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金銮殿内,皇上在御座高高在上,下面跪着一脸肃穆的孟肃。
“微臣不知皇上何事急着召见微臣,还请示下。”
孟肃确实一点也没想过,今日皇上叫他匆匆前来到底因为什么事。
“孟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存谋反之心!”
耳边响起一声暴喝,倒是把孟肃惊了一下,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孟肃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皇上,一脸的怒气,赶紧叩头道,“微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微臣对漠国从来都是尽忠职守,从未存半点犯上之心,还请皇上明鉴。”
确实孟肃很是冤枉,今日皇上匆匆召见,这些事让他有点一时摸不到头脑。
“啪”一叠信件和一张状纸扔到了孟肃跟前。
孟肃满心疑惑,捡来一看,心里一惊。这是什么人送来的状子,居然说自己犯上作乱,有谋反之心,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皇上明鉴!”孟肃重重的叩了几下头,“微臣为漠国征战沙场数年,说不上劳苦,可是也是一片赤心,今日不知什么贼人在这里挑拨我与皇上的君臣关系,还请皇上细细查问,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哼,”皇上面上一阵冷笑,“你肯定说自己愿望,这犯上作乱的罪名,又有谁会当面承认呢。”
“并非如此,这些信件只能说明我与一些将领有过交涉,可是当时是因为一些军事方面的问题才会有这些书信,不能证明什么,何况此人状纸中说的情形,也是漏洞百出,还请皇上明察。”
孟肃心里着实觉得冤枉,如果真的有犯上作乱的心思,也不会等到今天,原来在边关手握重病的时候,做这些事,比现在人在京中,不是更好。
皇上沉吟了一下,其实阿伊莎刚送来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就看出其中的漏洞了,不过这孟家现在已经是兵权威重,放在心里也一直是心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生处理一下。
“你说的,自然是你的说辞,朕也不是不顾及君臣情分的人。如果真的按照律法,不管你是不是冤枉,都应该打入大理寺审问过才行。可是现在朕没有这样做,而是把你召到宫里来,跟你当面核实,这也算对你的一种信任了。你难道还不知足。”
孟肃低头,“皇上,微臣这数年以来,一直以皇上的命令是从,也从来对漠国未存二心,微臣的一片赤诚,还望皇上明鉴。”
“说来说去,这些事就是你跟朕说的一片丹心而已,可是你要知道,人心会变,时移世易,这些事,不是你说一句就算了的。不过,朕也顾全你孟家的脸面,毕竟孟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对漠国,对朕,也都有助益,朕自当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所以,今日朕唤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兵符,是不是应该交出来了?”
孟肃心里一惊,原来,这皇上一直存的是,把兵权收回去,把自己虚挂起来的心思。
想到这里,孟肃心里一阵悲凉,想起自己之前在边塞视察的时候,兵士们枕戈待旦,自己也是宵衣旰食的为了这些征战的事情费尽心思,可是今日却换来了这种种猜忌和无端的指责。
看孟肃不说话,皇上又说,“你是舍不得你的兵权?还是真的存了谋反的心思?”
这话语冷冽,直刺人心。
也罢,反正今日已经没了君臣情分,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孟肃心里一凉,语气也变得冷漠,“皇上既然要我交了兵权,臣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臣有一事相求,最近七皇子就要代替皇上出巡督军,可否将兵权由七皇子代为执掌,微臣带过的将领,微臣也会去慢慢说服。”
皇上冷哼一声,“这些事,自然不劳孟将军烦心。”
这今日的翻脸无情,真是让孟肃心沉到了底。
“那微臣稍后就回府安排人将兵符送回、”
“不必了,朕已经安排了一会随你回府取回。”
这么着急?还怕自己将兵符不叫出来吗?孟肃不禁苦笑,想当年有杯酒释兵权,今天,连一杯酒都免了。
孟肃重重的叩头下去,“微臣遵旨。”
“孟将军,你也不必心存怨念,毕竟你我君臣多年,最近你的身体不是不好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将养一下。毕竟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还是要好好的顾及下自己的身体才好。”
皇上啊皇上,你还记得微臣是征战沙场多年了么?那些年的征战,现在想来,又是为了什么人呢。
叩拜完皇上,孟肃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往回走。外面阳光四射,天气甚是好。有燕雀从宫墙边飞过,转眼没了踪影。
宫人一路慢慢随着孟肃往前走,孟肃回头看了看,面上一阵苦笑和无奈,这是皇上安排的陪同他回去取兵符的人,还真是尽责啊。
这一道道的宫墙,宫门,孟肃来过不知道多少次,唯有这次感觉那么不一样,以往,自己匆匆进宫,处理政事之后,又匆匆离开,来不及看这一切,今日看来,那么不真实,貌似梦中似的。
宫人看孟肃神色不好,紧走两步上前躬身问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要奴才叫御医过来看一下?”
孟肃苦涩的笑了下,“你叫错了,这没了兵权的将军,还算是将军吗?”
宫人没有听明白,只是低头躬身随着孟肃接着往前走。
远处宫门外,陪着孟肃进宫的孟府下人在宫门外的马车边候着。
看老爷出了宫门,脚步有点踉跄,赶紧过去搀扶,
“老爷,没事吧,怎么今日进了一趟宫,脸色这么差,这位公公是?”
下人看着一直没有离开的宫人有点纳闷,以往都是送到宫门口就回去了,今日怎么还一直跟着出来了。
“这是跟我们一起回府取东西的,走吧。”孟肃没什么力气,吩咐了下人叫车夫赶车往回走。
一旁的宫人乘了宫里的马车,跟着一起走了。