同意婚事,却被庄府下了迷药想要陷害诬陷,这种人,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可是做的确实人神共愤的恶事,孟云初觉得,他就和完颜家的那几个所谓皇亲一样的猥琐。
今日看着这庄宇寻穿上了御前侍卫的官府,还像模像样的挂了把腰刀,在男宾女客之间晃来晃去,孟云初就知道,这庄府再怎么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也许,现在也是时候该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庄府了。上次的事情,孟云初自己是暂时不想生出波折,才按捺了自己怒气,不过孟可素也确实很倒霉的成了背锅人。
现在这庄府,要是再和皇室走近一步,说不准又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庄宇寻凑近孟云初,这个动作让孟云初一阵反感,不禁后退一步。
“庄公子有话直接讲就好。”
看孟云初对自己似乎还有防备,这庄宇寻倒是也不在意的耸耸肩,“好吧,本来就是想问问孟小姐,你看皇上身边那四个美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