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阁里,孟云初还满心欢喜的在等着宋衡回来。其实她并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么天真,眼下这府里就她一个女人,其他的宋衡之前的暖房丫头或者侍妾,都是提不上台面的人,在这个府里也没有什么位置的,都和当初在孟府一样,住在下院的房子里。
这个毓秀阁是主母的院子,孟云初来了也是知道的。不过想来,那皇上的指婚也是轻易退不得的,可是孟云初自己不会说,放弃这个主母的位置,也是想看看宋衡到底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交代。这个对待的态度,也决定了以后孟云初在这个王府里的身份和地位。
果然,下了早朝以后,宋衡就回来了。进到毓秀阁的正厅里,便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了。孟云初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想着,自己预计的事情恐怕是真的了。
倒是孟云初也没有气恼,款款走到宋衡跟前,倚着他的身子说道:“这是怎么了,王爷今天去的时候开开心心的,怎么回来一脸心事的样子。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担下。”
孟云初越是这么说,宋衡倒是心里越有点内疚,毕竟自己决定把孟云初带回来,她又不计后果的千里迢迢跟自己回来,眼下却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心里也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宋衡看了看孟云初,有点歉意的说道:“刚才我去宫里见了皇上,说了关于指婚退了的事情,皇上没有允准,要迎娶你的话,也只能暂时是妾室,心里有些觉得委屈了你。”
孟云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说道:“王爷说的是,要我做侧妃吗?”
宋衡点点头,“如果真的让你做了妾室,那就太委屈你了。侧妃这都让我觉得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对我的一份情意和托付。”
孟云初蹲下,身子,把头倚靠在宋衡的膝上,柔声说道:“妾身既然跟了王爷,自然很多事都听从王爷的安排,只要王爷对妾身是真心实意,一片真心也不算错付了。”
宋衡心疼的把孟云初揽入怀里,温柔的抚着她的秀发,轻声说道:“本王定不会负你的一番情意,就算你以后做了侧妃,也会是和正妃一样的受府里的人尊重。本王也会嘱咐下去,你和正妃,虽然名义上不同,可是本王一视同仁。“
对于宋衡的这些情话,孟云初也不会句句都当真,前世完颜荒也说过很多好听的,虽然说宋衡和完颜荒不是一类人,但是有宋衡的这些话,总是日后的一个计较的话语。
转眼过了半月,宫里下了旨意,指了日子让宋衡迎娶褚莹莹过门。整个王府里忙忙碌碌的曹持起来,孟云初虽然没有大礼迎进门,但是这半个月下来,府里上下也都把她当做了主母一般对待,事事都会禀告请示一下。
孟云初也持着自己的身份,帮着府里铓锣这些迎娶的事情。自己心里有再多的不乐意,也始终要耐着性子做这些事,眼下宋衡这是不得不娶,那边好似是有心要嫁,那么真的过府来的话,以后还真少不得一些事端,孟云初也想着只能看情况再说。
这个褚莹莹孟云初私下也让人打听过,确实是个不好相与的性格。听说在国公府的时候,便是掌上明珠一般的对待,也一直对宋衡仰慕有加。以前是因为宋衡不是亲王的身份,府里自然不会让这贵重的嫡长女嫁给一个不受皇上看中的皇子。
眼下这宋衡的声望如日中天,这褚莹莹更是一心想着尽快嫁过来。所以这次退婚无法退成,以来是因为情势,二来也是褚莹莹跟自己祖父卫国公褚雄也是百般告求,才算成就了自己的一番心愿。
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三,专门请了人按照二人的八字和名帖合出来的日子,十里红妆,车马喧嚣,吹吹打打的,这王府就迎来了府里真正的名义上的主母。
府里的装点,都是孟云初和管家宋福一起曹持着办的,倒是也办的很是妥当。里里外外装点的焕然一新,还喜气盈盈。红色的喜绸缚成的花球三五步一个的悬在屋檐下,厅堂内,龙凤红烛点的正旺,鞭炮声起,孟云初也只能眼看着自己爱重的男人娶了这个褚莹莹进门。
洞房当晚,孟云初心里一阵难过,让红菱专门去取了荔枝酒来,晕晕乎乎的喝了有一整壶。等半夜睡醒的时候,突然发现宋衡居然坐在自己身侧,倒是吓了一跳。
“王爷,你怎么没有陪着王妃,倒是来妾身这里了?”
孟云初又疑惑,又惊讶,又有点隐隐的欢喜。不管因为什么宋衡始终是在自己身边了,说明他至少是在乎自己的。
宋衡伸手揽过孟云初,“本王知道你今日心中肯定是难过,便跟王妃说,我有些难受,要去让府里的大夫看一下,便出来了,想着来看看你。”
孟云初一阵心酸,“王爷这个时候前来,妾身真是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难过。“宋衡知道眼前这个妮子,是个多情善感的性子,也知道自己这个迫不得已的举动,肯定是让她心里很是难过,便开口说:”你不要难过,我还是会多多陪你的,那边房里是应付,心,还是在你这里的。“
听到这些软绵绵的情话,孟云初心里一阵恍惚,似乎许久之前,也是这样的情话,听了信了,却也伤了。不过眼下的人,如此真实,但愿不会重蹈覆辙吧。
“王爷说的,妾身自然是信的。”说着,起身要坐起来,没想到一阵头晕,身子有点不稳。宋衡扶好她,从身边丫头手里接过一个青瓷碗,“这是给你备下的醒酒汤,你刚才喝的太多了,可不能这样由着性子了。”
说完,看着孟云初喝了,又细细的嘱咐了一遍身边伺候的红菱,这才起身出去了。
看着宋衡走远的身影,孟云初想起在孟府的那些日子,也是宋衡夜里前来,说了一些情话便走了,今日看来,还真的是应了那些时候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