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消息灵通,宋衡用完了饭刚走,就派人来传孟云初过去,问的自然便是今晨这件事。
听过孟云初的描述,惠妃不禁皱了皱眉,“这个丫头,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也不知是从什么开始起的心思,只怕留了这秦烟,一开始便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了。”
对于这一点,孟云初倒是没有想过,现在仔细想想,秦烟前几天与苏澜的那腻味劲,倒是可见这苏澜着实会收买人心,只是此时便将这计用了,是觉得秦烟不会发现,还是觉得她的利用价值尽在于此?
对于这女人的心思,孟云初自然是想不透,便也不去多想,惠妃的下一句话已经到了耳畔:“你此次做的不错,若是这话对你不利,这次围猎,只怕你也不会好受,连带着王爷那边,也许也要陪着她演一场戏。”
孟云初沉默不语,这些她倒是想过了,不过没有深思,事情也已然过去,便不想去纠结。
“说起来,围猎明日便要开始了,衡儿也会参与其中,只怕他的计划便要开始,你多注意些。”
惠妃虽然不常和宋衡来往,倒是知道的倒是不少,想来宋衡也有不少需要她帮衬着的,因此便也多多少少透露了些。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的小丫鬟便跑了进来,神色紧张的看了孟云初一眼,“娘娘,皇后那边传王妃过去训话。”
“训话?”惠妃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只怕是她那侄女去告状了吧,也罢,既然本宫知道了这事,那便陪你去走一遭。”
“多谢娘娘。”孟云初并没有拒绝惠妃的好意,面对皇后,她虽然能呛声说几句,倒仍是不敢违背她的。
惠妃慵懒的站起了身,抬手搭在一旁小太监的手上,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帐篷,嘴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孟云初自叹不如惠妃,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走至皇后那处帐篷时,却见皇上竟然也在,正在与皇后下着棋,苏澜在一旁服侍着二人,气氛看起来很是和谐。
孟云初这才知道,看来皇后不只是想要训话那么简单了,只怕还想借这个气氛好好刺激一下孟云初。
不过看着他们三人如此融洽的模样,孟云初确实觉得刺眼。
惠妃看出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失态,随后便笑意盈盈的对着燕皇一拜,柔声说道:“皇上倒是好雅兴,在这里与皇后下着棋,却要臣妾陪着初儿来这里听皇后训话。”
“训话?什么训话?”皇帝显然是不知道今晨发生的事,目光投向了皇后,手中的棋子稳稳落在了棋盘上,“是什么样的事,还要惊动了惠妃陪着来?你莫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说完,他向着这边站着的两个人挥挥手,“你们也坐下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孩子不听话发生了些口角。”皇后笑一笑,淡淡扫了惠妃一眼,“而且臣妾也不记得请了惠妃前来,看来惠妃当真是护着衡儿的这个王妃啊。”
“自然是要护着了。”惠妃很是自然的走去了皇帝身边坐下,为他垂着肩,眸中映出皇后的一张面容,显得有些冷硬,“我那衡儿,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他最是重情,尤其对于这初儿,更是疼爱有加,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皇上也是知道,我最疼爱衡儿,他喜欢的,我怎么可能不护着。”
苏澜倒茶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是面上依旧是一派柔和的模样,毫无波澜。
皇后淡淡扫了她的手一眼,手中的棋子收回了棋盒当中,有些不悦道:“既然惠妃有意护着易王妃,那本宫自然是没什么说的,还希望惠妃太过宠爱了这个儿媳,该训的,也要训一训才是。”
“训?”惠妃忽的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般,她的眼睛看向苏澜,对着她招一招手,“你是如何与皇后说的?难道她不知道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怎么看你在这里好好的,却要罚我的儿媳?莫不是皇后娘娘还要偏袒自己的侄女吗?”
苏澜放下茶盏,忙福了身,回答道:“苏澜不敢有隐瞒,但娘娘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话,苏澜不敢制造事端,恐怕其中有误会。”
“误会?”惠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隐着一丝怒气,“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初儿生的事?若不是她去将自己的人找了回去,这事靠你能平息?”
苏澜面色微微一变,没有再说话。
皇后看着她这模样,暗自摇一摇头,刚要对惠妃说些什么,就见她忽然向着孟云初那边指了一指,不满的对苏澜说着,“你在这里倒茶,也不知倒的什么,怎么就不知给易王妃也上一盏?”
孟云初注意到惠妃对着她晦涩的一瞥,不禁站起了身,走到面前拜了一拜,柔声道:“臣妾自己倒便是,不劳烦苏小姐了,倒是娘娘您,一路上都说着口渴,怎么不喝一口?可不要只顾着皇上,忘了您自己。”
“就是,你若是渴了,便喝口茶吧。”皇帝心中也是有些感动,眼睛向桌上一扫,却没见为惠妃准备的茶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指着苏澜骂了起来,“苏澜,你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怎的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易王妃也便罢了,她与你年纪相仿,你气傲不愿做,朕可以理解,但惠妃是你长辈,又是朕最重视的人,你竟敢如此忽视,今日便是皇后不罚你,朕也要罚你。”
苏澜脸色大变,连忙跪地辩解,“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苏澜方才是要准备的,正巧惠妃娘娘问话,我便先答了话。”
“还狡辩,惠妃进来这么久,难道就差在那一时?近几日围猎,你便好好闭门思过,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燕皇说完,便将自己的茶端给惠妃,亲自喂了她喝茶,面色一片和缓,再不去看苏澜一眼。
皇后看着这碍眼的一幕,恨得牙痒痒,心中对孟云初的恨意更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